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山派的其他人跟哑了火一样,瞬间变得鸦雀无声。直到卢见锋他们回去,才稀稀拉拉地响起了声音。
“卢师兄好厉害!”
“天归门不过近两年新兴的门派,我不信真有实力同我们较量!”
“我见过那个李实,他好像是内门弟子!”
“天归门定是用了阴谋诡计才胜过我们的!”
“他们三个恐怕不都是新入门的弟子吧?”
“他们服了什么灵药,也未可知。”
卢见锋原本就心情不好,听他们耳边吵吵嚷嚷一通,心情变得更差了:“都给我闭嘴!”
钱小仲见卢见锋阴沉着脸,心中也忐忑不已:“卢师兄,对不起,是我们拖了后腿。”
杜田阴恻恻道:“我敢肯定,那个慕文希身上定是有什么蹊跷!他不可能那么简单就打败我!”
“行了!还没说够是不是!”卢见锋怒道,“知道拖了后腿就自去领罚!别在这里烦我!”
杜钱二人唯唯诺诺:“是。”
……
后几天就是各门派之间大弟子们之间的切磋了。与小弟子们不同,这次采取的是车轮战的形式。虽然早就说了不论胜负,但是十几岁的少年胜负心还是极强的,心里也都暗暗地较着劲。
沈云辞毫无意外的挑翻了一个又一个门派,夺得头筹。虽然他气焰极为嚣张,但是这已经是几年以来的常态,也并未有人置喙。若是有哪一年,沈云辞被人打败了,这才值得好好称道。
宋云书倒是不太执着于胜负,看见比自己小的弟子还能让上一两招,最后也常常是没有分出胜负他就称乏,说点到为止,要下场。
几场下来,一人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一人云淡风轻,怠惰懒散。虽然战绩不同,却也都高高兴兴的。
于是天归一行人乘兴而来,乘兴而归。
回去的时候还是按照原队形行动。不过因为这次并不急,沈云辞慕云栖一路走马观花,竟然落在了邱师叔后面。眼看天已经黑了,这才想起来要找个地方住宿。
因为已经错过了客栈,只能找个人家借宿。他们行至山野,四下荒芜,只在山脚有稀稀拉拉的人家。远看之后黑黢黢的茅屋轮廓,走进了才能看见灯火如豆。
此时大约酉时末,也还有人开着门户纳凉。
按说也就是借宿一晚而已,多给些银钱应该也没什么。可是谁知,邱师叔带着一群小辈才要前去借宿,那一群纳凉的人竟然忙不迭地钻进了屋,慌乱地掩上了门,然后从门缝儿里看着他们。
邱师叔老脸一僵。半拉笑容还没上脸就没了观众。
邱师叔混沌半天,想破脑壳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应该是人家有什么不便之处,于是回头冲着小辈们摆了摆手:“这户人家似乎是有什么不便,咱们还是去下一家问问吧。”
可是一连几家,都是如此。
当着他们面摔门的还算好的,有几个杀气腾腾的老爷子,就差没抡锤子打人了。
几番下来,邱师叔就纳闷了,自己长得也不像是什么妖魔鬼怪啊。
他回头警惕地看了沈云辞一眼:“你吓唬人家了?”
沈云辞:“???”
沈云辞:“师叔你说梦话呢?”
“我看其中应该是有些蹊跷。不如我带着师弟们去问问,看见小孩子应该能降低他们的防备。”宋云书提议。
他说着打量了三个小孩儿一番,牵了小壮实和慕云栖的手,扣了扣门。
开始,里面没有一声回应。
宋云书温声道:“打扰了,我们是路过这边的商人。因着心急赶路,不慎错过了宿处。身旁有几个娇生惯养的小孩子,实在是没法露宿野外。想来借宿一宿,不知……”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一张挺清秀的少女的脸从门后悄咪咪的看过来。ωωω.χΙυΜЬ.Cǒm
宋云书有意把慕云栖和李实向前推了推。
他们两个穿着体面,一个长相水灵粉嫩,另一个身材脸蛋圆滚滚的,看起来也真就像两个富家公子哥儿。
少女打量了他们一番,把门开了:“果真是有小孩子啊。外面不宜久留,快些进来。”
“多谢姑娘。”宋云书说,“不过我们人挺多的,这……”
“北边还有个放杂物的大屋,收拾收拾,能住开的。几位还没吃饭吧?刚好今晚剩了点粥,若是不嫌弃,随便用。”
“不嫌弃不嫌弃。”宋云书忙说,“敢问姑娘芳名?”
小姑娘大方一笑:“叫我小纱就好。”
“小纱姑娘。在下姓宋,宋云书。”
慕云栖拉着沈云辞的手进了院子,借着月光打量了一番。
这是一个典型的农家院,院子里养了几只鸡,角落里堆了几垛稻草,锄头一类的农具都被整齐的码在墙边。虽然都是土屋土院,但是却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姑娘领他们去了东边的屋子:“请坐。”
邱师叔左右张望了两眼:“小姑娘,你家里大人去哪儿了?”
“爹爹和阿娘去镇上了,过几日才回来。”小纱拿过一盏灯来,“哥哥出去搜寻小孩儿了。”
搜寻?
慕云栖觉得有些蹊跷。
在座的几个人也都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就听小纱数落道:“你们这些商人也是,就是着急赶路也不用赶到这份上吧,错过客栈也就罢了,直跑到这荒山野领来。还带着三个小孩子。我们这里丢小孩子不知道啊?”
沈云辞道:“之前是没听说过,能详细说说吗?”
小纱只当他们是一些想听故事的外乡人,于是也一撩布裙坐下来:“这就说来话长了。大约三个月前,村里来了一群外乡人,他们打扮奇怪,说自己是算命的。而且非小孩儿不算。算完之后,还会给那小孩子一个金项圈。黄澄澄的!真金的!有这好事儿谁不想去啊?所以村里人家,但凡有个小孩儿,都抱了去叫那些道人算命。”
“那些人算过一遍,就离开了。一开始谁也没当回事,可是谁知,他们刚走,那些被算出大富大贵之命的孩子就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了。且都是在家里凭空消失的,不少人都组织起来去山里找,也没甚结果。从那之后村里就有点提防外乡人了。”
姑娘说累了,给自己倒了碗水,咕咚咕咚灌下去,抹了一把嘴:“光这还不算,就在前几日,我们村又来了几个外乡人,看着模样也周正,不像坏人。他们说是迷了路,老高家心眼实在,就把他们留下了,谁知第二天一醒来,你猜怎么着?老高家的老幺不见了!那么丁点大的小孩儿能自己跑了?肯定是被人偷走了呀。”
“他们家就这一个男孩儿,这下急坏了,发动全村人都去找。”
“你们也是运气好,这要不是前几日村里的青年都出去找孩子了,剩一村老弱病残,估计一看见你们,也不用分青红皂白,就先打出去了。”
“那村里还有没有没被抱走的孩子?”宋云书问。
“倒是还有那么几个,不过……”
小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打听这么详细做什么?”
宋云书一愣,连忙解释:“我就是有点好奇……”
小纱哦了一声:“我看你们也不像坏人,还带着孩子。可是前几日那几个人也着实长得不像坏人,其中有一个颇是英俊,最后还不是一样。老高家急坏了,可是照前几次看来,估计也没戏了。”
小纱突然“啊”了一声:“坏了,我还烧着水!”
她说完,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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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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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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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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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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