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开始有些亲昵的看着我了,可是…有些话我却也得说出来。
“小家伙,你知道吗?你是不能长久的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你该走了?”
它忽然放下了才吃到一半的糖果。有些不解的看着我,我只好硬着头皮再说道:“你已经死了十二年了,你知道吗?本来你已经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可是你选择了留下来。这样对你的爸爸妈妈都会不好的。”
这是我学过来的新词。我不知道它听不听得懂,但是我觉得在它面前说父亲母亲是件很生硬的事情,都说鬼婴是极其通灵的。只希望它能明白吧,实在不行那就只有…
小家伙抬起了自己的手臂,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紧张起来。直直的盯着它的眼睛。可是,那双眼睛依旧纯真…
“呀呀呀……”它鼓动着小嘴似乎是想要学着说话。
“你要说什么呢?爸爸?妈妈?”
“呀呀……”小家伙使劲的点点头,看着它吃力的模样,我忽然有些心酸。
我强忍着心中的不忍。说道:“接下来我问你话。你愿意就点点头。不愿意就摇摇头好不好?”
“呀呀……”它又吃力的点了点头。
我也点点头道:“因为你一直待在家里不愿意去投胎,所以爸爸妈妈的运气慢慢的下降。妈妈得了重病,爸爸过的十分辛苦,只有你去投胎才能让他们的病情好转,你愿意去投胎吗?”
小家伙听懂了,他的眼睛里忽然多了一丝迷茫和不解,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转而有了泪花在眼眶里闪烁。
“如果你不去投胎的话妈妈可能会死,去投胎或许下辈子还能做他们的孩子,你愿意吗?”
我紧张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家伙,如果在这一刻我将它激怒引得它一身怨气忽然散发出来的话,那么无疑会使它获得新生直接变作婴灵重新恢复法力,那个时候它会六亲不认,毫无疑问我们都会死。
静静的盯着它,它也看着我…
“哇……”
它忽然委屈的哭了,它哭着点点头嘴里依旧再咕隆着什么:“呀呀…呀呀呀……”
它十分懊恼的不断的试图发出什么声音,并且吃力的抬起小手指了指屋内,我忽然有些明白了:“你是要我教你说‘爸爸’和‘妈妈’吗?”
小家伙的头不住的点着,身上的青烟冒得更加的浓了一些,我看着它的眼睛,轻轻地道:“爸爸…妈妈…爸爸…妈妈…”
“刮刮…发发…咕瓜…哇哇……”它一遍又一遍的学着,不断的发出越来越接近那几个字的音符,小家伙的身上忽然开始大量的冒起了青烟,我这下意识到不好了。
被破了煞气的鬼魂因为受伤太重如果一时三刻得不到鬼气的补充的话,一定会魂飞魄散的,小家伙已经没有时间了…
此刻,我的心里早已经没有了害怕和厌恶,我一把抱起这个纯真的小家伙,笑道:“跟叔叔去见爸爸妈妈最后一面好不好?”
“呱呱…哇哇…”小家伙十分的兴奋,我赶紧轻轻的将它拖住,一张超生符贴在它的背上,往屋内走去。
“张老伯,张大娘快来见这孩子最后一面,它就要投胎了现在有些舍不得你们!”
“什么…?”张大娘刚刚恢复平静的情绪此刻完全爆发,他拖着长久卧床已经僵硬的四肢吃力的往起来爬,张大伯急忙将张大娘缓缓搀起,二人一起哭着面向孩子。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张大娘将小家伙抱的紧紧的,小家伙的眼珠上面忽然多了一阵灵动,它极其高兴的拿小手摸摸母亲的鼻子,再摸摸父亲的胡须,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这只是一只面含冤屈的小表婴,它一直残存阳世十二年只是因为想要体会一下父母给自己的关爱,它只是舍不得这份亲情…
“张大娘,快拿条布把孩子身上裹起来,快…”张老伯此刻也不管什么别的了,只是照着我说的做。
我咬破中指在屋内的地下不断的画着密密麻麻奇怪的符号,这是一个简单的搭设阴桥的阵法,我已经来不及去找朱砂了,咬破的伤口上往出渗着鲜血,手指上的伤口不停地和粗糙的地板做着剧烈的摩擦,此刻我已经麻木,感受不到丝毫疼痛,我只有专心凝神的将这个阵法一气呵成,助小家伙顺利去投胎!一旦它真的魂飞魄散,我想自己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哇…”小家伙突然传来一阵哭喊声,我回头看去,它几乎要被身上不断冒出的青烟淹没了,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我再一次用出生平的力气将速度提到了最快…
终于勾成了最后一笔,我欣喜的笑了笑,拿出黄纸,在食指上又咬了一口,飞快的画着符咒,专注凝神一气呵成。
小家伙哭喊着拿手摸了摸张大娘的脸,一脸笑意的叫道:“啵爸…妈妈…”
它终于叫清楚了,张大娘和张老伯此刻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将小家伙抱在怀里,只是,它小小的身子上青烟冒的越来越大,面容已经隐隐模糊的时候,它回头看了我一眼,好像是在笑,我能感受到它此刻真的很开心…
青烟忽然散尽,一道白雾缓缓的冲出,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我急忙拿出手中的符纸将这团白雾引了过来启开阵法,刹那间阵法之上的地面出现一个脸盆大小的青色大洞,白雾在洞口前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钻进洞口消失了。
青色的大洞缓缓的关闭,一切都结束了,一旁张老伯捶着自己胸口,哭道:“我不是人啊!我不是人啊,当初把孩子好好抚养该多好,我错了,我现在后悔了…”m.χIùmЬ.CǒM
我拿起曾经裹着小家伙的那块碎步,劝道:“张老伯,孩子去投胎了是好事啊,下被子它再也不用像个怪物似的活着,这样你们也才会欣慰,不是吗?”
我拿起火折子吹出了明火,叫道:“过来看看吧,我让你们裹着布是有原由的,临死前的这块布可以看清楚孩子下辈子的一些简单的情况。”
碎布被明火点燃开始剧烈的燃烧,我将布面平铺在地上,看着最后布面上烧完的形状。
口诀是这样说的:“花女斧子男,四角先燃完。”
布头的四角不知为何竟然一起燃烧了起来,片刻之后布已经烧成黑灰,中间隐约间最后一道火光一闪而逝,是个斧子的形状,小家伙下辈子还是个男孩。
刚才沉重的心情一闪而逝,不过这份亲情小家伙下辈子是要割舍了,等待他的是新的父母,新的家庭!
“张老伯,孩子下辈子还是个男孩,不会坠入畜生道你们就放心吧!对了,张大娘的病会慢慢好转,但是可能要慢慢等两三个月,毕竟卧床的时间也长了。”
冲他们点点头,我也该走了!出了门外,我回头往那个庭院又看了一眼,果然这个世间没有卖后悔药的吗?
“轰隆…”
“轰隆…”
此刻天已经放晴,却又打来了两个炸雷!这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震的我一阵头晕耳鸣。
“轰隆…”
“轰隆…”
接着又是两声,看着那劈下去的位置竟然都是镇西,这是怎么回事?
胡乱的找了点东西将手指包扎了一下,我往镇西头跑去,此刻也有不少人正在往镇西而去,好像是看热闹的。
“忠叔,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哎呀,今天镇上不是来了个能求雨的大天师吗?人家法力高强,陈老爷出了二百大洋让这位神仙老爷给改换福运呢,大师现在在马家后院砍树放血呢。”
忠叔跟着人群往马家宅子那边跑去了,在马家后院砍树?那不就是马家后院那四颗梨树吗?据说马家老太爷当年生下来的时候那几棵梨树就已经长的不小了,后来马家死了人宅子也倒了,树就分给租了那片田的佃户。
“对了,师父说那些树成精了,他们现在在镇西口马家砍树…”
说什么我也得去看看,师父说那个求雨的道士是个骗子,师父的话也应该没理由会错啊,去看看!
一路上几十号人都赶着去凑热闹,马家宅子这些年一直阴森森的,我从后面的农田越过来站在一旁,仔细朝着前方看去。
天呐!四颗三四人合抱的梨树已经被砍倒在地,地面上鲜红的液体将这几十米的范围染的鲜红,都让人无法下脚。
我蹲在一旁沾了些液体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确实是血液的腥气。对面此刻陈老爷正毕恭毕敬的站在那位道士的面前。
那名道士一脸的神气十足,笑道:“陈老爷,你放心!把这四颗古树伐了回去做家具,按着我到时候给你指点的风水位置在家里一摆,我保准你一顺百顺,一发百发!”
“哎呀,师父这里有点小意思您快快收下。”陈老爷掏出一杠银元,那名道士假装推脱然后顺手就将钱放在了兜里。
哼!一看就是歪门邪道,这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有本事的人呐?
我总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呼风唤雨这样的法术除非消耗自己几十年的寿元用黑纸画符凝神,或许还能降下点雨,这道士胡乱跳了两下也能降雨?看来八成是个瞎猫撞上死耗子的行骗之人了!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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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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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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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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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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