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跪在地上的绣制局回话婢女丁栀,破口大骂一通:“你们绣制局的,这么点小事都办不成,真是废物!本宫且再容你半个时辰,若是这半个时辰再未将衣裳送至,本宫就将你的皮扒下做成衣裳!”
丁栀跪在下头瑟瑟发着抖,吓得眼泪都溢了出来:“娘娘,这,这宴服本是早已完工了的,可是谁知那绣女取针时误伤了自己,现而衣裳上染了些血污,衣衫极为珍贵,半个时辰清洗恐怕真的来不及……”
“本宫不想听什么狡辩!还不快滚!”梅妃紧紧抓着桌子,心中早已火冒三丈,按捺不住:“倘若是因着你们这些奴才让本宫在陛下面前出了丑,本宫定要你们好看!”
丁栀霎时被吓得腿软,只好领了命,跌跌撞撞低声哭着跑了出去。
由于合闺之宴是两年一回,可阮月却是头一回瞧这种热闹,作为皇亲,两年前本是受了邀预备着来的。
十分不巧的是那日阮月偶感风寒,病得都下不得床,便错过了这美女云集的宴席,不然这般闹腾,她可是十分喜欢掺和的。
阮月兴奋非常,一大早便梳妆穿戴完毕,还未等着迎宾便带着贴身婢女阿离进了宫,想着离宣礼还有着好长时间,两人便独自来到了御花园后头。
这边儿湖水清澈,鲜花植满了两岸,蜂忙蝶舞的正好玩乐一番。
阮月望着湖中欢腾的鱼儿,心中不禁欢快起来:“阿离你瞧!”
“呀!好大的鱼儿!拿来做了鱼汤正好!”婢女阿离性子憨直可爱,听风即是雨,立时撸着袖子预备着上前打捞,好在被阮月拦了下来。
阮月叉着腰无奈道:“你就只一心知道吃,咱们今儿这是来赴宴的,你抓了这鱼可往哪儿放?再者说了,这御花园中的鱼儿你敢吃?怕是还未入你我之腹,便要拉着下去打板子了!”
“嘿嘿!”阿离傻傻一笑:“主子说的是啊……”
阮月笑着,然耳尖一动,忽而听闻远处有女子的啼哭之声,她示意阿离小些声音,两人便顺着哭声悄然靠近。
还未走近,眼神极好的阿离远远便一眼认出了那婢女,她在阮月耳边说起:“主子,我认得她,这是绣制局上个月新进的宫女,名唤丁栀的。”
阮月心中顿时明了,在宫中执事之人,难免受了些委屈,想是心有不满,才在此处无人之地啼哭,待细细问上一问缘由才知,这侠义行善之心又在她心间泛泛起来。
“是谁在哭?”阮月远远的呼唤一声。m.xiumb.com
谁知那宫人一听呼唤,只偷偷瞧了瞧便匆匆扭头想溜,阿离立即追上,一把抓住了她。
这丁栀丫头无奈,又挣脱不开,只好跪下行了礼:“参见小郡主。”
阮月询问道:“今日宫中之人皆忙碌,你身为绣制局宫女,为何不在宫中值守,却一人在此处啼哭?”
丁栀抽泣着瞧了她一眼,素日便听说这小郡主为人极为热心,遇不平之事必会出手相助,她心间劝说着自己,若讲于小郡主听了,说不得能为自己出头。
丁栀犹豫了一会子,擦擦眼泪,才将一切苦楚吐了出来:“奴婢,奴婢今日晨时奉了掌事姑姑之命将梅妃娘娘的宴服送往盈秋阁,谁知绣女今日将衣裳从架子上取下来时,却被针扎着手,血染污了袍子……”
“奴婢见盈秋阁已遣了宫令大人来问,便只得将此事如实回了梅妃娘娘,可娘娘大怒,命奴婢半个时辰之内便要清洗完善将宴服送至,否则,否则奴婢便要遭殃了。”见丁栀越说越是恐惧。
阮月不禁笑了一笑,她是再了解不过的,这个梅妃素来便是脾气不好,因着郭氏家中父亲兄弟皆在朝中为官,父亲又曾为先帝与陛下重用,故而为人十分娇纵。
梅妃虽嘴上说着厉害,实则是无有恶毒心肠,毫无城府之人,恐这小丫头才入宫不久,不明她秉性,才会吓得如此。
梅妃不过是想要一件敞亮衣裳,若是将事儿圆满解决了,那便定然是无事的。
阮月吩咐阿离将她扶了起来,边思索着主意边说道:“你此刻在这儿哭泣顶什么用,不如想些法子救救那袍子,也算是救了你自己啊!”
“可这会子了,还能有什么法子……”丁栀急得直流泪。
还不待阮月想上一想,御花园中假山处却缓缓走过两人,孙柔郡主与贴身婢女乐一见有人在此,正巧又听着了丁栀之话。
孙柔郡主忽而心生一计谋便走了过来,毕恭毕敬行了相见之礼:“见过恒晖郡主!”
阮月同阿离回着礼,福了福身子,丁栀站在一旁依旧急着眼泪流个不休。
“丁栀姑娘,我有法子可免了你的责罚。”孙柔郡主缓缓笑了一笑,又说道:“让我随你去瞧了这袍子,看看染得如何了。”
阮月一闻得她此话便懂了她心中是怎么个主意了,便问:“孙柔郡主可是想着以绣绘纹样来掩盖血污?”
婢女乐一反而先行一步十分无礼地上前,趾高气昂:“我们主子女红闻名天下,绣绘一小小的纹样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住口乐一,不得对小郡主无礼!”她立时上前阻拦,故意怒目瞪了婢女,又转而柔和说道:“丁栀姑娘,若是再耽误时间,可就真的没法子了!”
“是,是!”丁栀反头向阮月行了一礼便在前头带路,孙柔主仆二人在她身后跟随着。
阮月瞧着天色还早,便也一同随她们而去,想亲眼目睹这天下一绝的女红究竟是个什么模样,这么些人移步至了绣制局,一进殿门,就早有人闻声报了掌制大人。
掌制大人连忙将她们迎进去,并命人取宴袍呈了上来,孙柔郡主起身一瞧,笑道:“便是这么些小污渍,有什么要紧的,衣裳本就是黛青色的,再绣上些梅花枝便好了,也更加映衬了娘娘的封号,烦请陆掌制将针线与架子备好。”
只见那陆掌制向后退了两步,惶恐道:“孙柔郡主是要亲自操制吗?这绣制局可担当不起,您的绣品实为珍贵,怎能……”
乐一傲然一笑,满面荣光:“我们郡主自愿相助丁栀姑娘,掌制大人还请快快将主子要的这些物品备了齐来。”
“是,是。”这掌制大人管教的下人行动也算得是迅速,架子同针线之物很快便放置于眼前。
孙柔郡主则由乐一扶至绣台前弓着身子坐下,她微微垂了头,眼神紧顺着那宴服,嘴角微微抿起,眉眼含笑,莲花般的手指如行云流水般在锦袍上下穿梭。
才将将一盏茶功夫,这袍子上一枝饱含露水的梅花便在眼前呈现,血污皆被遮掩了起来。
阮月不禁惊叹:“出自孙柔郡主之手,果如传言一般,简直巧夺天工!流光溢彩!”
孙柔郡主只微微一笑,谦虚道:“郡主过奖了。”
阿离望了望窗外的日头,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小声在阮月耳畔提醒了一句:“郡主,宣礼时辰快到了!”
“是啊!”阮月低低念了一句,才挥手作别:“宣礼时辰将至,我还得去益休宫拜见太后娘娘,便先走一步了!告辞。”
众人皆行礼以送,见她背影出了绣制局大门。孙柔郡主也将宴袍取了下来,交于丁栀手中,并吩咐绣制局众人勿要声张此事,只说是清洗干净了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阮月全传更新,第十一章 短暂的安宁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