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jing虽然名义上被叛逆军掌控,可叛逆军已灭,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城内的千把杂牌兵应该怎么做才能保命。
浦子口上百大小船只,只一趟便把万把人全数装船。
刘鸿渐还是第一次见到古时的长江,哦,如果不算书中以及电视中,这厮压根就没见过长江。
波涛阵阵,宽阔的大江一眼望不到边,他所在的福船是整个船队中最大的一只,在这长江之中却宛若弱不禁风的落叶般。
不管你有多牛逼,也不管也有多么放荡不羁爱自由,面对滔滔江水,刘鸿渐方知苏东坡那句气势磅礴的词是多么的应景。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船队晃晃悠悠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才堪堪到得对岸,刘鸿渐倒还好,毕竟在辽东湾经历过更猛的,可不少京营兵哪里坐过船。
一排排窝在船舱里的士兵下了船一溜烟便跑到岸边大吐、特吐起来。
浦子口距离南jing城已不足三十里,即便是没有了战马,也不过一个时辰,南jing城的轮廓便浮现在众人面前。
“城下何人?”城头守将见远处行来无数军将,而且还不是惠王殿下的战旗,差点吓尿。
南jing守备本是徐允祯之子徐其印,但这厮昨夜不知抽了什么疯竟消失不见,二把手马小六不得已担下守备之职。
“我乃大明安国郡王刘鸿渐,速速打开城门,降者不杀!”刘鸿渐安坐马上只对城头高喊。
城头守兵一听便乱了套。
“大人,看样子国公爷和惠王殿下是败了,我等怎么办?”马小六身边一兵士小声道,言语间竟带着颤音。
谋逆和从逆没有什么分别,再加上他们出身低微,开城就是个死。
马小六拧着眉头沉默片刻。
“开城!迎安国郡王殿下!”当断不乱反受其乱,也只是片刻,马小六便下了令。
徐其印那狗娘养的定然是出城跑路了,留下他们这等可怜之人受罪,既然你不仁,便莫怪老子不义了。
一声令下,哗啦啦吊索放下,咯吱咯吱古老的南jing城门大开。
虽然料定这守备不敢抵抗,但刘鸿渐还是有点犯嘀咕。
毕竟是大明先前的都城,城高墙厚的,别看城中没几个守军,可他也没带火炮呀!即便是带了火炮,没个十天半个月也休想破开。
哼,还算有点良知,刘鸿渐猫了一眼城头。
一声令下,一万多京营兵鱼贯而入,分出四路分别冲向四方城墙,原有的从逆军随即被押解下来。琇書蛧
刘鸿渐没工夫管其他,自带着两千亲卫直奔六部衙门。
大明有两个奇葩,第一是同时存在三个都城,第二是有两套领导班子。
北都北jing,南都南jing,中都凤阳。
在北jing和南jing各有六部等衙门,北jing是为北漂,是干事用的,南jing是为南混,说白了,就是混子、混生活、混吃等死的混。
银子照发、福利照拿,除却兵部有点作用外,其余五部皆是闲的没边,真可谓钱多事少离家近,位高权重责任轻。
这要是搁在后世,不知有多少人艳羡。
可在明朝却不同,南混们大多是权利斗争的失败者,被打发到南都养老。
他们不仅不乐意,还天天长吁短叹,恨朝廷不公,恨苍天无眼,就是不恨自己无能。
以至于刘鸿渐到得六部衙门,竟没找到一个人,一番探查得知的结果令刘鸿渐差点跳脚。
六部尚书有俩在天香楼吃花酒,俩在翠云阁听曲儿,一个进了大狱,一个在家里睡大觉。
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其中的五个尚书并各衙门侍郎、给事中等人抓到了衙门之内。
之所以要抓,是因为凡是此时还能在城内逍遥的,皆是从逆,一众南混们得知惠王大败,皆是如丧考妣般哭喊着自己是被逼无奈。
刘鸿渐哪有功夫听这群鸟人聒噪,全数捆成粽子游街一周,押到了刑部大牢收押。
至于进了大狱那位南jing兵部尚书,刘鸿渐打算亲自去接,因为那个人在史书中露了脸。
史可法,扬州十日捍卫汉人最后尊严的侠之大者、民族英雄。
公元一六四五年五月二十日到二十九日,所有汉人都需牢记这十天。
史可法在手中无兵无将的窘境之下,率领扬州百姓抵抗野蛮的侵略。
多尔衮、明廷降臣多番劝降,不止史可法、全体扬州百姓毅然决然抵抗到底。
螨清炮至破城,血色屠夫豫亲王多铎一朝入城,十日不封刀,几世繁华的扬州城是时“堆尸贮积,手足相枕,血入水碧赭,化为五色,塘为之平”。
城中积尸如乱麻,扬州百姓除少数破城前逃出和个别在清军入城后隐蔽较深幸免于难者以外,几乎全部惨遭屠杀,仅被和尚收殓的尸体就超80余万具。
扬州城破,史可法自刎以谢朝廷,端的是忠肝义胆。
只是在整个南明,存在两个后世争议极多的人物,其中一个便是这史可法。
如果用八个字来形容,上联忠肝义胆,下联便是刚愎自用。
缺点尚且不说,铁骨铮铮的文臣刘鸿渐还是很欣赏的,他值得刘鸿渐的亲自迎接。
到得刑部大牢只一提身份,牢头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穿过昏暗无光的牢狱,刘鸿渐见到了居于最里侧的史可法。
其人年约四十,个字不高其貌不扬,一身素衣之下正气浑然,见到来了人也是没有半分待见。
“不用多费口舌了,老夫即便死在这暗狱之中,也断然不会向你这等谋逆之人投降。”虽然见这年轻人面生,但史可法仍旧把其当做惠王的说客。
半个多月来,几乎每天,都会有往日的同僚前来,试图说服他为惠王朱常润所用。
“史大人怎知本王是来做说客?”刘鸿渐看着这倔强的壮年人不禁生笑。
见多了北jing城内软绵绵的文臣老大爷,突然遇到个横的,竟让刘鸿渐觉得十分有趣。
“哼!杀了老夫吧,否则你就是孬种、懦夫!”史可法愤怒之下说的是唾沫横飞。
“大胆!此乃大明安国郡王,不得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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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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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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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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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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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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