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见他如此认真模样,深觉好笑,打着趣儿开口问道:“白公子这是在想如何破案吗?”
他回过神来,一副玩世不恭的嘴脸:“自然不是,我在想这次要找那糊涂官讨多少银子合适,从前我可是从不帮别人破案的,拿到赏金便脚底抹油开溜的……这回可不同,这回可是有有你这个名副其实的破案神手,这价位可不同嘞!”
阮月翻了翻白眼:“你项上人头里装的都是什么?都是银钱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没听说过吗?”
“君子?我才不是什么君子呢,我不过是在江湖上飘荡的浪荡人罢了。这叫劫富济贫,懂吗?对了对了!倘若还能帮着陛下找到丢失的郡主,那岂不是更加赚大发了!”白逸之霎时眼中放着光,仿佛从天上掉下了白捡的银钱一般,正正地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阮月不再理会他,继续向埋头前头走着,可他却不依不饶,揪着阮月的衣袖不放:“阿阮,我见你办案很是有些伎俩,不如我们二人共谋,骗取更多的钱怎么样?五五分成如何!”
白逸之散发着期待与诱惑的眼神。
“骗?”阮月警醒过来,反头质问道:“难不成你站出来说要帮胡家查明杀人凶手也是为了骗取钱财?”
白逸之傻呵呵地笑笑,为自己一辩:“其实也不能说是骗,劫富济贫,是劫富济贫罢了!这些个有钱人家最拿手的事情便是恃强凌弱,被我骗去一些,也算是给他们一丝教训了吧!”
阮月亦不知如何接话,便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夜间,更深露重却有夜莺声声传入,司马靖依旧一人在殿内阅着奏章。他抬头,眼中略略带些疲倦,问着刚奉上茶的小允子:“几更了?”
“回陛下的话,三更时分了。”
司马靖站起了身,细细听着外头传来的琴瑟之音,这深夜中撩人心弦,仿佛抚琴之人心事重重:“奇怪,怎么总是听到时有时无的琴音呢?是谁在这深更半夜抚琴弹奏这如此悲凉的曲子?”
小允子在一旁侯着,听了听才回道:“陛下,似乎是从黛安殿中传出的,奴才这就去命人停了这琴音。”
“站住!”司马靖行步至门廊旁,心中沉思不已,会在深夜抚琴,定然不会是下人。
从黛安殿传出,想必亦只有静妃了,她会抚琴之事,入宫这么许久自己竟都不知……司马靖丢下了公务,漫步走出大殿。
黛安殿内人迹稀少,连些个伺候的下人,皆歇了下来,懒懒散散。
司马靖阻止小允子通报,想来是由于主位不得宠,故下人们也都常常冷眼相待吧,想到此处,他不禁长叹了口气:“唉……”
微风拂过,主殿房内琴音不断,随着微风传过来。司马靖走至窗边,忽见窗台下边的花盆处,有一方帕子,他捡起细看一番,上面绣着冬雪里的几只红梅和一句诗:恨不相逢未恋时。
司马靖愣愣地边走着边出神,却不小心将脚边的花盆打翻。
“是谁在外边儿?”从里面传来小丫头不遥的声音,他忙把帕子塞进了袖子里,丫头匆匆出来查看,见到是司马靖,赶忙行了大礼。
想是听到了动静,静妃随之走了出来,微微行礼,司马靖瞧着她眼睛泛红,倒像是哭过了一般。
司马靖进屋坐了下来,打量着那架古琴,轻拨了几下,问道:“为何在这深夜中弹奏如此悲凉之曲?可是有何心事未解?”
静妃退了一步,赶忙跪下:“臣妾该死,扰了陛下休息!臣妾这便将琴撤出去!”
“不打紧,朕也是累了,同你说说话罢!”
静妃满面惊愕了片刻,才会心地笑了一笑,起身同他闲聊了几句后,倏尔认真问道:“陛下,可寻到恒晖郡主踪迹了?”
司马靖在黛安殿中坐定,忽闻静妃提及阮月一事,他怔住了,只悠悠地说着:“还未寻到她的踪迹,都这么些时日了,也不知她在宫外尚安好否……”
司马靖抬眼望向静妃脸庞,只见她一面为难之色,她也回望司马靖,富有试探性地一问:“陛下,待恒晖郡主回京,可否着人告知臣妾?”
“静妃,皇后入宫之前在寿宁殿出事那日……月儿……为何会从你宫中出来?”司马靖忽而认真问道。
“是臣妾唤了小郡主进宫来陪同着说说话的,在这深宫之中,只是臣妾与她皆是格格不入的……”静妃一直望着他的眼睛,显然感受到了一丝诧异以后,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讲错了话,她急忙跪下:“臣妾一时口无遮拦说错了话……臣妾该死……”
司马靖倒是不恼,反而笑了起来,挥手命不遥将她搀了起来:“你与她相交时日甚短,倒是比朕还知道她些,月儿确实是不适宜长在这宫中的……”
静妃坐在一旁,素闻陛下提及阮月之事便是一脸喜色,她心中黯然,不过依旧提着嗓子说道:“是啊陛下,郡主相貌甜美可人,耍起功夫来站在那儿英姿飒爽,毫不输男子半分,身上的灵气更是同您真是如出一辙!”
司马靖和煦笑着:“只是不知月儿现在身在何处,若是她在这儿,闻你如此的夸耀她,定是要同你喝上一杯好酒的……”
“那臣妾便等着郡主归来后,再迎二位贵客上门!”
“好好,今日又逢知己,十分高兴,朕倒是有些饿了,小允子,你去备上几个小菜,朕要同静妃喝一杯!”司马靖吩咐下去。
翌日清晨,不遥端着水盆踏了进来,见帘帐之下久而不语呆坐着的静妃,小丫头心中甚是不解,既如今得了宠幸,可为何娘娘还是依旧一脸愁容模样。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外头的人跪在地上,贺喜之声传了进来。
“娘娘,快起身让奴婢给您梳妆罢,还要去益休宫请安呢!”不遥虽心存疑问,却也是明事理的,深知在宫中不该多问之事若不闭上嘴,便要闭上眼了。
不遥扶起她,同往常一般给她洗漱梳妆,可静妃却始终一言不发。
临了出门时,却忽然传来了消息,小太监从外头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不遥被吓了好大一跳,责骂着:“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如此冒失,吓着娘娘可怎么好!”xǐυmь.℃òm
“娘娘,太皇太后薨逝了……”小太监的嘴唇颤抖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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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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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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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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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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