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急忙赶了来,望着眼前白逸之与唐浔韫二人的怪诞之笑,不免心中生疑,也听不得他们再说些什么,便慌慌神只身大步走了进去。
老者一见有人进来,眼中分明愣了一愣,立时认出了阮月乃求见之人,可她往日都是以男装相见的,如今的眼前人竟是个女娃儿,他更是气儿不断涌上心头,即便求见无门,又何必偏使这种卑劣不堪的手段!
阮月见古家大掌柜的被困于此处才恍然明白了白逸之与唐浔韫两人行径,虽无奈却倒也是歪打正着,总之是见到了人的!
她速速上前将人松了绳索,给扶了起来:“您没事儿吧?”
“姐姐等会儿放,他要是跑了怎么办!好不容易抓到的!”唐浔韫赶忙上前阻止,阮月摇摇头,挥手吩咐阿离将她带了出去。
白逸之也恐阮月心中气愤,替唐浔韫说着话:“小师妹,她虽是有些胡闹,却也是一番好意啊!”
那古家大掌柜的面色显然怒不可遏,满面通红丢了塞在嘴里的布条:“老夫瞧着你也不是什么无礼之人,怎么行径如此下作,竟命人将我从家里绑了来!当真觉着这天子脚下可任意行凶的吗!”
阮月微皱着眉头往后瞥了一眼:“师兄你先与韫儿先行回家去吧!”
“你一人当心!”白逸之言罢便出了这门,倒是唐浔韫眼中尽是不放心神色。
阮月低下身子行了个大礼,向大掌柜的解释道:“我家妹妹是关心则乱,还望大掌柜的海涵,我多番求见,卑礼厚币的,实在是有要事相问,望您能解我心中疑惑!”
那老者捋了捋胸前的衣物与发束,面容又爬满了不羁,却疑问道:“老夫倒要听听究竟是个什么事儿劳驾你们如此掳了我来,罢了,既来此,你便问吧!”
她瞬间欣喜,再行了一礼:“此事事关重要,倘若我说出了口,难保您心中悲情,但也还请大掌柜的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好!”
老者点头,坐在了一旁沾满灰尘的长凳之上,静静候着阮月将事儿问了出来:“司马三十年,平赫夫人和亲衡伽国之前,乃司马二十九年之时,古家满门辞官归于故城,途径城郊交界之处竟遭了匪贼之灾,不但钱财被洗劫一空,古家满门及仅余的三两仆役众人更是无一人侥幸逃脱,手段惨绝人寰……”
不等阮月将话道个明白,只见那老者身子剧烈颤抖着,紧攥着拳头掩饰心中痛苦,阮月正想继而深入问道:“那古家二公子……”
老者忽然起身,赫然而怒:“姑娘同我说这些做什么,老夫事务实在繁忙,恕不奉陪了!”
他正正想疾步走了出去,好在阮月及时一个翻身上前拦住了他,将话直愣愣说了开来:“不瞒您说,既是我寻了您来,那么您的身份我是早已知晓了的,故您也大可不必装模作样。”
他细细打量了一番阮月周身上下,往日里男子的装束倒是瞧不出什么,如此女儿模样才使他回想了起来。
这姑娘是曾跟随着当今皇帝前往潭柘寺祭天游街,曾有过一面之缘的。
大掌柜的按捺着内心一阵一阵泛起的恨意,强作镇定,反而笑道:“既是宫里头来的,老夫也不瞒什么,可姑娘方才所说之事,老夫确是有听说过,可此事早已过了八年有余,老夫也记不得那么许多了,如此便放了我归去吧!”
他执意向外走去,背后传来了厉厉一声:“若不为古家冤屈不平,您又为何重归京城而不往他乡逃命,久久留在此处?”
“冤屈”二字更是咬的很是沉重,前头的人骤然停了脚步,咬着牙转头冷讽一问:“你个孩子知晓什么冤屈!莫要唬人!”wWW.ΧìǔΜЬ.CǒΜ
阮月跟上前言道:“唬您做什么,那古家姑娘刺杀我多回,这条性命险些都丧在了她手中,平赫夫人乃我母亲妹妹,血浓于水,我与她亲疏可想而知,如何我就不能知晓古家冤屈究竟?”
那老者忽然一脸目瞪口呆,愣了片刻便迅速反应了过来,瞧着他是有些话儿难以开口的模样。
阮月逐渐将话放了开来,字字动人肺腑,她深知只有与人坦诚以待,才能换来坦诚:“其实我也并不单单只为了解心中疑惑,我心里敬爱平赫夫人,她为家为国孤身一人去往边境之国,可是在前年开战时不幸仙去,尸骨埋葬于异国他乡,甚至连衣冠配饰这些个物件都不得而归……”
她略略伤感涌上心头,继而好言劝导:“古家姑娘多番挑衅圣主,入宫刺杀多回,我与皇兄都曾因此受伤,好在陛下体恤民下,也觉当年之事疑惑重重,故一直不肯深究于她。这已是天大的恩典,倘若此事真有冤屈,圣上明察秋毫,定然会还古家一个公道,您从此也不必再隐姓埋名过着日子了,连祭拜父母大人都要深夜前去。”
“休要再说得冠冕堂皇了!纵然陛下也觉着此事古家有冤,可大局为先,至少古家满门鲜血换了平赫夫人安心去了衡伽不是,只要稳住了边境,知晓冤枉又如何,皇主陛下身为天下之主,手掌生杀大权,他也深知只有如此,平赫夫人才能死心!既息了这事儿,故再无查下去的必要了。”老者渐然激愤起来。
“果如我猜测,古家的匪贼之灾并非巧然……”
“巧然……哼哼……”老者轻笑几声,轻轻转动手指上的扳指,长叹了口气,再试探问道:“方才听你所说,那古……古家姑娘现在何处?”
“恐怕古家所留并不止古幻窕一人吧!”阮月炯炯有神的双目若有深意地抬眼望向他,笑道:“那古家姑娘甚至至今也不知竟还有您这位兄长尚在人世吧!否则她不会背水一战,不顾性命屡屡刺杀内宫。”
“郡主娘娘果然名不虚传,只三言两语便将老夫身份道了出来,不错,我正是古家之人,老夫自以为这些年来我遁名匿迹,竟叫你这般轻易认了出来。”
“大人这么多年都不肯离了京城去,只怕也是听闻古家姑娘并未亡故,留待此处不正是为了等候寻求她的踪迹,您黑白两道交友甚多,却不知她幼年时便已离了京城而去,不过,要想见她一面倒也不难,只恐她不愿随我前来!”
阮月一番言语倒叫他有了些动摇,可他戒心始终不肯放下,逞然不允:“别再说这些大话了!告辞!”
阮月实在不愿放过此番大好机会,说道:“您难道希望她这一生一世都活沉浸在仇恨之中吗?她可是大人唯一的妹妹了!也是古家后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阮月全传更新,第101章 恩仇难判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