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往——前——”王思言用拖慢了的话语说道。
“星月姐的笔记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更新了,可能是她到这里已经没有倾诉欲了,也可能是我们走错了路,这里是她根本没来过的地方。
我记得在阿斯加德的确有死路的存在,会不会是我们在某个节点走错了呢?前面可能根本没有终点。”
“说——慢——点——啊——”
“真——是——要——老——命,这——样——还——怎——么——继——续”周铭也用拉长的语调回答对方。
在那之后,两人的旅途,速度慢了近一倍,赶路变得更痛苦了。
但好在周铭依旧可以与王思言交流,但在一年后,王思言实在是忍无可忍,选择使用了咒术时速魔术,将自己的反应力,行动力都调快到正常水平。
“妈的!早知道就不进来了!我是真后悔!都怪你!”
王思言变回正常速度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解周铭的腰带,而周铭也心领神会,时速魔术的加速时间如此珍贵,这种时候不用来干,就太浪费了。
天雷勾地火,久旱逢甘露,王思言是边哭变动边抱怨,周铭嘴上劝说对方,说用咒术会加快“变慢”的症状,但也并没有阻止对方。
两人的理性正在一点点崩溃,身体任由欲望和情感所支配。
在完成时隔日久的生命大和谐后,王思言以时速魔术的状态继续上路,两人又可以正常交流对话了,这极其珍贵的正常沟通时间来之不易,以往一年都说不上一句话的两人,在这一路上都叨叨个不停。
就这样走了一小时,王思言彻底静止了,加速状态的结束,她回到慢速世界,而时速魔术的代价也必须支付,于是她变得慢上加慢,成了原地的一座雕塑。
周铭停止了前进,待在原地等待王思言,他没信心自己一个人走下去。
他知道,这样一定会疯掉。
一年后,王思言继续陪着周铭走了一段路,随后又进入了加速状态,周铭继续留在原地等待;
两年后,王思言再次进入加速状态,两人用身体交流感情后,继续前进了一段路,随后又变成了雕塑,三年的时间总共前进了百里左右,在走过的路程中,这占0.0001%都不到。
如此循环往复,周铭已经忘记了计数。
到了王思言不知道第几次苏醒,这次周铭第一件事就是解腰带,而王思言泪水却从眼角滑落下来。
她哭着说道:“老公~对不起,已经……已经受不了了,已经六十多次了,才好像一天多?”
周铭露出疑惑的表情,心说在阿斯加德,又不会坏掉,而且已经过了这么久。
王思言擦着眼泪,满怀愧疚地抽泣道:“是心理上,有点……受不了,实在,忍不下去了。”
“……哦。”周铭双肩耷拉下去,失望地继续赶路。这次备受期待的苏醒,却让周铭的内心几近崩溃。
苏醒和放慢的周期变得更久,到了一百年,等到王思言再次苏醒后,周铭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功能,她一边走,一边教他说话,最后进入放慢阶段,而周铭则默默复习着短短半小时的交流时间。
孤独……看不到头的孤独,周铭甚至升起了要对慢世界的王思言的身体,做些什么的念头,然而心中那忘了名称的感情却坚决制止了这种冲动。
他只是抱着她,在春天的草地里,在夏天的杂草丛中,在秋天的枯叶丛中,在冬天的雪堆当中……就这样抱着她,什么都不做。
过去了不知道多久,王思言又苏醒了,周铭用一直温习的语言,与她交流。
随后等王思言慢下来后,就又是待机。
但周铭惊讶的发现,在自己的视角中,日月轮回的速度好像变快了,他觉得自己可能也进入了慢世界,反正只看到眼前太阳不断闪过,白昼黑夜不断更替,然后很快王思言就又说话了。
但在王思言说话的那一刻,时间的流速仿佛又恢复了正常!
“真神奇,我等你的时候感觉时间变得好快,但现在又变正常了,这说明我没有进入慢速世界。”周铭用完全正常的语言与王思言沟通。
“那的确很神奇哦!如果等的时间变短的话,哪怕一百年一千年也无所谓,反正对真正外面的世界来说,其实过去根本不久!而且我可能很快就可以和你一样正常旅行了,我在开发时速魔术的新——用————法——————”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阿铭,你还能正常说话吗?”ωωω.χΙυΜЬ.Cǒm
“嗯,完全没问题!时间过得真快,我的大脑好像适应了这种等待的节奏,你还记得武田光耀说过的话吗?”
“不记得了。”
“他说‘孤独的酷刑是有尽头的,当痛苦增加到极限,再之后就不算什么,语言会遗忘,而遗忘会习惯,只要心无畏惧。’
我忘记说话很多次了,但每次重新学会的速度就越来越快,回忆起来的速度就越来越快,而且时间感知也变得怪怪的,等你的时间像不存在,怪不得那家伙能坐在那等三千年啊!”周铭敬佩地感慨道。
王思言也激动道:“因为时速魔术支付代价的时间不是体感时间,而是物理时间,所以时速魔术产生的代价其实很快就没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这边所感觉到的情况,就是我用了一次时速魔术,然后根本不需要支付代价,瞬间就能用第二次!只不过我用第二次的时候,你这边已经过去很久了。
之前我不是说,已经学会时速魔术的局部发动了吗?加快手的动作,让脚来支付代价,现在我在想,我能不能让手脚来支付我思考加速的代价。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能就只是手脚不能动,然后就能够正常和你说话!你只要背着我就能继续旅行了!”
“真的假的?!”周铭一阵狂喜,他还从没这么高兴过。
“但尝试需要时间,可能你还得等一等,我一定会加快速度的,我是天才嘛!你知道的!”王思言紧紧抓着周铭的手臂,郑重地做出承诺。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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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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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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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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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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