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桩受命离开数日,昨晚赶回,却没看到陛下的身影。
他虽然知道陛下有的时候喜欢一个人独处的呆一呆,但看不到陛下的身影他还是挺担忧的,何况他还有消息禀报。
因此几乎把整个龙宫都寻了个遍,也还是没能找到陛下,只能在殿内等着。
而当天色大亮,夜白走入殿中时,他却注意到陛下的脸色有点微微地泛青。
“陛下,您去哪儿了?属下寻了您大半夜!”战桩说着已经到夜白跟前来侍奉。
夜白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偏头看了战桩几秒后才努力的让声音平平:“结果如何?”
“属下一边伺候您洗漱更衣一边向您汇报吧!”
看到夜白身上的衣服还是夜晚入寝时的便装,而最多还有小半个时辰就到了上朝的时候,战桩自然建议合理,夜白也默许同意。
就这样战桩一边伺候着夜白洗漱更衣,一边交代着自己去探寻的结果。
“陛下,整个龙界之内,大大小小共六处通往他界的传送阵,其中一个早已荒废,无人驻扎外,其他五个皆有强军驻扎,而且,驻扎统领的手里都有金令。”
夜白闻言停下了更衣的手,回头看了一眼战桩:“都有?”
“是的。”
夜白的唇抿了一下,阴着一张脸继续更衣。
以前,夜白其实并没有太注意放在各地的驻扎队伍,因为这是一个常规配置,是必须有的国防项目。
可是,带人出发去往迦楼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些驻守者都挺强的,等到回来时,不是相对有时间嘛,又在那里多住了一会儿,彻底观察了一下包括地形,军备都各个方面。
当然也关怀了几个兵勇,顺便状若无意的套了两三句话。
结果夜白就发现,这支队伍里的支撑者,乃至主要实力居然是当年的禁卫军。
也就是说,老龙尊的绝对部下,既没有按照传统的继续侍奉他,也没有分散的退到各地去做演武的教头,或是退役。
反而是抱团一样的守着一个传送阵!
这让夜白觉得有点怪怪的,不按规矩来,外加这些人真的属于强军啊!
所以夜白表示自己想把他们都调到各个军团里去担任要职,这是一份信任的提拔,更是绝对的荣光。
可是,他看好的这些强军主力居然无一例外的拒绝了这份荣光不说,他们的统领还向夜白捧出了金色的令牌。
金令,这是先龙尊的铁令标志。
铁令说白了就是,不可更改,不可驳回,不可逆的命令!
夜白挺震惊的,而统领的表情却很淡淡,他强调他们是奉了金令驻扎在此,以防外敌入侵的。
所以没办法,陛下你给的好处再是美妙,可我们也违反不得。
夜白见状自然不能强行去修改,当然也修改不起,这些人都是老龙尊的禁卫军,忠心的头号效忠目标就是老龙尊,他要强行修改,也是扭不动的。
所以他没说什么的在这里玩了两天就走了。
可回去的路上,越想越不对味,为什么驻守传送阵的人会是禁卫军,还手持金令?
好奇的不行不行之后,当他在城门外看到军民都对龙大人下跪的那个场面后,他这个好奇的年头一下就爆开了。
是以他回来,让战桩假借传达及探查各处是否有异种渗入龙界时,也顺便摸摸各地的情况。
现在,战桩回来了,居然是所有的传送阵都放着强军抵抗外敌,还都捧着金令。
这到底是老龙尊意识到现在有个可怕的黑暗大军存在而必须加强戒备呢,还是说这里有什么危险情况,他根本还没察觉?
殿外开始熙熙攘攘,那是百官已到。
夜白压着新的疑惑,匆匆收拾了去处置朝政,因在殿中提及了昨夜遇袭的事,战桩听了那个脸色大惊,疑心昨夜陛下不在殿中就寝,外加遍寻不着,该不会是为了防备刺客才如此行踪神秘。
于是等到朝事已毕,便是主动到跟前问询要戒备安抚的,结果夜白居然对他说:“陪我去狩猎场打打猎吧!”
“好!”
陛下有令,他莫敢不从?当下就要让人去安排,可夜白却制止了。
“犯不着兴师动众,就你我去狩猎片刻,图个心劲儿舒爽罢了!”夜白这么说,战桩怎敢多言。m.χIùmЬ.CǒM
这些年,这样的事没少过,当然那主要是帮陛下散去体内多余的雄性力量和气息,毕竟他很清楚陛下是没有某生活的。
于是循例,他和夜白一个时辰后就便装出宫,奔赴了主城不远处的那座山头,准备陪陛下好好撒撒火气。
可是谁能想到的是,等到了那里,大家把狩猎的准备都做足了,夜白却忽然冲他说到:“告诉我,你们战家当年和虬家是如何叛了先龙尊的!”
战桩一愣,随即单膝下跪:“陛下,属下真的不知道,您要是不信,可以杀了属下。”
近十年的时间里,夜白不是第一次过问战桩这些旧事。
可问题是战桩他本就是战家的一个绝对旁支,战家出事的时候,他也在深山修习中,对于那些事根本不可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所以当时他就告诉夜白他不知道,而夜白没有为难他,这些年对他信任有加,也不曾再去提及。
可此时,夜白居然再问这个问题,还在这样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战桩敏锐的感觉到事态严重,所以表态的也异常清晰绝决,就是想让夜白明白,他真的不知情。
夜白见状,没有伸手拉战桩起来,也没有对战桩出手伤害,他反而在战桩的身边坐了下去,然后看着远方的山影,轻声说到: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明白人,是个龙族人人敬仰的至尊。可到了今时今日我才明白,我是活在谎言里的人,身边每一句都是谎言,而我最信任的你,居然都在骗我……”
“陛下,战桩没有!”战桩当即反驳,可夜白却冷笑了一下:
“地牢里关着七个犯人,其中两个是关押了十年有余,定在今年秋后就会问斩的叛臣,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吧?”
“属下知道,他们是陛下彰显给战,虬两家悔过自新机会,而刻意留命十年的!”战桩说着低下了头,一派罪臣之眷的模样。
而夜白却摇摇头:“不,这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甚至我也以为是的,毕竟那是先龙尊的金令之命,但事实上,根本不是。”
战桩当即抬头:“不是?”
夜白看着他疑惑的样子,冷笑了一下:“当然不是,他们留存着是有别的用处,你,别说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战桩急切的脸都涨红:“战桩可以发誓!若战桩知情而对陛下隐瞒,让战桩不得好死,尸骨无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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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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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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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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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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