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逢笑嘿嘿一笑接着道:“你虽好看,却没有遥遥好看!”
“大家同为女子,你怎如此轻浮?”郭瑟被时逢笑盯得浑身不自在,立即别开了视线看向别处。
“小姐姐,你跟遥遥很熟吗?”时逢笑以十指敲击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思绪乱飞。
“阿遥与我自幼相识,互为知音情逾手足。”郭瑟道。
嗯,这个回答她还算满意,毕竟常言道,青梅竹马比不过从天而降。
说的就是郭瑟之于唐雨遥和她之于唐雨遥。
时逢笑憨憨傻笑,郭瑟不明所以。
只心道,这女匪约莫刚过碧玉年华,身形瞧着只十七八岁,虽样貌平平,但能立即反应过来她以计策上山,也算有些智慧,长在这深山老林,成天跟一群土匪为伍,倒是可惜了。
“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吧,郭瑟。”时逢笑看她出神,手伸过去在她面前敲了敲。
郭瑟这才凝神,仔细道:“不相识。”
“你干嘛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嘛?好歹也一起救过人,你既然是遥遥的朋友,便也是我朋友啊!还是你嫌我出身?女医在战乱年代,也并不高贵到哪去好吗?”时逢笑挑了挑眉,不满道。
郭瑟闻言,摇头道:“我并不知道姑娘芳名,便不算相识。”
“哈哈,真矫情,我叫时逢笑。逢人就笑,好听吧?”
郭瑟抬眸仔细看她,她爽朗笑开时,眉鼻如塑,细腻的肌肤衬得眼白中一对星眸晶晶发亮,脸颊宜和,面带梨涡,朱口含贝,她的红衣迎着阳光如火般烧起,与身后院中翠绿浑然成诗。
嗅觉敏锐的郭先生,因那露齿一笑,一时之间竟觉心中悸动,鼻尖滑过院外山花的芳香,舌上生津,口里甜丝丝的。
回味过来自己突发奇思妙想,郭瑟仓惶地错开了眼不再看她。
别扭道:“草率。”
时逢笑挑了挑眉,接着她的话解释起来:“不草率啊!我出生的时候,先未曾哭,睁开眼便咧嘴笑,这事儿新奇可把我奶奶给高兴坏了,说我天生喜庆故而取此名。”
“奶奶?”郭瑟闻言,不解起来。
时逢笑这才惶然觉得自己说漏了嘴,她穿越前跟原主同名,但原主的奶奶在哪连时武都不曾见过,时正岚自幼就是个流落街头与乞丐争食的孤儿。想到这里她便突然改口:“奶妈子!”
郭瑟见她神色有异,眉头一皱,继而又道:“连奶妈子都能为人起名,真草率。”
时逢笑朝她眨了眨左眼,扶桌而起将脸凑了过去,转移她的注意力道:“少见多怪,现在相识了?”
两人忽地近在咫尺,郭瑟立即紧张起来,抬手过去威胁道:“还想尝毒?”
“不不不!我谢谢你!”时逢笑立即弹开,退到一边。
怕了,这女人惹不起!
她本来还想捉弄一下郭瑟,趁其不备摘了她面纱看看脸的。Χiυmъ.cοΜ
现在直接被郭瑟吓了回去,以手顺着胸口,扁嘴装乖。
谁知郭瑟突然话锋一转,跟着站起身双手揖在腰间微微弯腰,极有礼貌地道:“阿遥在此叨扰多有不便,等她伤愈我便带她离开。”
时逢笑闻言一惊,双手用力撑到石桌上,定定看着郭瑟,要说的话堵在嘴边如鲠在喉。
“时姑娘这是作甚?”郭瑟问,“寨中有人不想收留阿遥,我能理解。”
这女医生,聪明啊。
时逢笑眼睛微眯,仔细看着她那双极美的瑞凤眼,眼神交汇时,对方所流出的气势并不输于她,看来是铁了心要跟她抢唐雨遥了。
可是,她凭什么决定唐雨遥的去留?
两人互瞪一阵,时逢笑才嗤笑一声重新站直,她背过去迎着阳光,覆手而立,缓缓开口道:“等她伤好再议吧。”
郭瑟见她让步,莞尔一笑:“那这些日子,便有劳时姑娘了。”
时逢笑心里冷笑,呵呵,我看上的女人还需要你来道谢吗?
开口却是:“不客气,大家都是朋友嘛。”
——
郭瑟这姑娘倒是个会知恩图报的,她住在时逢笑的院子,八喜带着人把杂物间收拾出来充作她和她徒弟的临时居所,每日除了给唐雨遥检查伤口换药之外,还会帮寨子里先前受伤的那些兄弟们医治。
若是得了空,时逢笑便跟她一起扶唐雨遥到院子里晒太阳,或带她山里四处转转,或手谈对弈,又或领着八喜和郭瑟身边那个小徒弟笠儿一道,去山下看土匪们插秧。
郭瑟是上京人士,出身医药世家,祖上世代行医,她三岁便能识得药材,八岁已饱读医书,十岁便随父拿针问诊,精专一门,对务农自然一概不懂。
田埂路窄,郭瑟心情颇好走在前面,指着翠绿的秧苗问时逢笑:“书上说,春耕秋收,现在栽种的这是何物?”
因着时逢笑义无反顾救了唐雨遥一行人,齐天寨多了二十多口光吃饭不干事的伤患不说,时逢笑还每天围着唐雨遥和郭瑟转,八喜感觉自己一天都不得清闲,因此对郭瑟也带着些敌意。
听见郭瑟五谷不分,八喜便插嘴道:“富家小姐哪里知道农者艰辛,这是水稻!熟了之后就是你成天吃的白米饭!真傻!”
小女娃笠儿正值豆蔻之年,脾气也不佳,想也不想就要还嘴。
时逢笑怕她们又如这几日一样,遇到什么问题就开始争论不休,大的不让小的,小的也不敬大的,吵上就没完没了,于是及时横到两人中间,瞪了眼八喜:“你先禁言。”
八喜嘟了嘟嘴,伸手做了个缝上嘴巴的动作没了声儿。
时逢笑才对郭瑟道:“晚稻一般在六月下旬才栽种,郭先生不认识也很正常。”
郭瑟已经摸清了八喜的性子,到也不甚在意,眉眼含笑道:“土匪竟也务农,是我见识浅薄了,这一大片待到成熟收成时,可得多少担大米?”
她此话倒是把时逢笑给问住了,刚穿越来才几个月,哪里会知道这里能产多少粮食啊?
时逢笑眼珠一转,转头把锅推给八喜:“我看你想说话,你说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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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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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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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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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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