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上辈子,经历过火星文时代,白敛起名也是简约的“妳丶菰”,在一众“ㄞ仴亮笩裱峩ㄖㄅ吣ㄞ”“┇我開口説愛妳有多難┆”中独领风骚。
这辈子她起名更谨慎了,在这个长命化社会,每个修士的法号基本都要伴随一生。
尤其是法号传出去了几百年,再想改,其他人都叫习惯了,根本改不过来。
当年白敛力排众议,给自己法号定为“微甘”,也是因为有她的“狂霸真仙”师父余闲默默支持。
是的,上上个时代,飞升大陆流行的是龙傲天风格。
白敛慢慢说:“天上地下仅此一个别无二家绝不收敛羽客?”
又被白敛重复一遍名字,好像公开处刑,苌楚真的很不理解这种法号的趣味所在,但他坚强地顶着一群目光应下这个名字:“是我。”
白敛好像杀马特看精神小伙地看着苌楚:“挺好的名字,你是怎么想的。”
因为……看起来年轻。
而且还有个敛。
苌楚偏过头,莫名有点做错事的心虚,耳朵尖悄悄浮现一抹薄红。
问个名字,耳朵红什么?
白敛蓦然察觉到代沟的存在,心中怅然,她都搞不清现在的小年轻想什么了。
这样一来,以后向往年轻的□□,想搞姐弟恋,岂不是根本没可能。
小门派长老夹在神色莫名的两人中间,小心翼翼道:“绝不收敛羽客真是年少有为,身法缥缈,我竟没有见过这是哪家身法,敢问道友是何出身?”
暗处羊女心里一揪,她还没和二老板合计过这么详细的内容,但愿少主千万别直接说来自血海。
魔修的行动可是秘密行动。
苌楚想也没想,理所当然道:“来自血海。”
羊女整只羊颓废躺平,羊角在礁石上戳出一个洞。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两父子都是她的祖宗。
大祖宗带来个小祖宗,连给她找事的语气都一样。
旁边有个修士噗嗤笑出声:“哈哈,道友还开这等玩笑。”
羊女瞬间抬头:“嗯???”什么情况,突然峰回路转了?
那修士拍着大腿:“哈哈哈哈,血海魔修哪有你这么大的小孩子,那边全都是单身老年人。”
“也不是,还有不少初出茅庐,觉得魔修酷炫的小孩子口头上自称魔修,贫道十年前也曾这么说过,真是不忍回头啊……”另一个修士感叹。
单身老年人羊女阖上眼睛。
谢谢,您二位还不如直接信了。
白敛心想这是什么奇怪的中二病,一二百岁的人了,放在她上辈子怎么说中二期都该过了,现在可真是活的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魔修也来参加青年修士交流大会吗,我以为魔修已经很久没来,以后也不来?”白敛虽然没信,但也顺着话问道。
周围修士哄笑中,苌楚认真地低头对她说:“因为血海很久没有能参加大会的人了。”
白敛真没想到是这个破理由:“……因为都是单身老年人吗?”
苌·单身老年人·楚披着小号,很不要脸:“除了我。”
白敛:“……”
好好好除了你。
没想到这小孩给自己的人设还立得挺稳。
天色渐晚,仙域派长老带着一群泥猴回到门派驻地,另外几个拜访的也相继离开,热闹的海边突然就安静下来。
听说年轻人都精力旺盛,大半夜熬夜修仙,苌楚心思一动:“听说这片海域有一种会发光的鱼,每年这个时候经过口州蛟岛,小、小敛要去看吗?”
白敛打了个哈欠:“改天吧,今天有点累。”
苌楚隐藏起失望,送她回到门口,转身离开。
白敛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心想年轻人精力真旺盛,推开门,楚楚已经做了热汤,朦朦白雾缓缓蒸腾,特别养生的样子。
“回来了?喝点汤再睡吧,今天炖的是老鸡汤。”
白敛去洗了洗手,回到桌前,楚楚已经盛好了一碗汤,按她的爱好只放了一碗纯汤加一把葱花。
她尝了一口,咸淡正好,鲜得地瓜都馋,白敛赶紧用胳膊肘拦住它:“别过来别过来,楚楚你拉一下它,它今天挖了一天土!”
一眨眼,苌楚已经在她眼前,拽着地瓜去洗爪子了。
还挺快。
她端着碗走到他们旁边,喝一口汤:“爪子缝一定要洗干净。”
苌楚撸起袖子:【听到了吗,爪子张开。】
地瓜今天玩了一下午,心情很好,于是大发慈悲没有嚎叫,只是幽幽叹气:【我想起来一个广告。】
苌楚:【嗯?】
地瓜捏着嗓子:【妈妈,洗脚~】
苌楚:【……】
他装作没听到,装作无意地问:“今天外面好像来了很多人在说话?”
他这个号只待到仙域派下海捞鱼的时候,就回到这里准备晚饭了,这时候问这个顺理成章。
白敛毫无察觉:“是啊,有几个门派听说地瓜在这,跑来拜访的。还有仙域派几个小辈过来,我们聊了聊。”
居然没有说他精心捏了几个晚上的小号,苌楚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捏着地瓜爪子上的肉垫,明着说考点:“我还听到什么魔修的?”
白敛吸溜一口汤:“哦对,还有个小孩,说自己是血海来的,我觉得不太像。”
苌楚:“为什么。”
白敛回忆哪张毫无瑕疵的脸:“气质不太像,太好看了。”
苌楚明显松了一口气,又有点酸:“那你喜欢他吗?”
白敛没往那方面想,以为楚楚问的就是普通朋友那种,合不合眼缘的喜欢,于是理所当然说:“是个有朝气的年轻人(太有朝气了),总之不讨厌(脸)。”
苌楚刷了一会狗,抬头:“那挺好。”
明天一定要努力得寸进尺!
白敛喝完汤,胃里暖洋洋的,放下碗,伸了个懒腰。
苌楚刚给地瓜擦完毛,抬头:“碗放着不用洗,你早点睡吧。”
白敛奇怪道:“我没说我要睡啊?”琇書蛧
苌楚:“?”你刚刚对绝不收敛羽客是怎么说的?
白敛丝毫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在想什么,继续说:“我听说这边晚上会有那个什么,发光的鱼,你想去看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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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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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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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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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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