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他父母啊。看样子是打听到到小妖怪出院的消息了,倒是苦了哥哥了帮他瞒了这么久,怕是没少挨顿骂。
“喂,妈。”
“嗯,他没在。”
“岑先生带他回家了。”
“好了,您别担心了没吵架。”
“好,接他回来再去见你们。”
他是这么说着,能不能接回来还是未知数。
他舍不得让小妖怪自责,又自私的盼着他打破自己给他编织的梦,不要继续再沉迷下去了,多看看身边的人。
医院里,陈亦笙还在给姑姑训斥着。要不是今天在楼下碰到未茗的同学,他们还真不知道儿媳妇已经被父母带出院了。
“姑,我错了您可别生气了。”陈亦笙这句话已经说了无数遍了,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了。
之后医院就多了一个离谱传言:陈医生把姑姑的儿媳妇变成侄媳妇了!
之后越传越歪,陈亦笙气的不管了。
什么东西,越传越离谱。
妖族领地。
回到家中的岑未茗不爱怎么出门了,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要把以前的东西补回来。可毕竟落了那么多年,没有这么容易补回来。
这天,他被母亲逼着出门走走,本着不惹母亲生气的想法,岑未茗还是出了门。
一段时间没有出门,他感觉家里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好像新添置了很多东西,边境上建了几所学校,打听了一下据说是两族合资建的,这是开始慢慢融合了吗?
挺好的,以后大家都生活都会越来越好的。
不可避免的他又想到了姜望舒,这些天的分离冷静并没有什么用,反而让他更加煎熬了。他没法承认自己不爱他,可想到二十年前事他就没法去爱他,做不到,这对死去的生命太不尊重了。
所以他才逼着自己学东西,分散掉注意力,这样就不会去想他了。
远远的,他瞧见了一对情侣,一人一妖相爱极了。
岑未茗逛不下去了,扔掉手上买的东西逃走了。
他没法在自己感情出问题的时候,去接受别人,所以他只能逃,逃的越远越好。
岑母房间里,他缩在母亲的怀里无声的啜泣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母亲想哄他吃点东西,他却吃不下去。
母亲:“茗茗乖,母亲在。”
岑未茗:“母亲,我忘不掉,真的忘不掉。”
他闭眼就是这几个月的美好时光,闭眼就是大美人对他的好,闭眼就是当年的回忆,他快被折磨疯了。
母亲:“那就不忘,去见见他。”
岑未茗噙着泪摇头,告诉自己不能去,不能去。
母亲:“妈妈和爸爸从未制止过你去见他。”
他当然知道,但他过不去这个坎。
情绪平复后,岑未茗疲惫的问了母亲一句话。
“为什么你们身为受害者却一点也不怪他呢?”
母亲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说:“还记得妈妈说过,他很爱你,把你看得比命还重要,你不是说看见过他与我们谈话吗,那是为了你谈的合作。”
“合作?没谈成功,他就想杀了你们?”他在给自己找恨他的理由,除了这一点他想不到其他了。
母亲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想,摇头告诉他:“合作没有失败,很成功。”
“那……他到底是为什么什么?”岑未茗头疼欲裂,呢喃道。
还有什么理由?还有什么?
母亲叹气:“茗茗你真的爱他吗?为什么非要这么想呢?”要不是茗茗的情况不允许,她真的想把听到的真相说出来。
被母亲这么一问,岑未茗的脸变得煞白。
不怎么会不爱大美人,他明明……他明明……
突然他没了底气,他什么也没为大美人做过。
岑未茗想,他是想相信大美人的,可那是他亲眼看到的啊。母亲是想告诉他记忆有假吗,可他的记忆从没有被动过手脚,他记得清清楚楚的。
“好了,茗茗乖,睡吧你累了。”母亲摸了摸他的头,暖暖的,心里的刺痛也缓缓淡去,消失。
本来就过度透支的精神,再也坚持不下去了,睡死了过去。
岑母看着熟睡的儿子,心酸不已,这事怕是不能再提了。www.xiumb.com
第二天,无论母亲怎么劝他都不愿意出门了,一提让他出门就抗拒不已,最后无奈之下岑母是得去找了丈夫。
他明明已经记起来了,明明都好起来,为什么还是这样。
“茗茗,出来,跟爸爸去个地方。”岑父清冷的声音透过门窗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不想去,父亲,我不想去。”他现在只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想出去。
“当年的事你不是想要个解释吗,罪魁祸首现在就被关在牢里,你不去就见见?”岑父拿捏儿子死死的,知道怎么让他踏出自己的安全区。
罪魁祸首?所以大美人真的是有苦衷的?
那这样,我是不是可以给自己找个借口了?
是不是就可以没有负担的见见他了?
岑未茗把房门打开了,他想去见见,他要搞清楚。他要走出去,一定要走出去。
他牵着父亲的衣摆朝监狱里走去。
里面很阴暗潮湿,岑未茗根本就不会到这来,爸爸妈妈也不不会让他来,这一次有了例外。
走到尽头,随意撇头看去一团黑漆漆的影子撞入了视野,把岑未茗吓得往父亲的身后躲着。好半天才敢开口问:“这是谁啊?”
父亲难得抚头安慰他:“这是惑。”
这个名字,岑未茗只在传言里听过。据说他是妖界挺古老的一脉,之前因为叛变入了魔被赶出去了妖界,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岑未茗问父亲,他不是被赶出妖界了吗,怎么好好的被关了进来。
“那些事,他指使的。”父亲指着他,对儿子说。
“什么?他……”他为什么,他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啊?
岑未茗红着眼眶从父亲身后走了出来,质问惑:“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我们家没欠你什么。”
“呵”听到他这么说,惑冷哼了一声,他最讨厌这傻子这幅模样,凭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轻易就能占了他想有的东西?
惑凑到他的耳边说:“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告诉你,凑过来。”
岑未茗想着父亲在,他干不出什么幺儿子,就听话把耳朵凑了上去。谁知他居然还留了后手,想要一掌劈在岑未茗身上被岑父拦了下来,折断了手。
惑疼的气急败坏,大放厥词的说他岑未茗一辈子都别想知道真相,因为他只会站在自己安全区内等着别人,踏不出来的。
原来,真的有真相的吗?
原来,他在别人眼里就是这样的吗?
好像大家都是这么觉得的,他走不出,就是个废物,可他明明是想的,为什么却没有机会呢?
岑未茗身体不稳的跌了下来,岑父及时接住了他。看着这幅模样的儿子,岑父再也忍不了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治不了你,真相我从哪都能告诉他,你身后的那个老东西我也回家揪出来,等着。”
岑父自责极了,他顾忌着祖辈的恩情留了他一命,给他机会赎罪,没想到如此冥顽不灵。
他要对不住先辈了,但他不能再让儿子受委屈了,到时候他自己去道歉。
得知儿子出事,岑母差点没闹上厅堂。
要不是丈夫说有更好的办法,她绝对直接就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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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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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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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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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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