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宋海云急忙道,“依菲,钱虹回来了,有点奇怪,她好像精神出问题了一样,浑身都是水,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像在收拾东西呢!”
袁依菲道,“妈,我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呢!你知道吗,刚刚我问出了那条钻石项链的真相!真是让我开了眼了,朱梦那一家子都是杀人犯!好了我就快开进园区了,回家再说。”
十分钟后,袁依菲的车子停在别墅门口。
她势在必得,刚刚在集团公司,她趁着向明远酩酊大醉,问出了那条钻石项链的真相。
向明远喝得醉生梦死,便把事情的所有经过都吐露了出来。
袁依菲能感知到那条项链的重要性,却没想到,那条钻石项链的背后,藏着一桩命案。
袁依菲是请假回家的,她迫不及待想把这个消息,告知给宋海云,然后一起商量后面的对策。
走进家门,玄关处的地面一直往屋子里延伸而去,满地的水渍。
宋海云跑到袁依菲面前,紧张道,“钱虹在收拾行李呢!她把你卧室保险箱里的金银首饰都拿走了!”
袁依菲朝着二楼望去,叮叮当当的声响,她喃喃道,“保险箱里的东西本来就是她的,拿走也无可厚非,可她现在是在做什么?怎么搞得像要逃跑一样……”
宋海云纳闷道,“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关键她回来的时候,一身的水!”
宋海云指着地面,“我都没让宋嘉嘉收拾,就等着你回来看呢!也不知道她是掉河里了,还是怎么了。”
袁依菲换上拖鞋,朝着二楼走去,宋海云急忙跟上前。
卧房内,钱虹刚好收拾完,她拖着硕大的行李箱,和袁依菲面碰面。
钱虹的身上散着难闻的汗臭味,她试图从袁依菲的身边走过去,却被袁依菲伸手阻拦。
袁依菲开口道:“妈,您这是在做什么?逃难吗?”
钱虹双目无光,她几近绝望地看着袁依菲,声音阴冷,“让开。”
袁依菲上下打量钱虹,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钱虹,定然是遇到了天大的事儿。
且是需要连夜逃跑的事。
袁依菲想不明白钱虹到底遭遇了什么,但能需要掏空保险箱逃跑的行径,怕是会扯上法律问题。
袁依菲伸手便要去夺钱虹的行李箱,却被钱虹用力阻拦,而就是这样的简单交手,袁依菲看到了钱虹的指甲缝隙里,发黑发暗的血渍。
那自然不是指甲缝隙出血,而是从别的地方弄脏的。
袁依菲眉头紧拧,严厉开口,“钱虹,你刚刚在外面做了什么?”
钱虹脸色一怔,表情愈加可怖,仿佛下一秒就要吃人。m.χIùmЬ.CǒM
钱虹推着行李箱撞击袁依菲的身体,袁依菲冲着家里人嘶吼,“妈!嘉嘉!拦住她!别让她走!”
袁依菲接着喊道,“钱虹!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四个女人的撕扯,混乱成了一团。
行李箱从二楼楼梯翻滚坠落,摔碎了两个滚轮。
箱子的拉链没有完全拉合,滚落的过程中,掉出了几个首饰盒子,其中一个,便是那个钻石项链。
只不过,如今的钻石项链,是被袁依菲替换的假货。
钱虹想跑,想带着全部家当逃跑。
袁依菲看到散落在地的钻石项链,她顺势开口,“钱虹,那条项链真是属于你的吗?你应该很清楚那条项链背后的故事吧?要我提醒你吗?”
袁依菲面红耳赤,她的身上被钱虹抓红了好几处,四个女人没一个是完好无伤的。
钱虹猛然回头,看着掉落在楼下的钻石项链,她惊恐地看着袁依菲,她意外,袁依菲竟然会知晓钻石项链的故事。
袁依菲故意刺激着钱虹,“你要跑去哪?为什么突然逃跑?你刚刚在外面做了什么?你说啊!”
嘶喊声落地,钱虹的最后一丝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钱虹发了疯一样地撒泼打滚,她抓着自己的长发,拍打自己的额头,她声嘶力竭,犹如一个重度精神患者。
她满眼红血丝,带着泪,带着懊恼和悔恨。
她再也撑不住了,从她几个小时前在寺庙见到徐雅芝开始,从她和徐雅芝发生争吵开始,她的精神一点点被摧毁,被攻击。
直至此刻,钻石项链的事再度朝她袭来,她彻底被恐惧包围。
她哭喊着向身边的人求救,她拉过袁依菲的裤腿,犹如一个疯子,“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你们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袁依菲看傻了眼,宋海云和宋嘉嘉更是不知所以然。
眼前的一幕太过突然,钱虹的悲鸣无法被在场的人理解。
袁依菲看着钱虹指甲缝里的红黑色血渍,血渍的颜色越来越暗沉,她再次联想到钱虹身上的潮湿,为什么钱虹一回家,身上就是湿漉漉的?如果不是为了洗掉某些脏东西,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湿?
袁依菲下意识拿出手机,她一脚踹开钱虹的身体,转身拨打了110。
电话接通,袁依菲开口道:“喂您好,我想请你们帮忙,我婆婆发了疯,她现在非常奇怪,一直说自己没有杀人……”
与此同时,另一边。
朱梦驾驶车子,在市中心转了一圈又一圈,她不知去向何处。
刚刚把钱虹送回家后,她给私家侦探打了电话,让对方查询周舟和陈克的举动,查明周舟在寺庙附近到底在寻找什么。
很快,朱梦的手机来了电话。
电话接通,那头的消息言简意赅:“家佣送徐雅芝去寺庙祈福,半小时后徐雅芝失踪了,周舟和陈克在寻找徐雅芝。”
电话挂断,朱梦双手颤抖。
她的猜测是对的,钱虹一定是对徐雅芝做了什么!
朱梦的车子茫然朝前开,她慌着神,一时不知应该怎么办。
如果这一次,真的出了大事,她一定会被钱虹害到一无所有!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钱虹会和父亲一样傻!
片刻的恐惧和恍神过后,朱梦决定直接回向家,不管怎么样,她要先见到向明远,她要和向明远讲明这一切,说清楚她是无辜的!这件事和她没有丁点关系!
朱梦加快车速,一路朝着向家而去。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家门外,她急忙跑下车,却看到刚刚进家门没多久的向明远。
向明远是被男秘书送回来的,整个人醉得没了意识,瘫软在沙发上,怎么叫都叫不醒。
男秘书冲着朱梦恭敬道别,朱梦走到沙发边,试图同向明远说话,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朱梦留意到,被向明远死死攥在手心的一份文件,她抽出文件,是向明远和徐雅芝的离婚文件。
两人已经彻底解除婚姻关系。
朱梦傻眼,她漠然发呆了好一会儿。
向明远和徐雅芝离婚了,所以,向明远买醉灌烂了自己。
如若,等向明远睁开眼后,得知徐雅芝因为钱虹而出了事,她朱梦便再也不能迈进向家家门了!
她不想被连累,她已经被父亲害惨过一次,她不能再被钱虹拖入死水!
朱梦颤颤巍巍,她拿出手机,几经犹豫后,按下了110。
电话接通,她哭颤着嗓音开了口,“我……我要报警……我要举报,我母亲好像杀人了……但是这件事和我无关!和我无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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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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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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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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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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