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它不生气的吗?”
“因为它早就忘了你们上次什么时候见面的了。犬类记性也不是很好,它忘了你很久没去看它,但是它还记得,你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所以说,不好的事情就不要记住了,子衿脑袋这么小,记欢乐的事情都还不够用呢。”
严霁轻轻拍拍她的小脑袋。
苏好吸了吸鼻涕,眼里含泪笑着。
严霁带她回到床上,给她掖好被角。
他摸了摸苏好的头,声音低沉温柔,“你等我一下。”
严霁去取出了笛子,“我给你吹个曲子,你好好睡。”
苏好感觉心里流过一阵温暖,小声羞涩地回了句“嗯”。
夜里沉寂,但是温柔似水,悠远的笛声轻轻环抱着她,还要脚下的温热,一直从脚底暖到心间,伴着苏好安稳入睡。
苏好睡到自然醒,严霁已经不在了。她心下一慌,洗漱好就要出去找。
这个时候,严霁端了早点进来。
“多吃点,接下来的日子可就吃不到了。”
苏好一口桃酥梗在喉头。
身后突然一阵骚动,苏好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口中的食物就被人用刀剑架住了。
回头就是三王子横眉冷对。
严霁起身,站得笔挺。
苏好默默擦了擦手,看来果然躲不过啊。
“给本王子抓起来!”
苏好被缚住了手,和严霁一起被丢进了阴冷潮湿的大牢。
三王子说是有下人那天夜里瞧见二王子进她房里了。
他俩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乖乖地就进了牢。
牢里——
苏好坐在地上用稻草划圈圈,逗蚂蚁。默默看到钻出来一只她脚丫子那么大的耗子,它提着两只小手,踮着小脚看着她,胡须一动一动的。
苏好对它嫣然一笑,“小家伙,你好呀。”
严霁就看着她犯傻,“进了牢,就放弃做人了吗?”
苏好撇嘴,“我这是在和新邻居打交道,往后还得祈求它们放过我们的饭食呢。”
小耗子可能比较繁忙,和新来的打过照面就钻进了墙角的洞里。
苏好继续玩稻草,“阿霁,你说会不会就是三王子陷害我们的呢?”
“兴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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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苏好同老鼠问好,那厢三王子府两个人正闹矛盾呢。
“你气什么?本王子解决了竞争者的股肱之臣,而且没想到他们居然还弄死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呵,天助我也。虽然没事先告诉你,可结局甚好啊!”三王子双手一展,皱眉不解。
风晓冷着张脸,“若是里面那个女人有事,我们的契约就作废一半。”
三王子恍然大悟,“你喜欢那女人就直说嘛!我派人给你送去不就好了?”
“不行,不能让她知道我们是一伙的。”
“那你这让本王子怎么办?人我可是已经抓进去了,父王龙颜大怒,等我报上去,斩头可是必然的。”
“到时候我会去救她的,在这段期间,你可得派人好生照顾着。”风晓直直看着三王子。
“可以。”
————————————————
苏好玩了一下午的草。
牢里给的饭菜倒是还可以,没她想象中那么糟糕。也没有话本里的什么狱监欺负犯人啦,都是沉默地给了饭就走的,狱里关系还是蛮和谐的。
不过到了夜里,苏好才真正感受到坐牢的凄苦。
被子里只有絮花,特别薄。床板硬邦邦的,硌骨头得很。
苏好的“老寒脚”这时候又没有停息,反正是冰到她已经感觉不到脚的存在了。
苏好把被子裹在脚上都还是不太够,她起身猛搓自己的脚,热一会儿又很快凉下去,搓到她手都有些发麻了。
严霁坐在她边上,一把揽过她的脚,苏好小身板一颤,“阿霁你做什么?”琇書蛧
严霁拖着她的脚,隐隐的开始有暖流涌上来。
严霁居然用内力给她暖脚……
苏好想到自己没洗脚,羞得要缩脚。
严霁握住不让她动,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他开口,“我不嫌弃。”
“可是我在意啊……”苏好小声说。
“那对于你昨晚睡觉磨牙打呼,你岂不是更介意?”严霁抬眼望她。
苏好脸上起火,声音更小了,“那个,人之常情嘛,我太累了就会那样……嗯……对不住。”
“嗷!”严霁微微捏了捏她的脚。
“怎么儿时天天来找我的时候,不见你这么容易害羞呢?”
隔了五年,苏好第一次听严霁主动提起那段往事,有些晃了神,“小时候比较不知羞耻……”
严霁低声笑。
脚热和了,苏好就乖乖睡了。
他们在牢里待的第二日就被国主判了五日后斩首。
这段时日,苏好浑浑噩噩也不知道干了些什么,整日发发呆,拉严霁玩些无聊的游戏,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她苏好也是蹲过五天牢的人啊。
再过一会儿就要被拖出去斩首了,苏好心里还是挺害怕的。
她又开始画圈圈,“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命短。”
苏好歪头看严霁,严霁这几日头发都乱了,几根发丝翘起,乌黑的发落在他红润的唇前,煞是好看。
苏好扭回头,非礼勿视啊。
“我们会就在此丧命吗?他们赶得及不?”苏好问他。
严霁看了眼隔壁呼呼大睡的糙汉子,“不好说。”
苏好眨眨眼,“客死异乡会不会太凄凉了点?”
“好歹你路上不会孤独。”严霁转头看她。
她不想有人陪着死啊,苏好苦着脸。
她看着地面,“阿霁,我们玩我画你猜好不好?”
反正都要死了,多玩会儿吧。
苏好找了块小石子在地上划,她画得极其简单,不过寥寥数笔。
她在地上画了一座大山,山前有扇小门。
严霁坐在一旁望,“开门见山。”
“对!那换一个。”
苏好画了一个女子,手里握着把小剑,张牙舞爪的,看起来极为剽悍。
严霁轻声笑,“是祝梅生姑娘。”
祝梅生是宰相的女儿,但是不爱红妆也不爱诗文,一心扑在武学上,脾气火爆,是京城有名的“武姑娘”。
苏好也勾起笑,“是她。”
“换你画几个呗,我画的你都猜出来了。”苏好把石子递给严霁。
严霁接过来,略加思索,画了个鸡和鸡蛋。
“鸡飞蛋打!”
“嗯。”严霁笑着用脚抹去痕迹,又画了个圆圆的圈,上面加了一些点。
苏好托腮,“画饼充饥?”
“对。”
两个人轮着来来回回画了很久。
又到了严霁,他画了棵树,然后下面有个秋千,旁边跌坐着个小姑娘。
苏好左思右想想不到,摇了摇头,“这是谁啊?”
严霁眸光里泛着温柔,“是你。”
苏好红了脸。
“有一段时间你一直都没来找我,也没提前打过什么招呼,我就去你家问。令堂说你荡秋千摔断了腿,只能在屋里躺着,还总是哭着说要来找我玩。”严霁眼里眉间都是宠溺的味道。
严霁又画,是一朵荷花,边上是一男一女两个孩童,“立夏的时候,你说院子里的池塘中有朵荷花特别好看,拉着我去看,结果踩到石头上的青苔,两个人都滑了进去,呛了不少水。”
严霁又画了一片烟花和一束梅花,“除夕的时候,你摘了一束红梅给我,上面还积着雪呢,你说,‘阿霁,你看,是雪梅呢!’”
“结果屋里太暖,雪没多久就融了,滴了一地的水,你拿着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父亲还以为我欺负你了,训了我一顿。”
严霁抹去梅花,在地上画了两张小桌,小桌上分别坐着两个伏案的少年少女,“后来定了姻亲,十四那年,我入了更高等的学堂,你的女红学习也更加繁重,还要跟着教书先生学习,我以为你应该忙到没空来找我了。”
严霁勾起温暖的嘴角,“可是因为住得近,你还是常常在晚膳后就抱着课本和花绷子来找我,和我一起待在书房里。然后听我给你吹一首曲子后,又兴高采烈地回家。”
苏好望着地上的画,眼前渐渐模糊了。
苏好曾经真的是特别黏严霁。直到他十六那年离乡求学前,他们真的可以说是日日相见。
如此频繁地见面,却没有相看两相厌。
虽然严霁也时常会气到她,但苏好很喜欢和他待在一起的感觉,那种有人默默陪着你,陪你一起长大,一起前进的感觉。
即使他后来离开了,那四年里他们也保持着书信往来。
他们有过那么多的故事,关系曾是那样地亲密。
但是在解除婚约后的几年内,他俩再次在朝堂上见面,却再也没有了温情关怀,只有“彼此伤害”。
严霁弹劾她,苏好气不过,就每次决策都站在他对立面。
究竟是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呢?
究其根本,还是怨苏好这方……
苏好悄悄抹泪。
严霁放下石子,抬眸直直望着苏好微微泛红的眼睛。
“子衿,我一直想问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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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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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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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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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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