柘西在苏墨尘这边呆了两天便回去了,她想快点回住处收拾好东西,专心过来这边陪苏墨尘。
下了飞机,是万黎哲开车接的她,今个周末,万黎哲不用上班。
虽然电话里柘西已经和万黎哲说了苏墨尘有孕的事,但他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才接受了你的真实身份,”他一边开车一边连连啧声,“你这又搞出孩子来了!?”
柘西忙着给苏墨尘发微信消息,没顾得上搭理他。
“不过苏墨尘这么年轻,”万黎哲略微有些不解,“她怎么会同意现在就要孩子?”
柘西打字的动作一顿,抬眼瞧了下万黎哲,神情思索:苏墨尘比她小两岁,现在25,这个年龄在当今社会确实不算大。
想到这,她本就盈满深情的眼眸又软了几分。
万黎哲一瞥眼,就看到旁边这人深情款款的样子,肩膀不由缩了一下。
过了会,他眉眼纠结,踟蹰地说了句:“你要是有空,我想和你说件事。”
柘西听出他话里的正经,点头应道:“有空。”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事吗?”他握紧方向盘,目视着前方,“就是……我被一女的睡了那事。”
“没忘。”
“昨个在酒吧我又看到她了。”
“嗯。”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了,着了魔似的,一直盯着她看……”万黎哲转了个弯,将车停靠在不碍事的路边,“后来看她要出去,我便起身跟着,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尾随到外面。”
他摸出一只烟,夹在两指之间,点燃,眯着眼深吸了一口:“一直跟她到一店外。”
“嗯。”柘西按下车窗,散了散烟气。
“那是个纹身店,”万黎哲手伸到窗外,弹了弹烟灰,“不知道她是那里的老板还是在那工作。”
柘西偏脸瞧他。
万黎哲靠在车座上,神情复杂,“我一直期盼着再见她一面,所以时常会去那个酒吧转转,没想到昨天真遇到了……”
柘西没吱声。
“我说不清自己对她的感觉……我们只是一夜情的关系……但我经常会想起她……”他叹了口气垂眸闭眼。
柘西解了安全带下车,走到万黎哲那侧:“去副驾坐着,我来开。”
“啊?”
“啊什么啊,矫情了半天,你不就是想去见人家吗?”
“我……”万黎哲支吾不出来,脸上隐隐泛起了红色。
“快点。”柘西又催了一声。
万黎哲掐了烟,解了安全带,去了副驾驶。
柘西重新发动车子,撂下一句:“导航。”
万黎哲乖乖照做,行到中途,他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柘西斜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脸皮变这么薄了?”
还不等万黎哲应话,柘西直白道:“难不成是因为你被她睡了?”少有的体验让他变得这么被动羞涩了?
“不是……”万黎哲红着脸辩解……
开了半小时,便到了那家店。
柘西没万黎哲那么扭捏,爽利利地进去了。
那女的也在店,瞥见万黎哲的时候,神情一怔,显然还记得他,但是很快就面色如常了。
柘西借着要纹身的由头扯了一通,顺利要到那女人的联系方式,也不过多逗留,要了号码紧接着就从店里出来了。
“后续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出了门,柘西就将那女的联系方式通过微信发给了他。
万黎哲眼神里的笑意都兜不住了,非要请柘西吃大餐,柘西没应,只让他送自己回家。
到了家,柘西给方子清打了个电话,想约她见一面,当面说一些事。
但是方子清今晚有事,两人便约在了明天。
电话里方子清告诉柘西她和初妤的一些进展,包括初妤今天要来方家吃饭以及她俩要去国外领证的打算。柘西自是替她开心,俩人又聊了些其他,才挂了电话。
过来方家这边之前,方子清陪任初妤去疗养中心看了任母。
那是一家私人疗养院,地方清净,医务人员也尽心尽责。
她们到的时候,任母正坐在院里的长椅上看着远处的桂树。第一次看到任母,方子清便觉得她眉目慈善,气质温和。
虽然很多事情任母都不记得了,但是不发病的时候,她看着与常人无异。
任初妤牵着方子清的手缓缓走到任母面前,两人紧挨着任母坐下,方子清将手里的水果递给了旁边的护工。
“吃饭了吗?”任初妤边帮她按摩手臂,边轻声询问。
“嗯,”任母眉眼笑着,“今天有牛肉。”
任母最爱吃的一道菜就是土豆烧牛腩,年轻的时候还经常做给初妤吃。
初妤也回以浅笑,继续帮她按捏着。
任母将视线转了过来,伸手帮她把垂落的发挽到耳后。
任初妤僵了一下,刚想抬眼去看,任母又将视线转了回去,嘴里小声嘟囔了句:“乱了。”
任初妤默默红了眼。
又呆了半小时,看任母有些困了,初妤便扶她回病房。方子清也在一旁帮忙,扶着人小心躺下,给她盖好被子。
“困了。”任母闭眼前小声说了句。
“嗯,安心睡吧,”初妤给她掖了掖被角,“下次再来看你。”
任母忽地又睁了眼,轻声问了句:“还带她吗?”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方子清。
“带的。”
任母闭了眼,安心睡了。
两人默默退出了病房,关上了门。
看她眼眶还红着,方子清将人轻轻揽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发。
任初妤在她怀里靠了一会,才慢慢抬头:“走吧。”
上了车,初妤也不怎么说话,就看着窗外的天发呆。
半晌之后她道:“很多事母亲都忘了,”她眼角湿润,“也不记得我了。”
方子清沉默地听着……这个时候语言是苍白的。
她慢慢将任初妤的身子转过来,揽在怀里,用温暖融化她的悲伤之情。
任初妤趴在她怀里,小声啜泣着。
“小姨当年是因车祸离世的,”任初妤低声道,“她当时是为了护住母亲。”从那之后,母亲整日被愧疚自责折磨。
“那年清明,母亲和往年一样,去了小姨的墓园,”她哽咽着,“路上发生了意外,母亲亲眼目睹了一场惨烈的车祸,受了刺激……”
方子清疼惜地抱紧她。
不知过了多久,任初妤才缓了情绪。
这么多年她很少将这些事告知别人,就连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栗兰也只知晓个大概。
方子清侧头,用指腹轻抚着任初妤的眼角,片刻,她又凑过去亲了亲她的眼。
任初妤阖眸,睫羽轻颤,缓缓拽住了她的衣角。
盘旋上空不停歇的候鸟终于有了归处。
她俩到方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这是任初妤第一次正式地进方家,给方先生准备了他喜欢喝的茶叶。
方先生已经从子清那里了解了任初妤家里的基本情况,便没再提双方父母见面的事。
晚餐还是由李嫂准备,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方子澈也在。
“我们家子清等了你很多年,”饭到中途,方先生突然道,“我陆续给她介绍过很多姑娘,她都看不上眼。”
任初妤面上一愣,她没想到方子清的父亲会在饭桌上说这种事,一时有些不知所以。wWW.ΧìǔΜЬ.CǒΜ
方子清轻轻在桌底握住她的手,帮她缓解紧张情绪。
“伯父,很抱歉,”任初妤表情真挚,“因为我们俩的事,让您操了不少心。”
方先生摆摆手,温和一笑:“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客套话不必多说。”
“谢谢伯父。”
“听子清说,你们想去国外领证结婚,”方先生用纸巾擦了擦嘴,随即说道,“为了不影响你的事业,过两天我会亲自拜访一下你的老板。”
“伯父……”
“这都是我该做的,”方先生止住了她的话,“子清是我的女儿,你是她爱的人。”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任初妤听后面色有几分动容。
他一长辈在这,年轻人难免拘束,又说了会话,方先生便起身离开了。
方先生一走,方子澈便坐到了任初妤身侧。
“初妤姐,”他调皮眨眼,笑着道,“你就放心嫁到我们家,我们仨会把你宠成公主的。”
任初妤其实和方子澈接触得特别少,乍听到他这样的话,还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去去去,”看出任初妤的不自在,方子清赶忙撵人,“赶紧去打游戏。”
“我不打游戏,”方子澈哼了她一声,接着道,“我还有话想和嫂子说。”
这声嫂子一出,任初妤的脸忽地就红了。
方子清睨了他一眼,拉着任初妤去了楼上。
“我们就这样走了不太好吧?”走到楼梯转弯处,任初妤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委屈的方子澈。
“没事,”方子清拥着人继续往前走,“他不会介意的。”
将人带去了自己卧室,方子清拉着她去沙发那坐着。
“伯父和我想象得不太一样,”任初妤小声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他是个很严肃的人呢。”
“他以前的时候也有些古板传统,”方子清也笑了一下,“后来都被我给磨没了。”
“嗯……”任初妤像是想到了什么,抬眼去看向方子清,“伯父说他以前给你介绍过很多女孩……”她轻挠着方子清掌心的软肉……
“是……他后来能接受我的性取向了,便想着帮我找个情投意合的人,”方子清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但我心里一直住着个人,容不下其他……”
任初妤听得心轻颤,默默窝在了方子清怀里。
方子清唇贴着她的耳,温声细语:“我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缱绻低喃,“你什么时候要了我?”
耳廓那处被贴得发烫,任初妤语带羞意:“今晚。”
“嗯,”心里泛起痒意,方子清柔声说了句,“那我去洗澡了。”
“时间还早。”任初妤耳朵尖红得要滴出血来。
“不早了。”她故意将语调拖得很长。
任初妤垂眸,没好意思应话。
“我们一起去洗。”方子清拉着人起身,去了浴室。
不知是因为她害羞,还是今天的热水有些烫,任初妤原本白皙的皮肤都变成了可爱的粉红色。
方子清胸腔处涌出一股热流,她关了花洒,慢慢托起任初妤的脸,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后移向下巴,脖颈以及性感的锁骨……
她没忍住,在浴室里要了任初妤一次。
两人躺回床上,她又勾着任初妤,要了自己一次,然后两次,三次……
今晚,她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作者有话要说:我以前的时候很喜欢打扑克牌,就很迷,特别是够级牌,六人打的那种。
记得那时候我上初中,有次要做值日,我发小他们等我。
我把教室打扫干净,想去伸手关门,我发小在外踢了下门她没留意到我,咔的一下,我的手就被门夹住了,然后就被夹肿了,疼得我不行,我发小当时也自责死了。
那么爱打牌的我,手负伤了,只能拒绝小伙伴们的一波波打牌邀约。
记得那一天,我已经拒绝了好几次,说手疼,打不了牌了,小伙伴又换人做说客,换了个厉害的,会说的人。
我记得那男孩当时说除了我,其他打牌的五个都是男孩:“你现在啊,就是把注意力都放在手上了,所以才觉得疼,你得分散一下注意力,打打牌啥的就不觉得疼了。”
不知咋回事的,我竟觉得他说得还挺有道理的,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被说动了,最后我带着自己的猪蹄手上场了……
好家伙,一进了牌桌上,完全忘记了自己负伤的事,被兴奋冲昏了头脑,扯着嗓子嗷嗷叫,激动的时候,还朝桌子上使劲摔牌,使劲摔牌!
当时真不觉得疼,一点也不。
妈蛋,打完牌之后,疼得泪都要出来了!感谢在2020100123:07:542020100317:28: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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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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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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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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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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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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