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追不上人的少年,远远瞧见了停下来等恩人,一下子刹不住车撞了上去。
少年揉了揉撞疼的额头,哭唧唧的:“嘤,恩人我疼。”
男子一把敲在了他的头上:“……”你别撒娇,好好说话。
被敲老实了,少年收起了眼泪。在家天天被老爹老妈混合双打打的娃儿,怎么可能因为撞了头就哭,又不是要索命,所以真相就是在装可怜。
少年撇嘴不甘心的:“好趴,恩人你为什么看见我就跑?”
男子:“……”你说为什么,拜拜嘞您。
少年:“好嘛,恩人心海底针,捞都捞不起来。”
男子:“不是说不让你来找我吗?身为妖怪,要有妖怪的自觉,离除妖师远点。”
少年:“嗯哼哼,我不是妖怪。”
男子:“……”这妖怪掰不回来了,我深刻怀疑这小妖怪家里人没一个把自己当妖怪的……
不对,我怎么又操心起他了……
还有,他界都避着他走了,他怎么找进来的!!
按道理讲,界避着某只妖怪走,那只妖怪是绝对进不来的,除了两种情况。一种是那只妖怪妖力极强,绝对恐怖的存在;第二种是妖怪的血统非常纯,比如说妖王一脉,没有第三种可能。m.χIùmЬ.CǒM
而面前这只小妖怪显然明显不是第一种,这么弱小的妖力他要是辨别不出就是真瞎了,那就只能是第二种了,所以他和妖王是什么关系?
跟妖王扯上了关系,男子就没法放心了,看样子这只小妖怪还是不能放痒,得盯着才行。
男子的眼里多了几分打量的光,你跟妖王究竟有什么关系,让我看看吧。
说着没了音,少年郁闷的拉了拉男子的衣服:“恩人,你怎么不说话了?”这个梗很难接吗?莫非是恩人太老了,没听过这个梗?
得亏的没人能听见他的心音,不然得要吐血。
男子回过神来,平静的:“没事。”仿佛刚刚内心一连串的想法根本没出现过,不得不夸一句滴水不漏。
少年信了,他在衣服里掏了掏,掏出了一支红玫瑰递给男子:“给恩人,谢谢你救了我~”
男子还有些发愣,这是什么情况,他被小妖怪送花了?他还第一次见到有妖怪给除妖师送花的……就emmmm。
他一时,心里闷闷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便只道了声谢谢。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被人送花,家族里他居上位根本没人靠近,身为除妖师又处处逮杀妖族,哪有人会送他这种东西,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少年:“不客气,我也没什么报恩的方法,只能送这个了。”
男子:“走吧,这里面待久了不好,送你出去。”
少年:“哦”为什么恩人总想赶他走!!
男子拍了拍他的肩,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袖口落在了领口处,当少年觉得有异样的时候查看,什么东西都没有啊,是他太敏感了吧!
呆在两人身边岑未茗确实看了个清楚,有点眼熟,好像是大美人折灵兽的纸,怎么落他身上了?
啊,要跑了要跑了,等等他呀。
追自己追的气喘吁吁的也是没谁了吧?
岑未茗走得太急,没看见身后的男子拿着自己送出的那支花嗅了嗅,香是挺香的,就是有着淡淡的妖气,还和小妖怪身上的一致。
原来,是一只小花妖吗?
他眯了眯眼,虽然挺惊讶的,但是该调查的还是要调查清楚,要真的是妖王血脉那就大意不得了。
跑远了的岑未茗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怎么感觉大美人笑得有些瘆人,像个大反派?
回到别墅,回来晚的少年又给父母逮了个正着。
少年果断蹲了下来,抱着脑袋解释:“别打,我不是故意回来晚的。”
父母揣着手看着他,似乎再说你编,你继续编。
少年:“……”不是,我真的没有编,“我是去找恩人了!!”
父母放过他了,哦了一声,早说嘛,差点就白挨一顿打。
岑未茗:“……”我爸妈这么暴力吗?回来晚了都要挨打,要是知道自己喜欢大美人不会要被扒了一层皮吧?
脑海里有了那一刻的画面……
他带着大美人回了家,爸妈看到后夫妻混合双打大美人,想想就吓人。
岑未茗连忙双手握住望天,天道爸爸在上,麻烦别让我爸妈打我家大美人QwQ球球了。
莫名被cure的天道爸爸:“???”关我何事?
恶名昭著的岑父岑母:“???”不就是严了点吗?至于这么记仇吗?(bushi)
被父母放过的的少年松了口气,吓死宝宝了。
在餐桌上吃饭时,少年纠结着要不要告诉父母自己多次进入的那个东西,还有被人误会的妖族身份。
心不在焉的吃着东西,盘子空了都没发现,最后还是被母亲叫醒了过来。
母亲放下手中的筷子,严肃的:“茗茗,你是不是瞒着我跟你爸爸什么事?”
少年连忙摇头说没有,母亲怀疑的打量了一会才继续吃起了饭。少年庆幸自己反应急事,纠结什么上次就怕父母担心没有说,这次还纠结什么,有恩人在出不了事儿。
这么想着,他便放心继续吃饭了。
岑未茗撇了撇嘴,他也想和父母一起吃饭,目光看着这一家人,谁没有注意,一张符纸从少年的口袋里跑了出来,然后自己折成了一只老鼠飞快的溜走了。
在屋内转悠了一圈,“老鼠”什么也没有发现,半点妖王的痕迹也没有发现,那对夫妻看起来也和小妖怪差不多,看样子是他多心了。
确认自己的想法后,“老鼠”自焚了,落下的残渣也消失不见了,像什么也没发生。
到这里,梦境里的光暗淡了下去,岑未茗一惊这就结束了吗?他一点真相也没看到,逗他玩呢?
在彻底暗下去的瞬间,一道强光铺面而来刺的眼睛疼,泪水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医院里。
病房中的岑未茗一直昏睡着,至今没有醒过来的征兆,陈亦笙直觉这不是好兆头。
三天了,吊着的药水更换了无数次,人也换了无数批,时间真的太久了。
姜望舒和岑父坐在另一边的陪护床上,脸色一个比一个煞白,陈亦笙怕他们自己都晕过去,劝他们先去休息反倒自己被劝要休息了。
陈亦笙叹了口气,谁也不好受啊!
岑父看了眼兄弟俩,摇摇头:“你们俩都去休息吧,这里我跟他妈妈看着。”
兄弟俩同时道:“夫人要过来?”
岑父点头,疲惫的:“嗯,儿子出事了她坐不住的。”
见兄弟俩死活不肯走,岑父笑着:“快走啊,他妈妈窝起火来我拦不住。”
最后,懂得妖王大人良苦用心的陈亦笙把死活不肯走的臭弟弟拖走了,边走还语重心长跟弟弟解释。
两人刚走没一会,房间里的空间扭曲了,岑母心急如焚的从通道里跑了出来,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自家儿子,心里的火怎么压不下去。
岑母强压着怒火,咬牙切齿的:“怎么弄的?”
岑父把妻子抱住,安抚她:“人抓住了,没事了,回去处置他。”
靠在丈夫怀里,岑母心中的寒意散开了些。
为什么会这样,她的茗茗为什么要在遭一次这样的苦,是不是她不该任凭丈夫放任?
岑父捋了捋她的的头发,温声:“总要面对的,拔了根才能阻止伤口继续蔓延,不要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
“也许我们的孩子一直都想好起来,只是我们护的太紧了。”
“阿苜,给他一次机会,相信他好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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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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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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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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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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