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启悟信誓旦旦的保证下,韩媛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不安望着我。
我轻轻点头道:“过了今晚就没事儿了,天亮之后我会尽快把这件事情解决的。”
韩媛感激点头,起身看着我和于沐之:“方先生,我这就给你们把床铺一下吧。”
“不用。”我有点尴尬,这韩媛必定是把我和于沐之当成夫妻俩了。
韩媛面露狐疑之色,诧异问:“你们难道不休息吗?”
生怕我会越描越黑,我索性也不再辩解,对于沐之点头道:“今晚你和韩小姐睡在次卧,那启悟睡在主卧,我留在客厅。”
“大兄弟,我看你好几天没在床上睡,不知道睡在床上的舒服了吧。”那启悟挑眉笑问:“主卧那张双人床那么大,别说睡我们俩了,就是睡我们三个人都绰绰有余啊。”
那启悟也是好意,我轻笑摇头:“我睡客厅就行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有个什么事情发生,我也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
本就是宽慰的话语,却让韩媛紧张起来:“方先生,还会有事情发生?”
避免韩媛担心,我进一步解释道:“我只是形容而已,你家里的怨灵已经被拘禁在了衣柜里面,如果有落网之鱼,我也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那启悟嘿嘿笑道:“韩小姐,你是不知道我大兄弟的手段,有他在这里,今晚你只管呼呼大睡好了。”
于沐之搂着韩媛肩膀附和点头:“不要紧张,有方不修坐镇,不会有危险发生的。”
“那就好。”韩媛紧张点头,用捋额前长发的动作来缓解不安:“方先生,我去抱床被子把沙发铺一下吧。”
“不用,你们休息去吧。”我眯眼轻笑,又对于沐之点了点头。
目送她们俩进入次卧后,那启悟打了个哈欠:“大兄弟,今晚可就委屈你了,兄弟我躺床上睡觉去了。”
“去吧。”看着那启悟嘚瑟的样子,我不耐烦摆了摆手。
两扇房门相继关上,客厅就剩下我一个人。
昨晚在凳子上睡得并不是很舒服,现在躺在沙发上,那软和的感觉甚至比我躺在床上还要舒服。
关了灯我闭上眼睛酝酿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一丁点的睡意。
韩媛这件事情上的怨灵有点奇怪,甚至是我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而且我隐隐感觉,这件事情解决起来并不会像我想的那么顺利。
看着天花板寻思了很长时间,思来想去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直到皮发酸发困后,我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如此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隐隐间,我感觉一阵冷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吹了过来,落在我的后颈让我遍体生寒。
不禁打了个冷颤,处于半睡半醒的我伸手从后颈摸了过去,刚刚接触到后颈皮肤瞬间,我就感觉自己的手好像摸在了冰块上一样,而且那股冷风依旧还在往我的手上吹。
我现在虽然躺在沙发上,但却是面对着茶几,后背便对着墙壁。
即便是有冷风顺着窗户吹过来,那也是吹在我的脸上,根本就不可能往我的后颈吹来。
如果非要找一个借口的话,那就是我的身后有人!
这一想法萌生出来的瞬间,我激灵灵颤抖了一下。
猛地睁开眼睛,房间内异常昏暗,因为在三楼的关系,小区内的路灯还有余辉可以照射进来,但只能影影绰绰的看清楚客厅的大概。
那股冷风依旧还在吹着我的后颈,让我使劲儿吞咽了一口唾沫。
这间屋子内就我们四个人,那启悟和于沐之不可能无聊到半夜不睡觉跑出来折腾我,韩媛已经被怨灵吓破了胆,更是不可能半夜出来。
排除人为可能,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在我身后的并非是人,而是怨灵。
韩媛家里的怨灵已经被我禁锢在了衣柜里面,若是真有怨灵的话,那在韩媛家折腾的怨灵并非一个。
正所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我是方家人,职责便是处理怨灵,寻常怨灵一听到方家名号早就吓得没影了,但这个怨灵的胆子也确实够肥,非但没有逃窜,反而还挑衅我,这若是让其他人知道,肯定会贻笑大方的。
为了可以让怨灵知道方家人的尊严不可侵犯,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借着昏暗的光线小心翼翼伸手朝茶几上的镇灵刀摸索了过去。
当抓住刀柄的瞬间,我也没有再去墨迹,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连看都没看看便挥手朝身后劈砍了下去。
‘铿锵!’
一声金属撞击声瞬间响起,这强猛的撞击力道让我的虎口一阵生疼,定睛朝沙发后面看去,却并没有看到我所以为的怨灵出现,而是一根约莫有一指长的铁环。
这根铁环呈椭圆形,足有小拇指粗细,中间还有一处缺口,看起来像是从铁链上取下来的。
因为刚才被镇灵刀劈了一下,铁环跌落在了沙发上,一股寒气也从铁环上弥漫而出。
警惕环视客厅,我小心翼翼把镇灵刀收了起来,伸手朝铁环触碰过去,即将触碰之时,就感觉到一股渗人的寒意从铁环上弥漫而来,这种感觉就好像在触碰一块千年寒冰一样,让我连忙把手缩了回去。
刚才后颈感觉到的那股冰凉气流便是从这根铁环上弥漫出来的,可是我睡觉前沙发上什么都没有,此刻却出现了这么个玩意儿,让我着实搞不明白怎么回事。
就在我犯难的时候,那启悟从主卧传来的鼾声突然停顿下来,不等我搞明白怎么回事儿,就听到一声嘹亮的‘我靠’声响起,跟着就听到一声惊呼夹杂着慌乱的脚步声。
这突如其来的响动着实惊了我一下,我重新把镇灵刀举了起来,警惕朝主卧看去,就看到房门打开,那启悟穿着一条大裤衩惊慌失措冲了出来。
“大兄弟,鬼……大兄弟,鬼啊……”那启悟一脸苍白,一溜烟奔到我身边,扳着我的肩膀指着主卧结结巴巴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怎么了?”我面色难看,闪身挡在那启悟身前,定睛朝主卧看去,一股淡淡的怨气便涌了过来,但这股怨灵又在我察觉到的瞬间消失无踪。
“房间里面有鬼啊!”那启悟近乎是失声喊叫了出来。
这话对我来讲犹如当头一棒,怨灵已经被我用红绳困在了衣柜里面,这按理来讲是不可能出现的。
可那启悟这样子也不像是和我在开玩笑,我舔着发干的嘴唇缓慢挪动脚步,当来到房门口的时候,我直径朝衣柜看去,见之前被我用红绳捆着的衣柜依旧还是原来的样子,并没有任何变化。m.χIùmЬ.CǒM
“方不修,怎么了?”次卧房门在下一秒打开,于沐之衣衫不整奔了出来。
我面色异常难看,压着声音叮嘱:“去那启悟身边。”
于沐之也不敢废话,慌忙来到那启悟身边,又紧张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美女,鬼出来了啊。”那启悟结巴喊道:“刚才我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房间里面有铁链声音,而且还感觉有人往我后颈吹凉气,我以为窗户没关就起来准备关窗户,可一睁眼就看到在床位站着一个身材瘦小脑袋其大,而且还拿着一根锁链的鬼。”
“这怎么可能呢?”于沐之不可置信喊道:“方不修都说没鬼了,你怎么还可以看到鬼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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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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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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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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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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