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的身体就像是被开了个口子一样,源源不断地阳气一股脑的往那符咒上汇聚而去。
我先前只看到过笔记中有该符的使用说明,却不想实际操作起来效果竟如此强烈。
顿时心里一个激灵。
要是由着阳气就这样流下去,只怕最后要跟这老鬼同归于尽了不可!
可邪门的是,那符咒像是把我的手指也一块吸住了一样,无论我如何使劲,就愣是抬不起手指来。
我这边一个符咒画出来,却发现收不回阳气了,那边被退煞符牢牢打住的老鬼也没比我好受到哪儿去。
只见她那张肿了一圈的大脸猛地一哆嗦,紧接着浑身就像触了电一样,开始剧烈的癫痫,凸了一半在外边的俩眼珠子跟着她的摇晃也开始没有规律的乱颤起来。
我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了。
鬼的脸本就白,而那老鬼发胀的脸更是跟在水里被泡胀了的尸体一样,白的透明,还水糟糟的,又加上她这一颤,眼珠子跟脸都不在一个频率上了。
乍一眼看上去,只觉得她五官像是硬给拼凑在脸上的一样,互不相干,没有一处相连的。
我强压着心里的不适,同时努力的想要压下正往外倾泻的阳气。
“你……你竟然这样对我!我救了你,你却要害了我,你忘恩负义……你……“
那老鬼顿时破口大骂,打颤的同时也在剧烈的挣扎着。
一时间局面竟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我俩互相挣扎,彼此都想要挣脱对方,可一时间又谁都摆脱不了谁。
尽管我目前还是个纯洁的处男,但此刻我的身体居仿佛要被掏空了一般,两条腿抖得像筛子似的。
好在,一声鸡鸣及时的响起。
鸡是鸣日追阳的家禽,能一鸣破阴。
虽然我不知道这鸡鸣是打哪儿来的,但是它一响起,那股强大的吸力便突然一下子就消失了,我只觉得体内的阳气往丹田猛地一沉,紧接着脚一蹬,我便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因为梦里的一切实在太过真实,睁开眼乍一看到明晃晃的大太阳时,我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死了没?没死就起来。”
莫探春一脚踢在了我的腿上,声音有些不耐烦。
我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迷迷糊糊的抬头看了一眼。
莫探春还是那副欠了他几百万一样的臭脸,旁边站着的仍然是昨晚那个阴差小姑娘。
“想不到你竟然有阴阳眼,那你昨晚还跟我装傻?”
小姑娘一见我睁开眼,立时不满的撇了撇嘴。
“淼淼,爷爷跟你说什么来着,外边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也是的,大半夜的竟然还跟一个男人去搭讪,你知道这有多危险么?就冲这事儿,我就应该关你几天禁闭才是。”
别看莫探春对我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但他对这个淼淼却格外的温柔,见她跟我说话,立时就上前把她护在了自己身后,仿佛我是病毒似的,下一秒就要把那小姑娘给玷污了一样。
不过显然那小姑娘并不吃他这一套。
“你别总拿关禁闭吓唬我,我现在可是叛逆期了,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离家出走!”
看来淼淼这脾气一点儿也不输莫探春,随口怼了一句后就又把注意力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叫张淼淼,昨晚虽然你骗了我,但我知道在阴路上的时候你救了我。要不是你吸引了那个鬼的注意力,估计我已经被他害死了。”
别看张淼淼虽然才十五六岁的年纪,但脑子倒是挺清楚的,昨晚在林子里我大骂那水鬼来吸引仇恨的行为,倒是被她给看在眼里了。
说实话,她的这声道谢我真有些担不起。
之所以我们会被那水鬼趁机抓住了机会,都是因为我在阴路上泄了阳气,才被阴气入了体。
如果我没有贸然开口说话,也不会被那水鬼这么快就抓住了机会。
“淼淼姑娘,昨晚是我不对,不过我确实没见过阴差办公,所以一时好奇心急就办了糊涂事,希望你能原谅。”
我一脸诚恳的跟张淼淼道着歉。
“臭小子,你说原谅就原谅?这笔账以后我再慢慢跟你算!淼淼,今天你想去哪儿?爷爷陪你去。”
莫探春依旧没有好脸色,不等张淼淼开口,他就先怼了我一句,然后又快速的转移了话题,似乎不想再让我再提起阴路上发生的事一样。
我心里微微一动,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爷孙俩”。
在知道了莫探春的真实年龄以后,我便确定这俩人并不是血缘关系上的爷孙了。
不过就算是收养的,一般情况下孩子应该也会随着收养人来姓,除非这个孩子被收养的时候已经有了记忆。
又好奇的打量了一眼,我便收回了视线,围着周遭又看了一圈。
看太阳的位置,现在大概是在早上七八点钟的样子,公园里已经有了来晨练的人。
不过看了一会儿我突然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附近压根就没有鸡的影子,那刚刚那声鸡鸣是从哪里来的?
我忍不住闭眼又感受了一下体内的阳气,确实少了大半。
也就是说,刚才的梦境并不完全是虚幻的,至少那个盘古大帝退煞符我是真真切切的使出来了。
“老莫,有件事我想请教一下。”
我皱了皱眉头,快速的站起来追上老莫问道。
不过老莫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有此一问似的,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背对着我淡淡的回了一句。
“你是想问你昨晚做的梦?不过是被小鬼托了个梦而已,没什么稀奇的,我也提醒你了,我这房子不干净,鬼都喜欢来找我,你要是觉得接受不了,那咱们就还是各走各的路吧。”
不知为何,莫探春好像从第一次跟我见面就对我态度极为冷淡。
起先我还以为是因为生人之间的陌生感才让他对我如此,可是在听完他这句话后,我才隐约听出了一丝敌意。琇書蛧
若是在怪我连累了张淼淼,可也不像,他昨晚甚至还谢我救张淼淼来着呢。
那我到底是干了什么事儿,才让他对我产生了敌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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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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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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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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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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