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商锐分开了,你喝多了抱着我哭……你知道是我吗?还是你把我当成了他?你……爱他吗?”
“我以前不喜欢英国,可你在英国,我开始慢慢喜欢这个国家。英国也有很多美好的事物,比如……你。”
……
“阿姨查出来肿瘤,恶性的,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
“你还是知道了,你哭的很伤心,我也很伤心。我的掌上明珠,我的宝贝。不舍得你磕着碰着,小心守着你。可我们还是匆忙的被迫长大,你在短短几年内经历了人生最痛苦的事。至亲生离死别,无能为力。”
“老房子买回来了,今天搬家你在花园里偷偷的哭,我看到了。我没有打扰你,我想你可能不会想让别人看到脆弱。”
“你在客厅里睡着,阳光穿过窗边的蔷薇洒进来,落到你身上。非常美,我情不自禁亲了你。阿姨看到了,我们聊了很久。这是我的罪,你一无所知。”
“你走了,我送你到机场。克制的拥抱,克制的离别。我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倍感孤独。绝望的爱,我抬起头看不到一丝光。”
“阿姨病重了,你匆匆回来,我去接你,一路无言。你瘦了很多,也沉默了。你已经彻底长大,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阿姨我可以叫她妈妈,我唯一的妈妈。她推了我一把,成就了我的私心。建立法律意义上的婚姻关系,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坐在你旁边,跟你拍一张红底合照。照相机快门声响,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此刻。你是我法律意义上的另一半,你是我的太太。”
二零一六年:“失眠了很久,厌恶疗法很恶心,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做。我永远不会厌恶你,我怎么可能厌恶你呢?那比让我死更难受。你是我的天使。”
“你没有提离婚。”
二零一七年。
“我放弃了心理治疗,我知道我的问题是什么,心理医生在那里放屁。我很清楚,他的话我一句都没听进去。”
“你依旧没有提离婚。”
二零一八年。
“对不起,我没勇气回到你身边。我现在就像一个等待刽子手的刀落下的死囚犯,拖的越久,我就越加渴望活着,渴望那刀不要落下。我现在扭曲又疯狂着,情感上我希望永远和你保持这样的关系。但理智上,拖着你实在是不道德的行为,若你有爱的人,你该多么难受?我不应该自私,应该放你走。”
二零一九年九月。
“许久未见,你竟然是编剧summer,我早该想到,只是不敢相信。明艳美丽强大的summer,你好,我是司以寒。”
“你叫我哥哥,我既高兴又痛苦。这是你对我的特殊称呼,我爱这份特殊。痛苦于哥哥两个字太沉重,那是一座山,我永远跨不过去。”
“我无路可走,做了一个很疯狂的决定,想跟你演一次恋人,哪怕是假的。他们无法理解我的选择,只有我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对你心怀不轨已久,就像瘾君子,即便知道短暂的满足之后是巨大的空虚,我会越陷越深。可我收不了手,那短暂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渴望,我想我的身体里有着她的疯子基因。为爱生,为爱死。周挺说我现在是饮鸩止渴,我不否认,我是。”xiumb.com
“我把自己放到了赌桌上,最后一次。”
“赢了,我爱你。输了,我放你走。做一辈子你的哥哥,守在你身边,再无贪念,再无欲望。”
最后一页:
“俞夏,你是上天赐给我最珍贵的礼物,我爱你。”
司以寒。
俞夏泣不成声,泪滚下去打湿了纸张。厚厚的笔记本写了十年,她捂着嘴哭的肩膀发抖。
房门打开,脚步未到声音先到,“夏夏?”
俞夏抬起眼,哭的眼睛一片迷糊,她哽咽着哭出声。
司以寒看到她手里的笔记本,他的目光沉下去,走过来把俞夏抱进怀里,“你看到了?别哭。”
俞夏紧紧抱着他,司以寒比她爱的更久,守着一份没有希望的爱是一种什么样的绝望?司以寒的日记写的很轻描淡写,可这十年,他又背负着什么?在这条漫长的路上孤独的爱着,世界只有无尽的黑暗,不知道黎明能不能到。
他孤独的守候了十年。
俞夏抱的很用力,指甲几乎是掐着司以寒的胳膊。她又清醒,松开手握住司以寒的手,“我爱你。”
“我知道。”司以寒抚摸俞夏的头发,黑色柔顺的长发下,一张脸哭成了泪人。司以寒心疼死了,手指轻柔的揩掉俞夏脸上的泪,低头亲她,“别哭,夏夏,不要难过,都过去了。不要哭,我很好。”
俞夏抬起通红潮湿的眼看他,睫毛上还沾着泪,“我一直很喜欢你,只是以前年纪小,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我就知道黏着你,想尽一切办法赶走那些追你的女生。高中有很多女生给你写情书,长的好看的女生情书我都扔了。”
俞夏还在抽噎,尖俏素白的下巴上扬,带着小女孩的跋扈张扬。明眸细眉,像是清晨里躺在冷杉枝叶里的朝露,晶莹剔透。
“你怪我吗?”
司以寒抱着她坐到小沙发上,亲俞夏的眼,“我怪你没全扔,嗯?还有吗?”
“我没有追过你以外的明星,一个都没有,我从来没有为别的明星难过。你当时有个对家,叫陈什么长的像个倭瓜的,他在比赛中推过你,差点把你推到舞台下面。我黑了他一年,他网上的黑照都是我发的。”
“陈君?”
俞夏点头。
司以寒以为俞夏搜集陈君资料,是追他。
误会大了。
“我只坐过一次商锐的单车后座,那天学校运动会我扭到脚了。”
“喝醉酒扑你,是酒壮怂人胆。我想扑你很久了,我要去英国,我们要分开。你这么优秀,追你的女生那么多,我怕你被勾走了。”
“我发现喜欢你,男女的喜欢。是十七岁,你在拍戏,我去找你,他们不让我去片场,我就在酒店等你。我醒来时你在洗澡,雾蒙蒙的浴室玻璃我看到你,男人的身体。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俞夏红着眼沉默许久,低声说,“……你欺负我的梦。”
司以寒怎么会欺负俞夏?垂眼接触到俞夏躲闪的目光,司以寒陡然清明,嗓音哑然,“怎么欺负的?”
俞夏锤了他一下,“不要问,反正就是欺负。”
春梦。
“妈妈病重我回来,你去接我,我沉默是不敢跟你说话,我清楚的知道我对你抱着什么样的感情。我怕开口,就会崩溃,我只有你。”
“有一个想法,我们是一样的。”俞夏抿了下嘴唇,司以寒低头亲她,缠绵低柔的吻,许久他才松开,黑眸凝视俞夏。
“嗯?”
“我在等待刽子手的刀落下,我等了四年。等待的时间越久越恐惧,绝望渐渐滋生出希望。没有希望只是单一的麻木,一旦有了希望,那才是酷刑。”俞夏的嗓音有一些哑,“因为期待。”
“我每一次见你都匆匆忙忙的找理由,找的很累,其实我什么事都没有,我就是不想给你提离婚的机会。我经常做噩梦,梦到你带着新的女朋友把我推下了悬崖。”
“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我都不会伤害你。”司以寒举起手,“如果我对你”
“你不要发誓,永远不要,我不喜欢你咒自己。”俞夏握住他的手,司以寒手上也戴着一枚戒指,素面内侧刻着她的名字,“你是我孩子的爸爸,你是我的爱人。”
“对不起,不该让你看到这些。”司以寒把俞夏再次抱进怀里,亲到俞夏的脖颈,温沉的音调沙哑,“给你带了馄饨,想吃吗?”
“嗯。”
俞夏像个无尾熊挂在司以寒身上,从卧室挂到了厨房,司以寒打包了生馄饨。
他开火烧上水,回头打开冰箱取出冰柠檬给俞夏冰眼睛,“情绪波动这么大,吓死我了。”
俞夏顶着两个柠檬,感受到司以寒修长手指划过肌肤的极致温柔,她心里触动,仿佛泡在巨大的粉色棉花糖里,空气里都是甜腻的味道。
“你写了多久?”
“从日本回来开始写。”
纸张陈旧,字迹也暗沉,最早的字有了岁月。
“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
“跟你确定关系。”司以寒赌赢了,俞夏成了他的老婆。
水开了,冒出气泡,发出声音。司以寒把柠檬递给俞夏,转身去下馄饨,俞夏看着他的悍利的脊背,“你就不怕我以前看到?”
“你不会看。”司以寒很信任俞夏在这方面的底线。
“我早看到就好了,我就可以多爱你几年。”
“余生都有你的爱,我已经是最幸福的男人了。”司以寒回头,黑发下那双深邃的眼浸着浅笑,静静凝视她。
后面的话他没说,唇角上扬。
他是一个幸运的男人。
厨房的热气升腾,落在他如寒如玉的冷峻面孔让,给他染上了暖色调。俞夏攥着两颗柠檬,走过去从后面抱着司以寒。
“你也是我的天使。”
“我们拍婚纱照吗?”
司以寒心动了,婚纱照什么听起来非常有仪式感,他看着锅里翻滚的小馄饨,转头亲到俞夏的额头上,“你想找谁拍婚纱照?我等会儿联系,越快越好。”
“你想多快?”俞夏被他逗笑了,司以寒经常会短路,接上之后又倍速播放。
“立刻马上现在就安排。”
“你先把馄饨捞出来。”
司以寒盛了两碗馄饨,把加热好的薄皮包子一起拿到餐厅,去客厅找手机,“我跟周挺打个电话,让他安排摄影师,我想尽快的拍。”
“你哪里有时间?你这半个月都没时间,见演员试戏定剧本开会,下周发布会,开完发布会我们又要办婚礼,办完婚礼要开机了。”俞夏拿勺子挖了一个馄饨吃着,滚烫的馄饨有一点点胡椒味,是她想吃的小馄饨,“过来吃饭,我就说说。”
“有时间的,能拍。”司以寒发短信给周挺。
立刻把全世界最好的婚纱摄影师场地安排上,我要拍轰动世纪的婚纱照。
关于俞夏的事,都是大事。
那些深藏的秘密,在熹微的曙光里,终是真相大白。
所有的久别重逢都是蓄谋已久,我对你蓄谋已久,早就不怀好意。
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爱有所得,从此我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以另一种身份介绍我自己。
你好,我是俞夏的丈夫,我是司以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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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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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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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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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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