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的这幅表情,找不到第三个比他更会演的人了。
白敬亭开了床头的那盏小夜灯,再抬头看过去时才发现坐在对面的人头发湿润着贴敷在头顶,难道有了些血色的脸却搭配着有些苍白的唇,有点儿矛盾,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对劲,更何况微湿润的头发搭配上那人有些流转的眼,竟然也能显出些脆弱来。
他一愣,后知后觉得发现,原来,魏大勋也有这种时候啊,虽然依旧强硬装着没什么事……
脆弱……这个词和他真是一点也不搭。
白敬亭装作没看出来,没等他问些什么呢,那人倒是一手支着下巴开始偏头看他,“怎么?想问什么,那如果问我是为什么来的话,刚洗完头冲澡后有些冷,想来给小白捂捂被窝,这个理由可不可以?”
半真半假的,虽然猜到这人还是有所隐瞒,不过看着他眼里藏不住的那些情绪,就没一点想戳穿他的心思了。白敬亭想了想自己好像不吃亏,果断转身直接把自己甩到床上躺下了,还挪了挪身子给他倒出来半边地方,“躺下吧,正好我有点睡不着了,聊聊天。”
魏大勋终于上.了日思夜想的小长官的床,嘴角扬起的弧度不是很大但另外那人看的清楚,他往后一躺也没转过身去,挺默契的,两人都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这种时候还是挺少的,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各地频繁的战乱也好,天气的异常而时刻需要保持着救援状态也好,尤其是丧尸病毒爆发后的这个月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过一次这样可以放松些警惕安安静静躺在床上聊天的平和。
白敬亭以为自己会不太适应,毕竟也是另外一个alpha,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信息素总会让同为alpha的自己觉得有些排挤,但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和那些可以暂时称之为爱的东西作祟,他不仅没觉得别扭,还在人躺在自己身边放松了全身肌肉的时候心里松懈了。
自己是不是太容易满足了?
他滚了滚喉结,主动开口打破了这种静,想要更加温暖一些这样的气氛,“锦锦没吵着和你一起睡?”
床褥微微陷入的更深了,身侧的人向他移动的近了些,但依旧是没碰着指尖的距离,“吵了,还哭了。”
白敬亭眼睛往那只手上瞄了瞄,又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道,“我以为你那么宠她,得由着她呢。”
后者轻轻笑了一声,看似轻松,说出的话却有点残忍的,“没,我不喜欢……太互相依赖的情感,而且……孩子年纪也不小了,该分房睡。有医生看着,我用不着太担心。”
白敬亭沉默片刻,右手抬起枕在脑后继续盯着头顶的小灯泡看,“白天的状态,我以为她得哭上好一阵。”
魏大勋笑,“嗯,确实,不过孩子都好哄,往常一个约定拉拉手指再多加颗奶糖就行。”
白敬亭心头微动,像不经意提起笑了声,“家里肯定不止你一个孩子吧,你这娴熟程度定是有个兄弟姐妹的了,当然,如果不是年龄上有点想象不到,没准还会怀疑你有过孩子呢。”
这次如他所料,身侧的人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突如其来的沉默让好不容易微微软化的关系再次有了点有冰封的前兆。白敬亭在心里叹了口气,刚想在心里头给这人的底线再加上一条不能提的禁忌词,身侧的人却突然动了。
那人像是个面团,把自己一蜷就弓着身子缩成了一只虾似得,侧着身对着他的方向枕着自己一条手臂,引得白敬亭心里发慌直接放下手跟着侧过了身看他。
魏大勋神色微沉,望着他眉眼许久才开口,声线却有些冷,瞳孔中有些抑制不住地偏红的色彩迸出一瞬,“我妈就生了我一个,没什么亲兄弟姐妹的。其实我刚才就是在想……有些吧,攥得太紧了会因为疼痛而消失破碎,但管都不管松懈着……我连拥有的资格都没有,你说,怎么才是合适的距离和程度呢。”
话题转的有些快,白敬亭觉得他们好像不是在说同一个话题,看向那人时满眼都是他苍白的唇和湿漉漉的头发,明明看起来是少有的温顺像是条金毛等待着人抚摸的表情,但那人眼中一瞬间显现出绚丽彩色的瞳孔却像是又一场幻觉一样,让他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眼。那只是一瞬间的变化,白敬亭看着那人像是细微蹙了蹙眉,他说完那句话后像是有些恼,然后摆正自己身子喘了两口气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那种状态,“开玩笑的小白,我这人容易多想些有的没的,我要是再这么问你就当没听见好了。”wWW.ΧìǔΜЬ.CǒΜ
白敬亭呼吸一滞。
魏大勋却明显不想再说了,抬手掩在自己眼前声音放小了,“哎,说着确实困了,小白今晚我在你这儿睡了行吗,自己回去,有点儿害怕睡不着。”
这话一点儿也不符合他形象,他白天杀丧尸的时候可没说过一个字的怕,但白敬亭却突然发觉他在说实话,心里发紧有些莫名的空,紧挨着的手蹭过去和人只碰了指尖的轻微动作。那人没反抗,他想了想,勾着食指却没再更近一步了,因为他感受到了那人骤然绷紧了全身。
算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食指勾在一起隔着一段距离,白敬亭能感受到那人皮肤上的温度,却听不到那人一丝呼吸,却也在尝试着让彼此更亲密。
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总有一天,不会再有这样的担心的。
他确实很久没睡得这么沉了,第二天早上的阳光才把白敬亭叫醒,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就剩他一个了,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里留着那人的一条讯息——走了,锦锦醒了。
白敬亭敛着眼回了句好,没等再回句什么呢,他们几人的小群里突然疯狂响了起来。
十多条,都是大张伟一个人发的消息,前面一大段的看白敬亭没来得及看就被他刷了上去,只是精力才落在最后一段语音上——我妻子要生产了,她羊水破了,快有没有医生能调出来时间啊,我正送她往手术室去呢,蜂前辈得跟着我们一起去,她放心不下,所以得来人保护一下蜂前辈的安全了。
【何炅:我们都在外执行任务,只有小白在大楼里,让他带着魏大勋过去吧,多个人手还能帮帮忙。
大张伟:行,得来2号楼10楼第五号手术室,家属楼的手术室满了
白敬亭:好,马上到】
白敬亭皱着眉直接往楼下走,他们都能看出来魏大勋和那位omega肯定是不太一般的关系,但大张伟本人没有一点儿的介意,何老师也特地说了要带上魏大勋,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确实应该转述一下至少……手机倒是第一次拨通了魏某人的电话,那边响了三声左右就被接了起来,锦锦小声的笑还从对面传出来了,接着才被魏大勋接过电话,“小白?”
“大张伟妻子要生产了,过来帮忙照看个人,2号楼10楼第五号手术室,快。”
他听见电话对面的人沉了声,挂电话前的那句话竟然带了些不经意的抖,“好……锦锦,我们去个地方,好不好?”
锦锦声音还很嫩,细小的有些好奇的,“好,要哥哥抱。”
魏大勋牵着锦锦的手上来的时候,omega已经在病房里进入宫|颈扩张期了,大张伟进去做陪同,他上楼第一眼就把病房前的情形全部收入眼底。有位坐在轮椅上的老妇人背对着电梯口的方向,目光像是死死盯着面前闭合的大门,白敬亭则是站在她背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身上的信息素收敛的完全,生怕别人感受到发生什么更加无法控制的事。
白敬亭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就回头看见了那人,他抬手想要打个招呼,却在下一刻生生迫使自己停住了所有动作,因为那人的目光僵直地透过他看向更远的地方,里面含着的压抑不住情绪像惊涛骇浪一样向他涌来,仔细看时甚至能看见他另外一只手手臂暴起的青筋和手臂肌肉的颤抖,一向把持有度的信息素都在不经意间泄露出来半分。
像是浑身树立起了一层倒刺和防备,却又在瞬间化作出无限的悲伤和苦痛来,白敬亭从未见过他这样的情绪。他几乎立刻上前,握住了那人紧绷着的手臂,然后用力按了按他肩膀,“魏大勋!”
锦锦像是能注意到他的情绪一样,皱着眉仰着头却看不见他们两个的表情,不过还是抱着人大腿怯生生喊着,“哥哥。”
那人终于回过神来,脸色带了些苍白的,眼眶里红了一片,喉结滚动着半晌才看了眼白敬亭,然后蹲下身拍了拍锦锦的头顶,“乖,哥哥没事,你去坐那儿自己玩一会儿。”
锦锦应的很快,接过从他口袋里翻出来的小公主玩具,自己就挺费劲地往病房门口的凳子上爬,好半天才坐好,然后有些好奇地看着病房门口坐在轮椅上的人不太敢出声。魏大勋则看向身旁的人,缓缓开了口时嗓音还有些哑着呢,“门口那位是……”
白敬亭顺着他目光看过去,蜂前辈正目不斜视地盯着病房门,完全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他微侧过身和人并肩而立,“前几天,有些事还没说完全清楚,但我猜你既然和韩代秋多少也算是认识,你应该也听说过……蜂。这位前辈就是,逃出ZJ掌控的最后一位蜂。”
那人细长的指忍不住从烟盒里取出来一根烟,似乎听清了他的话,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阳光太刺眼了,他骤然后退一步躲藏到了窗口那道狭小的阴影缝隙里,靠着墙角才找回来一些安全感似的,缩小了自己占据的位置后才抬手去开了那扇小窗。
打火机噗的一声点燃了那根香烟,
白敬亭看着他头顶上那个禁止吸烟的标志好半天,最终还是没有阻止他的动作,站在他面前侧过头避开过盛的阳光,隐约间好像感受到这人想说些什么话。他看着魏大勋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抽完了一整支烟,浑浊的白雾吐出随着敞开的窗飘散到更广阔的外界天地,那人神色都没变的,只是不曾抬头看他,一直低着头似乎是看着自己鞋面,直到那支烟燃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吸烟,有些哑的才开了口,“嗯,听说过,怎么,蜂……还和大张伟的那位omega有关系吗?她怎么这么紧张,还以为是那位的亲生母亲呢。”
白敬亭微微蹙了蹙眉,目光落在他蜷在身侧的指尖上,“确实不是,不过我们把人接过来时就一直对外宣称是亲生母女的,是有什么破绽吗?”
这不是质疑,几人既然决定把事情告诉魏大勋,自然没打算多余隐瞒什么,所以魏大勋只知道这对是假装的亲生母女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太大的探究意义,他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渠道的,但如果是因为什么他们自己没有处理好的细节才暴露了,就很容易被ZJ的人发现……而现在蜂的状态还时好时坏的,omega生产期间也比较脆弱,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可是很难应对了,所以这么一问完全就是处于保护那两位的想法。
好在魏大勋懂他,否则这句话换个人听怕是会误会白敬亭的意思了。
魏大勋只是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人,眼里带着些疲惫和挣扎后的红,“韩哥能感应到蜂,但他对那位Omega没什么感应也没受到影响,除非那位已经脱离了蜂的范畴,否则肯定没什么关系。”
白敬亭颔首,当时为了打造武器,蜂鸟会自动被蜂以及丧尸毒人等吸引,大概也是因为这个,韩代秋当时才会借着闯基地的称号逼着,让无奈之下的他们带着他直接押解到了总部基地。
“你刚才说,没受到影响是什么意思?韩代秋会受到的影响不只是单纯的被吸引吗?”
依靠在墙角的男人一愣,随后站起身笑了笑,总算是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恢复了常态,“你还真是……敏感的让我觉得心惊啊。你那天也看到了,那位ZJ雇佣兵突然发作失去理智,就是因为药效到了,再加上他感受到了蜂的存在而产生了情绪失控。其实一般来讲还是能控制的,毕竟又不是什么太过于直接的关系,而那位之所以反应那么大,是因为……他是个半成品,我猜应该没到日子呢就被我们救了出来。”
他说到这儿话音一顿,看着白敬亭有些自责的脸色话锋一转,“当然,如果没救他,大概在那种环境里根本活不到成型就死了。韩哥说,那个小队员情况还算不错,多打几副药剂就能抑制住,大概也就半个月的时间差不多能摆脱掉现在的这种状况,恢复成……”
魏大勋顿了顿,皱着眉想了半天措辞,“恢复成……一个表面上的正常人类,只要没有二次药物刺激就不会再变回蜂鸟。”
表面上的正常人类……这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白敬亭闪了瞳孔嗯了一声却没再开口继续这个话题,看着那人隐没在阴影里才舒心的神态却有些难受,他想了想抬脚跟着挤到那片阴暗下,靠着不太干净的墙面看着病房门口的一大一小,“靠一会儿吧,我怕蜂前辈情绪一会儿不稳定,我们得守一守了。”
他说着,明显注意到身侧人骤然被他靠近紧绷了一瞬的身体,像是震惊又很快逝去。身侧的人皱着眉划着他手臂把他往外推,“别跟我挤墙角,坐那儿去,我嫌热。”
白敬亭没动,“闭嘴,待着吧。”
狭小的阴影缝隙里,就这么挨着挤了两个人,明明走廊空旷着却还要这般行动,显得有些滑稽。但没人再出声,直到大概又站了半个小时左右,白敬亭终于听见那人在耳边沉了声,拉着他手臂一起走出那道阴影,坐在距离病房门口较远的椅子上,“不站了,坐吧。”
白敬亭看着被阳光笼罩的人,才缓缓坐下到他身边。
他是故意的,故意看他烦躁,故意逼着他往阳光下走,像是暗示,又像是要挟。
锦锦一个人玩其实也是无聊的,但孩子会看眼色,知道哥哥那边好像有点儿事在谈,就坐在椅子上摆弄玩具给娃娃梳头发。可再怎么倒弄,半个小时就没什么可以玩的了,所以她只能把目光落在身旁盯着房门的人身上。
这个奶奶,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她想着,看了眼手里的玩具,小心翼翼地伸着胳膊把玩具送到人面前,“奶奶,这个……送给你,你不要不开心呢。”
蜂前辈身形有些僵硬,应当是没怎么听清孩子的话,侧过头时面色上的担忧十分明显,“什么,怎么了?”
锦锦一向怎么懂得哄人,她挪了挪位置坐在离奶奶最近的座位上,把娃娃晃在奶奶眼前,“奶奶,不要不开心,这是哥哥送我的安妮,每次我不开心的时候抱着安妮就好了。呐……给你。”
蜂前辈有些错愕,看着孩子一副认真神情也不由得笑了下,眉目温和接过安妮,目光却落在锦锦身上问,“她叫安妮啊,那你叫什么?”
“锦锦,我叫锦锦。”
“锦锦怎么这么乖啊,你怎么在这儿啊,你家人呢?”
锦锦对于有人和她聊天这件事似乎挺开心的,摇着头看着奶奶笑,“我哥哥说今天有个小弟弟或者妹妹要出生,我来凑凑热闹。以后,我就不是基地里最小的孩子了。”
孩子眼睛单纯说话更没什么心思,就特别讨人喜,蜂前辈笑着弯了腰离得孩子近了些,“嗯,锦锦这么听话,能坐住?怎么不去找你哥哥玩?”
锦锦手一抬刚要指,结果头甩过去就愣了,“咦,哥哥刚才还在那儿的,可能是去厕所了吧。”
蜂下意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那个叫做白敬亭的雇佣兵坐在原地冲她笑了笑,无奈地收回目光也没再纠结,刚想再问些什么,病房里却突然传来一声躁动,砰地一声像是什么摔倒落地而造成的。
几个人目光瞬间落在那道紧紧闭合的房门口。
房门被人瞬间推开,医生皱着眉走到蜂前辈面前,“你是许梨的妈妈?”
蜂前辈抬头看过去,“是,怎么了?”
医生点了点头,“没事,孕妇情绪控制的很好,刚才也没事,就是吃的东西没拿稳摔在地上了,现在为了补充体力还是需要一些食物能量补充,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一些这孩子都喜欢什么。”
蜂前辈的表情空了两秒,有些木讷地点着头,看着医生转身回了病房才自己动着手推着轮椅回身,“白队长,能不能去食堂帮我打点儿甜品之类的,最好……”
白敬亭起身走向前一步看她,女人其实年龄才四十多,却因为折磨和病痛白了半边的发,“最好……最好是什么来着……”
女人目光空旷,里面是无限深渊似得,无论怎么思考都想不到答案,双手在渐渐向头顶靠拢着要崩溃的前兆。
白敬亭一个alpha根本无法上前,远远站着手搭在走廊的急救按钮上准备让就近的其他医疗兵前来帮忙,却在下一刻听见道声音,“豆面卷,最好……是豆面卷。”
女人的动作顿住了,低着头回身守在了病房前,“对对对,就是这个……小梨,和我说过的……”
那种从体内深处腾升而出的不可置信瞬间迸发出来,某个信号频率骤然和梦里的画面对上重合了。紧接着再次闭合的病房门带出一股劲风,里面暗含着浓郁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涌出,檀木香几乎没有任何阻隔地进入了他鼻腔内。
像是最后一道令牌,彻底钉死了他的猜想。
……
“长官,你有omega吗……偏温和味道一点的信息素倒是和你挺搭的,就比如……稍微温和一些的檀木香或者木柴味道……啧,长官,你就没遇见任何一个类似的omega吗?”
……
那时明明一句随意的调戏的话,却完全没想到里面还暗含了这样深刻的试探和含义。怪不得从来不愿意靠近雇佣兵的omega能在一个电梯里和魏大勋并肩站着;怪不得同乘一架电梯的时候魏大勋会下意识站在距离omega近的地方;怪不得看着大张伟没事时时跟着omega照顾着,他能那么生气;怪不得omega对他总是有那么特殊的语气,还有梦里小孩儿那双杏眼和长大后根本没什么区别……
看这个样子,大张伟倒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了!而且他们这也要瞒着……里面肯定还有什么更加令人觉得心疼和难以置信的事在!
白敬亭觉得脑内神经在抑制不住的跳动着,绷紧发疼,他看着站在电梯里的人,抬眼时语气好半天才放轻松些,“你怎么知道的?omega喜欢吃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后者看着他,目光深邃不见底,直到电梯漫长地停在一楼开了门,他才终于顶不住那目光开了口,“如果……我不想说呢。”
两人对视着
一个咬着牙不肯开口,另一个眼中的近似于疼惜地情绪却根本藏不住的。
电梯门叮的一声又要关上,可白敬亭却抬脚走了出去。
也就是那一瞬间,门重新打开的时刻,门里的人却抬手扯住了他衣角,微哑的嗓音在身后传来,“许梨……我妹妹,很多年前……就失踪了,这件事,谁都不能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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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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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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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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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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