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张面孔,是会吓坏路边行人的,所以袁佩佩总是遮遮掩掩,也总是足不出户。
朱梦忽然回想起,当初她一个人前往袁依菲老家的情形,破旧的老小区,肮脏的小区环境,简陋的小家,以及瘫痪在床的男人,还有隔壁紧闭的卧房。
她想着,当初那间紧闭的卧房里,藏着的应该就是袁佩佩,倒是个好听的名字,可这张脸,实在恶心了些。
朱梦厌恶道,“出去!带着你的女儿赶紧出去!”
宋海云当然不会走,袁佩佩也不会。
袁佩佩定在原地,死死盯着朱梦的脸,眼里的怨恨和愤怒,一触即发。
朱梦张口便要命令守在门外的保镖,却被袁佩佩一把推到了地面上。
朱梦愤怒开口,“你推我做什么!有毛病吗!”
袁佩佩腿脚不好,却还是拼着全力去撕扯朱梦,巴掌抡打在朱梦的脸蛋和额头上,指甲划破朱梦的手臂和脖颈。
袁佩佩的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八年了,八年了!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肉体和拳头的博弈,朱梦根本不是袁佩佩的对手,等袁佩佩打够了打累了,好不容易恢复精气神儿的朱梦,又变得鼻青脸肿。
此刻的朱梦是清醒的,毕竟吃了药,脑子还算活络。
她回忆着“袁佩佩”这个名字,回忆着所谓的“八年前”,记忆被拉得老长,倒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
而此时,袁佩佩走进厨房,从案板上拿起菜刀,朝着朱梦便要冲来。
袁佩佩大吼着,“是你把我害成了这样!是你让我没办法做人!现在我就刮花你的脸,打断你的腿!”
袁佩佩发疯之际,宋海云急忙阻拦。
宋海云抓着袁佩佩的手臂,劝阻道,“好了啊佩佩,你先冷静,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你现在毁了她的脸,你会坐牢的!佩佩你冷静!”
朱梦见势准备逃跑,她起身朝着房门奔去,下一秒,袁佩佩把手中的菜刀朝着房门口扔去,菜刀落地,刚好落在朱梦的脚边。
朱梦吓软了,甚至险些吓尿了裤子。
菜刀和房门发出撞击声,门外的保镖忽然开始用力拍打门面。
宋海云急忙朝着门口跑去,冲着门外大声喊道,“没事没事,东西没拿稳掉了。”
朱梦准备张口呼救,却被袁佩佩掐着脖子推到了墙边。
袁佩佩的手越来越用力,朱梦脸色铁青。
宋海云打发好门外的保镖,又急忙跑去袁佩佩的身后,宋海云拉走袁佩佩,朱梦顺着墙壁滑落,瘫软在地。
而也就是这一瞬间,朱梦终于想起了袁佩佩的身份。
袁佩佩,一个曾经被朱梦欺辱过的小三,是向明远万千后宫里的一员。
宋海云看着坐在地上朱梦,冷然道,“你还是想不起来吗?那好,我来提醒你!”
接下来的几分钟,朱梦被迫困在宋海云的唾沫星子之下,时间被拉回到很久以前。
十年前,袁佩佩20岁,那时的袁佩佩年轻貌美,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向明远。
那时的向明远是有魅力的,多金帅气且成功,少有女子能逃过向明远的追求和甜言蜜语。
几次接触过后,袁佩佩以为自己遇到了正缘,开始和向明远恋爱接触。
那时的向明远欺骗袁佩佩自己单身,他倒是用这套一成不变的谎话,勾引了一个又一个漂亮娇艳的姑娘。
可谎言总会露出马脚,在袁佩佩和向明远相处的第二年,袁佩佩得知向明远在外面还有其他女人,她生气,她懊恼,她找向明远哭闹。
男人总是薄情,一旦谎言被揭穿,梦境被击破,他们甚至连演戏撒谎的欲望都没有了,一心只想着脱身,甩掉麻烦。
向明远玩腻了袁佩佩,他想扔掉袁佩佩。
那会儿的朱梦自认为自己是正房妻子,她习惯了向明远在外寻欢,也习惯了帮助向明远处理外面的莺莺燕燕。
甚至于,她在处理这些“小三”的过程里,找到了成就感。
仿佛,通过帮男人处理外室的经历,让她更加坚信,自己在向明远心中的位置,是无可取代的。
那是向明远和袁佩佩相处的第二年,向明远玩起了失踪,朱梦代为出面,处置了袁佩佩。
朱梦起初打算用钱打发走袁佩佩,可袁佩佩不同意。
心高气傲的朱梦,天不怕地不怕,反正有向明远给她撑腰,就算她做出再过分的事,都能迎刃而解。
朱梦找人伤害了袁佩佩,故意玩弄她,灼伤她漂亮的脸蛋,在那张脸脸蛋上划破了口子,更是对她拳打脚踢。直至袁佩佩开口承诺,今生再也不会靠近向明远。
朱梦当然不会记得这些事,因为这般酷刑下的受害者,并不只有袁佩佩一个人。
那些年,向氏风生水起,朱梦狗仗人势。
只是不巧,被伤害的袁佩佩怀了身孕,孩子是后来偷偷生下的,也就是如今八岁的袁枭。
在那样的拳打脚踢下,袁枭非但没出事,还在袁佩佩的肚子里活得好好地。
时光一晃而过,随即过去了八年,向明远和朱梦早都忘记了这段暴力史和香艳史,袁佩佩却一直活在仇恨和悲愤之中。
袁枭八岁了,袁枭是向明远的孩子。
如今,袁佩佩30岁。
更为讽刺的是,袁佩佩被伤害没多久,父亲便从工地坠落出了事,瘫软在床,大小便失禁。
而出事的工地,正是向家的商业项目,得到手的赔偿金也没有如数落进袁家的口袋里,其中一半的现金,被工头克扣了过去。
袁家一家的悲惨命运,全拜向明远和朱梦所赐,这也是为什么,袁依菲运筹帷幄,曲线救国,先是搞垮了朱梦,继而准备搞垮向明远。
仇恨,让袁依菲早早成熟且充满心机,姐姐袁佩佩曾无数次让袁依菲放下仇恨,就当命运使然。
可袁依菲不服,该报的仇,她必须报!该付出代价的人,也必须十倍偿还!
袁依菲搞垮了朱梦,而下一个目标,便是向明远。
当朱梦听完这些过往,当宋海云陈述完这段故事和愤恨。
袁佩佩抓起朱梦的头发,朝着墙壁便狠狠撞了过去。
袁佩佩发着狠,“朱梦,这一天我等了太久!从曾经高高在上的向太太,变成如今遭人唾弃的丧家犬,这滋味怎么样?”
袁佩佩指着自己不堪入目的面庞,朝着朱梦靠近,“你把我变成这幅样子,你觉得你逃得掉吗?我会把我脸上的疤,原模原样地还给你,我会一刀刀划开你的脸,用火烧,用盐撒!”
朱梦吓坏了,她张口便要嘶吼,却被宋海云提前预料。wWW.ΧìǔΜЬ.CǒΜ
在朱梦张大嘴的即瞬,宋海云朝着朱梦的嘴巴,便塞了一坨卷起的臭袜子,堵住了朱梦的嘴,禁止她发出声音。
朱梦瞪大眼。
袁佩佩和宋海云合力,束缚住朱梦的手脚,五花大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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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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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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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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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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