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能察觉到这里阴煞之气厚重,看来这老道也算有点儿本事,如此正好,我倒不用担忧柳家人的安危了。
柳振国两口子见到那道士,立时笑成了一朵花,恭恭敬敬的将其请进了屋,对我干脆就视而不见了。
我心中冷叹一声,独自打开大门走出了柳家别墅。
“张狐……等一等。”
我前脚刚踏出别墅,身后便传来了一个娇脆的声音。
狐疑的转头看过去,便见柳馨月俏红着一张小脸跟了出来。
“张狐,我知道,我们家反悔,是我们的错,可是你也看到了,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就算是在一起了,也不会幸福的。”
柳馨月急匆匆的说道。
“无妨。”
我面上无所谓的淡淡一笑。心里却忍不住有些憋闷。
“你听我说,我知道我爸妈刚才说的很过分,你别忘心里去,眼看着天黑了,这些钱你先拿着,找个地方住下,明天我去找你,虽然婚约是要退的,但我一定不会让你白来一趟。”
大约看出了我的不悦,柳馨月忙又拿出一沓现金就要往我手里塞。
我眉头一皱,厌恶的后退了一步。
“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我张狐不是来要饭的。“
“若非为了遵循爷爷的嘱托,我也并不想来此自找烦扰。”
说完这话,也不管柳馨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我挥了挥手,迈步即将转身离去。
呜嗷!
谁知还没等我转身,一声尖叫从别墅内传了出来,刚刚还嚣张跋扈的道士突然破门而出,脸色惨白,七窍流血,显得极为狼狈。
“大师,您别走啊,您这怎么……”
那道士一冲出来,王翠艳也紧跟着追了出来,恰巧就看到了柳馨月要给我钱的这一幕。立时也顾不得去追那道士了,迅捷的冲到我们面前,一把抢走了柳馨月手里捏着的现金。
“馨月,你这是干嘛呢,给他钱干什么?他明显就是来要饭的,你还给……他……等等……你怎么没事?”
王翠艳正抱怨着,却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刚刚我在别墅里待了这么久,一直安然无恙,面色红润。
可那道士才刚刚进去,就七窍流血,仓皇而逃。
“你……你难道真的能驱鬼?”王翠艳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其中的关窍,对我说话的态度也不自觉的客气了起来。
此时柳振国也仓惶地追出来,听到王翠艳这一问,也是一愣。
“世侄……你看……”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件蠢事,面上先是一阵的尴尬,紧接着便腆着一张笑脸凑了过来。
我明白,他这是打算求我了。
“别,我就是一个穷小子,可不值得柳老板如此客气。”
刚刚被这两口子一阵贬低,我这火儿还没消呢,哪儿能如此轻易就答应了。
一听这话,柳振国脸上的肌肉抖了抖。
“世侄,先前是我草率了,你……你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也看看馨月的面子不是?”
柳振国老奸巨猾,知道先前没给自己留退路,只怕是说不动我了,便直接把柳馨月给抬了出来。
我转头看向面前的柳馨月
她的双眸中,闪烁着泪花,很是娇楚可人。
竟看的我忍不住心里一动。
再想起爷爷临终前的那句嘱托。
“不论如何,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一定要好好对待柳馨月。”
短暂的沉默之后,我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放下了自己面子。
“张狐,之前是我们不对,是我的错,你念在我是爱女心切,你先帮帮我们家,行吗?”
见我面露松动之色,柳振国忙趁热打铁,冲我猛地一躬身。
“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张世侄,我们也是有苦衷的,你今晚能不能先不走,当年张老爷子一手提拔我们,若是我们被这屋里面的东西害死了,老爷子黄泉路上也不安宁啊。”王翠艳也厚着脸皮凑上来。
“不许再说我爷爷!”
我怒道,正要冲她发作,却发现柳振国肩头那本已经熄灭的红光,竟然突然又有了一丝复燃的迹象。
我微微一愣,这一切,果然都是天意?
想起爷爷锦囊里的那句话,我咬了咬牙,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我可以帮你们,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们如果能满足,这一关,我帮你们过。”
“张世侄,你的条件是跟馨月完婚吧?作为一名父亲,我当然要为女儿的幸福着想,要不,你先在我们家住下,两个人先培养感情,如何?”
我这还没开口说条件是什么,柳振国这老贼已经紧忙的先把我跟柳馨月的婚事给摘了出去。
与此同时,柳馨月轻轻攥起了粉拳,看我的目光,出现了一丝惊异。
或许,她也认为,我是借此机会,想要‘逼婚’。
“张世侄,如果真能帮我们度过难关,我们给你一些公司的股份,怎么样?”
柳振国立刻又道。
我冷哼一声,摇了摇头。
“钱对我而言只是个数字,我要来没用。”
我看着柳馨月:“我要的,也不是她一定要做我的妻子,而是希望她能陪我回一趟张家村,假装在家中办一场酒席,免得我们张家,在村里面颜面无存。”
说完,我静静的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只、只是这样?”
柳振国似乎有些不信,不停的上下的打量我。
而柳馨月,刚刚还有些惊异的目光,此刻却满是惊讶与羞愧。
“我张狐虽不是什么人物,但却也掷地有声,不会食言。”我一字一顿,说的极为认真。
“张世侄,你这是以德报怨啊。”柳振国眼眶发热,紧紧地搂住我。
他肩头能量闪烁,这一切言辞,也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
“若非爷爷遗愿,我倒是很乐意亲眼看着你们如何被背运反噬。”
……
这一晚,我住进了别墅。
一楼大厅空荡荡的,我静坐在沙发上,合着双眼,等待着。
到了晚上,这里格外阴森。
我能听见,他们一家三口缩在不远处的小杂货间里面,低声议论着,质疑我到底行不行,为什么一直坐着,动也不动弹一下。ωωω.χΙυΜЬ.Cǒm
少顷,偌大的厅堂之中,突然,传出一阵阵啜泣的声音。
此时,在别人眼中,这房间只有四个人。
可在我看来,房间之中,却有五个!
只见一双冰冷的眸子由远而近,一下飘到了我面前。
这,也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跟魂体相见。
她浑身湿漉漉的,应之前是被溺死,心中有怨,故胸腔之中还有积水。
这一口积水,便是她不甘堕轮回,为祸世间的缘由所在。
因为她,心中有怨气,怨气积压,水流拥堵,导致那一口怨气始终在胸腔,无法消散。
“若有冤屈,我自然会帮你化解,但万不可继续害人。”
那双冰冷的眸子之中,由之前的满眼愤恨变得充满了疑惑,仿若是惊讶于我为何不会害怕,又或者,是惊讶于我竟然能与之对视。
她在四周漂着,却无法近我周身三尺,只因我身上,有保家仙守护。
保家仙气势连绵,也是那魂体不敢轻举妄动的缘由之一。
魂体幽怨地看着我,似乎有话想说。
我瞄了一眼杂货间中,朝那个用看精神病的目光打量着我的妇女,微微一笑,抬手指去。
“你若有冤屈,上她的身,告知于我就是。”
王翠艳见状,吓得瞳孔猛地一缩,她正想要开口,却身子忽地一颤。
啊!
刹那间,柳馨月下意识尖叫起来。
因为她感受到,自己母亲身上,正散发着一股骇人的寒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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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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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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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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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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