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是个最谨慎不过的!”太后停了前话,不再说了下去。
微风掠过,暗中的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虽并非有意,却也是听到了这话的。她怔在原地,品着太后这话,细思极恐……
“主子……主子……”桃雅远远唤了几声,都未闻回应,阮月这才回过了神来。
“主子瞧什么呢?竟这般出神?”桃雅正要探出了头去,便及时被阮月拉住:“什么事?”
桃雅禀道:“陛下久未见您在席上,恐您赏歌舞无趣,特遣奴婢送了本册子过来。”
她拿起一瞧,对着桃雅手中灯笼,只看到《山海经》三字,便翻了几页,却笑了:“皇兄还当我是孩子呢!”
且说这白逸之轻功了得,带着唐浔韫丝毫不费吹灰之力,二人飞檐走壁,终于寻到了一人迹罕至的檐上,他们趴在暗处,远远瞧着下头忙忙碌碌的小厮奴仆,唐浔韫双手撑起下巴,戳了戳一旁的白逸之:“大白……大白……”
“没掉下去,你说吧!”他打着趣儿。
姑娘问道:“这个王爷和姐姐是亲戚吗?”
白逸之白了她一眼,无奈应声道:“算是吧!”
唐浔韫忽然瞧着有趣,霎时喜笑颜开,前头正正行来了四五个有秩侍卫。
“我看这儿也瞧不着什么,咱回吧!”白逸之生怕引来了侍卫,麻烦且不说,只恐累得阮月又要出面平事,他左右望着下头,探着机会下去才好。
可唐浔韫贪玩,就图个新鲜,她望着这礼也觉着十分有趣,一时半拜,一时下跪,又一时叩头的,故听闻归去,才毫未理会白逸之,只觉着十分啰嗦。
正趁着他不留意时,唐浔韫缓缓向一旁爬着,谁知手指未抓稳檐边,空摸了一把沙土,脚下也未有踩着的力,整个的便咕隆自檐上滚了下去。
“啊!”
“韫儿!”白逸之立时伸手,却为时已晚,眼见着她掉了下去,他随之一跃下去,忙拉起了她。
唐浔韫已是摔得满面尘土,白逸之忙问道:“没事吧!摔着了没有?”
此话一毕,先闻“蹿”得一声,黑暗中渐然行来灯光闪烁,四面八方围来侍卫。
忽然一阵动静穿进太后耳中,侍卫们忙上前来拦在了太后前头,安嬷嬷更是问道掌灯之人:“有刺客吗?”
侍卫头子禀道:“太后莫惊,抓着了窥于檐上的一男一女!”
阮月被侍卫这么莫名其妙地冲了上了去吓着一跳,同着上前探看,许多宾客听闻这动静也纷纷赶上后园而来。
“你们是什么人,竟也敢惊扰了太后銮驾!”安嬷嬷扶着太后走近,厉声呵斥二人。
“太……太后?”唐浔韫抬眼瞧着四周,中间坐着一面色凝重的女人,头配雕刻花枝的玉钗,垂下的流苏镶嵌着闪耀的紫晶石,一脸孤傲难表。
她心中打鼓,怎么如此雍容华贵,富有美貌之人,竟是太后了?看起来年岁也不大呀……
唐浔韫又瞧了瞧她周身的使人,皆屏息凝神的,无一人敢出一言以复。
白逸之迅速拉着她跪下,行了一礼,辩解道:“草民……草民们不知太后在此……”
阮月随桃雅走至侍卫前头,毕恭毕敬向太后行了一礼,望着他二人茫然的脸色,也不知何故在此。
她记得出门前还好生叮嘱了他二人,这喜事国庆当头,关中定然人多杂乱,莫混进了什么不安分的人进了郡南府才好,时不待人,眼见着太后即将动起怒气。
阮月忙上前行着礼,替白逸之与唐浔韫求情,一时却也想不出什么理由,便扯谎道:“太后娘娘他们二人是月儿的师兄与义妹,兴许是听闻二哥哥大婚,特地前来道贺的!”
“好生无礼的道贺,拜礼,请帖何在?难不成从天而降的也是道贺?”太后怒瞪双眼,一改往日温柔慈祥面容。Χiυmъ.cοΜ
安嬷嬷速速端了口茶水予主子手中:“太后娘娘息怒,您上了年纪,可别气坏了身子!”
“来人!”太后一挥手,左右侍卫尽上前去架起了他二人。
唐浔韫还未反应过来,来至此处才半年不到,难不成就要丧命于此了?
阮月见此不妙,悄然退过了暗处,小声示意桃雅,让她溜了出去好寻陛下前来相救,桃雅一走,她便提着衣裙跪在了他们前头,拦下侍卫行动。
“郡主,快快闪开,莫叫侍卫伤着了您!”安嬷嬷与左右使了眼色,他们得了令,正上前搀起阮月,她是怎么都不肯离开的。
“月儿!你这是做什么?”太后火冒三丈,厉声呵斥,又转眼冷笑了两句:“好啊!好啊!”
阮月从未见过太后如此模样,向来慈祥的她一贯不会与人为难,怎么今日脸色一抹,竟是这般的吓人……
她心中警钟敲起,莫不是太后疑心他二人听去了什么,故而发此大火吧!倘若猜测不错,忆及古家大掌柜口中的太后,那么今日的白逸之与唐浔韫是万万没有命可活的!
阮月再恳求:“太后娘娘,他们虽是有些无礼,可江湖儿女皆是这般肆意豪情的,还望太后娘娘海涵,况今日是二哥哥的大喜之日,若是处置了他们倒也容易,冲了这喜庆可是不妙的!”
司马靖忽然听闻这方喧闹哄哄,又见桃雅慌乱急切前来寻救,他匆忙赶来。
“陛下驾到……”小允子远远通报,阮月总算缓了口气,心想着救星已到,便不用再怕了。
司马靖望着湖心亭中坐着的太后发了好大一通火气,众人见他至此纷纷行礼,偏唐浔韫歪着个头,欲瞧一瞧这天子圣容,却被白逸之及时摁下才低了头。
“这是怎么回事?”他上前向母亲行了一礼,问道下人。
司马靖冷酷满脸,望了白逸之一眼,又望着阮月跪于前头求情,他似乎明白了一些,定然是这两人闯下了祸,惹恼了太后才如此。
下头之人禀来:“太后娘娘方才在亭中休息,这二人鬼鬼祟祟的行走屋檐之上,扰了太后銮驾……”
“皇兄容禀,师兄与妹妹只是贪玩,并非是有意扰了太后娘娘歇息的……”
太后抖了抖身子,望向安嬷嬷,见她也摇了摇头,她便立时转下了笑颜,往日的柔和又回到脸上:“什么大事也扰的皇帝亲自走这一趟,哀家图今日喜庆,贪欢多饮了几盅,便如此了,既是月儿相识,想来这一切都是误会,可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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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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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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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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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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