阿瑞娜偷偷传纸条给我:“昨晚那些人真蛮横,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我用纸条回复她:“没关系。”
“你还在生气?我只是回去和皮特告个别而已。”
我不再理她,过了一会儿,她又丢给我一个小纸团。
“我们什么时候再溜出去跳舞?”
“以后都不去了。”
“为什么?”
“不去!”
阿瑞娜轻哼了一声,伏在桌上不动了。
我以为她终于消停了,谁知下课后,她又搂着我的脖子说:“你陪我去参加卡梅伦先生的舞会吧。”
“卡梅伦先生?曼谷斯特·卡梅伦吗?”我小声问。
“你也听说过他?”阿瑞娜嘟囔道,“这家伙最近风头很盛,我父亲总是说起他。”
“抱歉,放学后我得工作。”
“去嘛!去嘛!”
“我不想去。”
“求你了,我爸爸要我去讨好一个鳏夫,那老家伙恶心透顶,你叫我怎么面对这些事,求你了,求你了……”
阿瑞娜可怜兮兮地望着我,人情不是那么好欠的,之前我接受了阿瑞娜的好意,在有能耐拒绝她的帮助前,就只能被动地接受请求。
举办舞会的那个晚上也下着雨,我向凯洛琳女士请假后,搭出租车去了那里。可惜卡梅伦先生的豪宅在上城区靠近和平广场的地方,那里到处是上百年历史的古典建筑,因而马路特别窄小,车子都挤在街道上,前后进退不得。
更糟糕的是,夜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我打着伞跑到门口,门前的侍者却因为我没有请柬而把我拒之门外。阿瑞娜一家还没来,我的裙子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冷风吹得人直打哆嗦。
“安妮?”有个声音在叫我,“是安妮吗?”
我转头一看,灰蒙蒙的雨中,一位身材颀长的年轻先生正向我走来。
“丹尼哥哥?”我心头一跳。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丹尼惊喜地望着我。
丹尼变化很大,他更高也更英俊了,穿着价值不菲的正装,连袖扣和领夹上都镶嵌着钻石。
“我是陪朋友来的,她还没到。”
“跟我进去吧,我有请柬,你快淋成落汤鸡了。”
我随他走进大厅,一眼望去,里面金碧辉煌,灿如白昼。与乔纳森家的婚礼不同,这里的宾客都是上流阶层,一个个衣冠楚楚,举止优雅,连说笑声都轻柔拘谨。
丹尼说:“我和朋友们打个招呼。”
“您忙吧,不用在意我。”
丹尼对我点点头,转身走向了几个英俊贵气的年轻人。
我在角落里站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休伯特·卡梅伦正向我走来。作为卡梅伦先生的儿子,休伯特无疑是今晚的主角之一,他的行动也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安妮·纳西斯。”他笑盈盈地对我说,“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晚上好,卡梅伦先生,今晚的宴会棒极了,非常感谢。”我说着千篇一律的客套话。
“因为有你这样的美人,宴会才蓬荜生辉。”
“您过奖了。”我穿得很朴素,像个小女孩似的,他的赞美让我脸皮发烫。
“是陪卢卡斯先生的家眷来的吗?”
“不,我是陪朋友来的。”
“朋友?是莉莉安小姐?”他问。
“不,是阿瑞娜·格林福斯小姐。”
“哦……”休伯特露出一丝遗憾,“说真的,我一直对你和她念念不忘,尤其莉莉安,那真是个神秘的姑娘啊。”他向我倾身,略有些亲密地说:“告诉我她的身份好吗?”
“莉莉安是怎么跟您说的?”我问。
“她是只神秘的小精灵,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为了不得罪他,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神秘的姑娘就该由您亲自去挖掘,这样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好吧。”他耸耸肩,俏皮地眨眨眼睛说,“你们女孩子都喜欢互相保密对吗?”
“只对特别的人保密。”我也对他眨眨眼睛。
休伯特愣了愣,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一位侍者走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休伯特皱起眉头,歉意地对我笑笑:“抱歉,我失陪一会儿。”
他离开后,丹尼哥哥走过来,小声问我:“你认识他?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说了雇主家的事。
丹尼道:“原来如此,等会儿你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我有点抗拒这种社交要求,但为了照顾丹尼的面子,还是答应了下来。
“几年没见,你变化可真大。”丹尼撩了撩他额前的黑色卷发,发丝被雨水淋湿了,一缕缕贴在侧脸上,露出有些突出的额头,他从路过侍者的托盘里拿了一杯酒,一饮而下说:“我上大学了,在圣安慕斯念哲学系,你呢?”
“我在读高中,已经升三年级了。”xǐυmь.℃òm
“毕业后打算干什么?读不读大学?”他随口问道。
“读大学!”
“你不知道吗?最近两年,许多大学都开始招收女学生了,我们大学去年也招了几个女孩子,不过都是有钱人家的姑娘,毕竟学费太高昂。”
“学费要多少钱?”我激动地问。
“我去年交了70金普。”丹尼得意地说,“不过物有所值,哲学系里都是富家少爷和权贵子弟,对扩展人脉很有用。”
我觉得丹尼变了很多,中学的时候,他还没有这么世故,还在谈论着社会事业和为人民奉献的事,而现在不但进入了满是权贵子弟的学院,还满口金钱权势。
丹尼喋喋不休地炫耀着自己:“我父亲搭上了一位地产商,现在做水泥生意,非常赚钱……我们公司有100多个员工了,如果你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可以来我们公司……我爸爸妈妈在墨尼本的海滩买了一栋别墅,今年夏天我们准备去度假……”
阿瑞娜终于来了,我也终于得到了脱身的机会,忙歉意地对丹尼说:“我朋友来了,失陪一下。”
“好的,我们等会儿再说。”他点点头道。
阿瑞娜美极了,她穿一条米黄色的修身长裙,长长的金色卷发被一顶小王冠盘在头顶,颈间和手腕带着镶嵌了紫色宝石的白金饰品。可她一点都不开心,不但紧紧抿着嘴角,眉间也微微皱起。
她一进大厅就甩开了父母,拉着我的胳膊说:“走,我们去那边坐。”
大厅四周有很多高大的灌木,灌木下放着长凳和躺椅,有些被巨大的灌木叶子遮住,看上去像一个个隐秘的小空间。
我们在一张沙发上坐下,百无聊赖地等待舞会开场。
隔壁一张躺椅上,两个金发碧眼的青年正在聊天。
鹰钩鼻子那位忽然说起一个名字,引起了我的注意。
“真的?你没开玩笑吧?”矮胖青年嗤笑道。
“为了得到这个宴会的邀请函,他像个低三下四的狗腿子到处讨好人,还逢人就说他家公司赚多少钱。”鹰钩鼻子说。
“别介意,穷人乍富都这个德行。”
鹰钩鼻子扯扯嘴角:“不知所谓的乡下暴发户而已,有眼睛的都看到了,他来这个宴会是为了爱米莉小姐。”
“爱米莉小姐!他疯了吗!”矮胖青年惊讶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岂止是癞蛤=蟆,我家通厕所的棍子也没他恶心。”
两人视线的交汇处,几位青年正围着一个漂亮女孩子说笑。
那女孩娴静美丽,一举一动都优雅得体,衣着配饰新颖夺目,一看就不是普通有钱人能拥有的珍贵奢侈品,这恐怕就是爱米莉小姐了。
丹尼哥哥也站在其中,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偶尔插嘴打趣,他正是那两个金发男子口中‘低三下四的狗腿子’。
乐队奏完《安斯特圆舞曲》后,一位小提琴手起身独奏,伴随着悠扬浪漫的《爱之声》,卡梅伦夫妇出现在二楼,他们向宾客致意,然后走下楼梯,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翩翩起舞。
主人领舞后,客人们也纷纷进入了舞池,一位身材矮胖,眉毛浓密的男人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向阿瑞娜行了个夸张的邀请礼说:“阿瑞娜小姐,可以请您跳支舞吗?”
阿瑞娜冷冷地说:“抱歉,我不想跳。”
浓眉毛微笑着说:“还没有自我介绍,不知道阿瑞娜小姐听说过我没有,鄙人西福斯。”
“听说过!但我不想和你跳舞!”阿瑞娜皱着眉头,十分无礼地拒绝了他。
浓眉毛脸上升起了怒容,他冷哼一声,转身说:“所谓的贵族小姐就是这种教养,真让人大开眼界!”
阿瑞娜也生气了,低声对我说:“太可笑了!他居然还对我发脾气!他才没有教养呢,也不照照镜子,长得像头猪一样!他该自惭形秽,连问都不该来问我!”
我注意到浓眉毛走到阿瑞娜父母身边说了什么,而阿瑞娜的父亲脸色阴沉地把视线对准了这边。
不一会儿,阿瑞娜的继母走过来,轻笑着对阿瑞娜说:“亲爱的,过来一下,你父亲有话跟你说。”
阿瑞娜昂首挺胸地站起来,像只斗鸡一样过去了。
说真的,我挺佩服她,竟然敢这样对抗自己的父亲。
一只舞曲后,休伯特回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脸色难看极了,嘴角下垂,眉头紧锁,眼神充满了怒气。
他走到我面前,态度极其轻慢地伸出手说:“我们来跳舞吧。”
“请我?这可是您的第一支舞,不太妥当吧。”我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说。
“有什么不妥当的,我只和自己喜欢的姑娘跳。”他耸耸肩说,“刚才我母亲叫我去请那个爱米莉·法洛伦斯,老天爷,那姑娘惯会装模作样,没意思透了,我可不想和她耗一个晚上。”
我瞥了眼爱米莉小姐,她依然被几位青年包围着,虽然面带微笑,但时不时看向休伯特这边,眉头微皱,显然不满了。
这种情况下,我可不能答应和他跳舞,忙拒绝道:“抱歉,我不太想跳。”
“怎么?你害怕?”
我咬咬嘴唇说:“您觉得呢?”
休伯特哼了一声,语气轻蔑地揭开了我的面皮:“你当然在害怕,怕麻烦,是不是?在墨尼本的时候就是这样,你以为我感觉不出来?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享受爱情,也要讲究你情我愿,要不是跟人打了赌,在墨尼本的时候我也不会追着你不放。虽然你和莉莉安都很漂亮,但莉莉安比你有意思,她更鲜活,你却很死板……不过说真的,你傲慢什么,你这种女孩子不过是见的世面太少,将来你就明白了。”
说完,休伯特转身走向爱米莉小姐,从一堆追求者当中牵住她的手,迈进了舞池。
她更鲜活,你却很死板……
休伯特的话像一枚石子投入静静的湖水,掀起层层涟漪。
上中学的时候,每次老师念成绩,我都偷偷和莉莉安做比较,如果考得比她好,我会开心一整天,如果不好,我就更卖力地学习。
可我自己与她作比较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人点评我们,像评价一瓶酒,一道菜似的,也有了好坏优劣。
因为我贫穷、地位低下?还是因为我是女人?他当着我的面,对我们评头论足,谈论为什么追求我们,谈论我们的美丑和性格,就好像我们是一盘菜,一种消遣品,可供他挑挑拣拣。
可我什么难听的话都不敢说,我挂着讨好的笑容送走了休伯特。
《静静的兰河》里,主角说过这样一段话,‘贫穷是我的骨、自卑是我的肉、虚伪是肌肤,它们融合成了一种名为奴颜婢膝的怪物,挂着谄媚的笑脸,向所有强权弯腰。’
此时,我意识到自己对莉莉安的嫉妒是多么可笑,因为我是个欺软怕硬的懦夫,从未胆敢和那些太过强大的人竞争比较,只敢和莉莉安,这个和我一样在卑微的泥潭中打滚的女孩子比。
想到这里,我再也待不下去了,想找阿瑞娜道别离开。
刚离开大厅,我就看到了丹尼哥哥,他正和他的几个朋友在一起,气氛却有点不太对头。
“你疯了吗!我们给你请柬,你竟然去纠缠爱米莉小姐!”一个穿深灰色礼服的青年怒气冲冲地说。
丹尼双手插在口袋里,耸耸肩膀,一脸轻松道:“追求爱米莉小姐的人那么多,也不多我一个吧。”
“嘁!”有人冷笑一声说,“那也要看看别人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一个暴发户,除了口袋里有几个钢镚,你还有什么!麻烦你照照镜子,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自己丢脸,还连累我们!”
这话非常过分,简直是把人的面子剥下来,丢在地上踩了三脚,丹尼哥哥的脸色也变了,但他还是好涵养地说:“抱歉,我没想到这点。”
对方却并不打算放过他,嘲讽道:“脸都丢完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不想跟你废话,今后见了我们,麻烦就当不认识。”
丹尼无奈道:“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我们都是朋友……”
“谁跟你是朋友,你配吗!你这种货色给我提鞋都不配!”
丹尼气不过,一拳挥向刚才挑事的同学,结果被人闪过,还踢中了肚子,他疼弯了腰,又被揪住头发威胁。
“以后别再跟我们说话!否则让你好看!”
青年们离开了,丹尼面色灰败地靠着走廊墙壁,许久之后,他整理了下衣物,向大厅走来,我避无可避地遇到了他。
“安妮?你怎么在这儿?”他神色慌张地说。
为了给他留面子,我假装自己刚过来:“我正要去二楼,你呢?”
“啊,我,我刚从楼上下来。”
我对他笑笑,绕过他走上楼梯,他却忽然攥住了我的手腕。他抓得很紧,我挣扎不开,疑惑地看向他:“丹尼哥哥?”
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倾身吻了上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我僵住了,一时间忘记了反抗,甚至呼吸。
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里,丹尼哥哥都是我的白马王子,我也曾幻想过童话故事里美妙的接吻,在幻想中,两个深爱着彼此的人,因为情难自抑,终于吻在了一起,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美好和浪漫,甚至是一种神圣的承诺,无比庄严,无比幸福,像婚姻一样。
我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初吻发生在一条漆黑阴暗的走廊里,来得猝不及防。
那个吻潮湿、黏腻,还带着点酒气,根本没有什么浪漫美好,简直恶心到无以复加。
我没有在一开始就推开他,是因为长久以来的暗恋,让我以为这是我想要的。
一吻结束,丹尼呼出一口气,搔搔头发说:“安妮……你喜欢我吗?要不要跟我约会?”
我冰凉的身体渐渐回暖了,颤抖着声音说:“我去二楼了,再见……”
不等他再说什么,我就跑上了楼梯,而泪水已经溢出了眼眶。
他们一定要这样不尊重人吗?无论是休伯特,还是丹尼。
因为追求贵族女性不成,又在同学面前受挫,就想在我这样的女孩身上找回尊严和存在感,甚至连我的想法都不屑于考虑,就直接行动了。因为在他们心中,我这个人和我的想法都不值一提吗?
我一直以为受过高等教育的上层男性是不同的,没想到他们和迈克·史密斯那种男人是一样的,要么暴力蛮横地把女性拖进小巷子,要么自以为是地冒犯女性,只不过优雅的语言、得体的外表把他们恶心的行为华美包装了而已。
我用力擦了擦嘴唇,上面还残留着他冰冷的口水,仿佛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似的,像羞辱烙印在尊严上,那个恶心的吻也永远烙印在了我的嘴唇上。
我没有去找阿瑞娜,而是逃出了这里。
这个夜晚雨下得很大,吵得人难以入眠,雷声更是霹雳一样在屋顶上炸开。
清晨,地面上湿漉漉的,楼下一棵白桦树倒在了马路中央,它被昨夜的雷劈倒了。我在窗口望着死去大树的残骸,忽然有些物伤其类。
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大树太出挑会被雷劈倒,女人出格就会被社会劈倒。
我为什么这么不幸,做了女人呢?
小时候,只因为母亲出轨就要被骂小婊-子。
长大后只是去酒吧跳舞,就要被男人骚扰,还被暗指不正经。
后来还要被人评头论足,挑挑拣拣,无礼对待……
这是我的错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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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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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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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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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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