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璃修炼完一周天后,躺下半晌都没有睡意,她索性起了身,拿起外袍穿好走到窗边。
月华透过雕花菱格支摘窗如同淅淅沥沥的雨点般洒落下来,她伸手推开窗,霎时清清冷冷的空气沁入房间,带着隐约的花草香气。
姜书璃深深地吸了口气,顿觉清新畅意。从怀里掏出赵杨给的玉叶,置于唇瓣间轻轻吹了口气。
一声清鸣传了出去,因为悦耳又不尖锐,连歇在外间的青纸都没有吵醒。
姜书璃凝神静气,以她现在的修为可以感知周遭一丈方圆的动静,不多时,忽然心中一动,便听见窗外传来低沉的声音,“属下见过主子。”
“怎么称呼你?”姜书璃掩饰了心底略过的一丝泄气,这名暗卫的修为一定比她高出许多,是以他都到了窗边,她才有所感知。而且,如果她猜想不错的话,是暗卫担心惊了她,故意做出了一丝响动让她知觉。
“属下是十七。”十七恭敬的声音传来,不大不小,刚好让她听的清晰。
姜书璃挑了挑眉,“你们用数字命名?”
“是的,”十七回应,“熙兰苑是十二号负责,鸿云轩是五号负责,另外府里各院落是十一号负责。”
“原来如此,”姜书璃点点头,开口问道,“赵杨那边可有消息传回来?”
“回主子,”十七号说道,“老大说近期会有确切消息传回,如今知晓的是玉兰坊的大当家人在淮阳,似乎在接触淮阳的一些绣庄。”
姜书璃定了定眸,颔首道,“若是有新的消息,务必尽早知会我。”
“是。”
“还有,这些日子让十一号多关注下舒竹苑,如果有发现异常,也记得禀报于我。”姜书璃将玉叶握在掌心,思忖片刻低语问道,“可有信得过的懂药理之人?”
十七号在窗外旋即回道,“小八,嗯,八号在医堂坐诊,医术甚佳。主子可是有用到她的地方?”
“想让他到熙兰苑看看,”姜书璃还是对母亲不甚放心,“不知是否方便?”
“八号是组里唯一的女子,”十七号恭敬的声音传来,“如果主子需要可以让她进熙兰苑服侍。”
姜书璃眼睛一亮,“如此甚好,你安排下此事,和青纸一起把这件事情办了。”
第二天下午散学后,凌泽一班的弟子们将班里的校舍大门一关,二十个人便开始了节目练习。
凌霄院一共六个班级,每个班有自己独立的校舍。校舍里,一进处是一排课室,二进处分了左右两排厢房,各有六间。一进与二进之间有一片空地,正好这次大家排练用。
由于节目要在水面上表演,弟子们商量后一致认定所有人都要对凌波舞和碧血剑法都非常熟悉才能准确无误的表演。
首先,是周嘉莹教大家碧血剑法。练气期的弟子,均能做到过目不忘,因此在周嘉莹演练完两遍之后,所有人都已学会。
根据大家的舞剑效果,一致决定由周嘉莹,钱亮和洪浪三人负责舞剑。
随后就是学习凌波舞。女子学习全套舞蹈,男子则跟随动作记下步伐。同样是两遍之后,所有人便都记下了动作和步伐。
凌泽一班二十个人,女子六人,男子十四人。舞蹈最后商定由李诗晴,姜书璃和邱芳菲负责表演。
音乐部分,何燕燕吹箫最好,张娴弹琴也极佳,加上她们俩配合娴熟,便由她们这对组合负责。
做好分工后,二十个人分成了三个小组,一组练乐器,一组练碧血剑法,一组则练凌波舞。
前后不过一个时辰,各个小组的成果都看似不错,原本已经到了约定各自回家的时候,但充满信心的同窗们在洪浪的建议下,决定整合整个节目拉一遍看看。
当下数名弟子就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张拼接好的巨型棉布绑在四周的树干上,离地面约摸一尺许高,当做水面来练习用。
箫声琴声幽幽响起,将如水般的月夜拨动得似有粼粼波光,让四周的虫儿花鸟都不由得沉醉其中。
舞剑三人组和凌波舞三人组随着乐声,纷纷点地往棉布上跃去。
按照制定好的要求,每个人都不能踏着棉布,一旦棉布上有被踩踏的纹路出现,则表演直接宣告失败。
也就是说,当表演的弟子离地飞起的一刹那,负责为她提供小瓦片的弟子就要精确地预测她的脚落下的位置,并且提前一瞬将瓦片掷出,时间和位置的把握都必须极为准确才能达到所需要的效果。
本以为并没有那么难的瓦片供给,很快就让大家瞠目结舌。
洪浪落脚没踩到瓦片跌入棉布中,钱亮的小腿被不知道哪里飞来的瓦片击中往前摔了个跟头,差点用胸膛迎接周嘉莹斜斜刺出的一剑,而李诗晴手里长长的彩缎被两个瓦片直接切断,脚下也是一空栽入棉布中,姜书璃和邱芳菲情形没那么狼狈,是因为她们俩最后出场,还没来得及跳呢,就堪堪打住了。
“瓦片要么就没射对地方,”洪浪爬起来后,整整衣衫总结,“要么就是角度太高,还有发现瓦片位置不对赶紧再补射几片的……”他叹口气,挠挠头愁道,“大家看看这棉布上的瓦片,咱们还没跳两步呢,瓦片就有三四十片了,整个节目下来,会不会直接把后山的寒潭给填满了!”
大家伙又是郁闷又是好笑。
钱亮捡起地上的木剑,笑道,“这不过是第一次练习,有失误很正常。只要找到问题所在,大家一起克服,多多训练肯定能做好的。不如我们再多练习几次看看。”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后边几次的练习情况好上了许多,能够勉强走上三分之一,之后就又开始出各种状况。
还好的是弟子们都相互鼓励,并不气馁,直到亥正时分,各家在学院外候着的仆人都忍不住前来催促,才纷纷散了回去。xiumb.com
“原本以为每天练习一个时辰就足够了,”钱亮和洪浪最后离开,两人低声商量,“今天一看来怕是远远不够。”
洪浪想了想,提议道,“离中秋祭月节不到半个月了,不如明天和同窗们商量下,这段日子干脆宿在学院,也好有充足的时间排练。”
“我看成,”钱亮也有同感,“听说升上二班之后很多人都留宿学院,想来应该无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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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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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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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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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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