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你说那个人真的会来吗?”冯建国紧张异常,哆哆嗦嗦望着我。
“只要他想活下去,就一定会来的。”我信誓旦旦点头,如果没猜错的话,昨晚自般若逃离之后,已经找到了这个人,并且已经反噬了对方。
“哎!”冯建国欲言又止许久,最终还是在脑袋上使劲儿拍了一下,发出一声悠长叹息。Χiυmъ.cοΜ
我眯眼看着他,回到桌前端起茶壶沏了壶热茶后坐在太师椅上,自顾给自己倒了一杯,我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冯建国又是一声叹息,使劲儿搓了把脸,苦恼问:“方先生,你说这么算计我的人到底是谁啊?”
“连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呢。”我耸肩摇头,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不过你也别想的太多,等到这个人出现,你不就可以知道了吗?”
冯建国哭丧着脸:“话是这么说,可是我怎么感觉心里面没底呢?”
“别胡思乱想了,喝口热茶吧。”我说着给冯建国也倒了一杯。
可他明显是心不在焉,端着茶杯往嘴边送了好几次,却都没有喝上一口。
我苦笑摇头,也不再理会他,一连喝了三杯热茶后,那启悟‘哎呦’一声从凳子上爬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后朝铺子内扫视一圈,犯难问:“大兄弟,怎么回事儿?正主还没有过来?”
“还没来,不过也快了。”我说着冲那启悟晃了晃茶壶。
“这个人的骨头还真硬啊。”那启悟啧啧感叹:“既然骨头这么硬,那这个人应该是个狠茬子。”
“等来了你就知道是不是狠茬子了。”我这话刚说完,楼上便传来了开门上,扭头朝二楼看去,见于沐之睡眼朦胧站在房间门口。
“你们都醒来了啊。”于沐之打着哈欠手扶栏杆来到楼下,自顾坐在凳子上脸没洗牙没刷就长吁一口气,揉着肩膀不满道:“方不修,你这张床怎么越来越难睡了?以前我还能睡个好觉,昨晚我睡的很不舒服,睡得我肩膀都快痛死了。”
“怪我了?”我指着那启悟拼凑在一起的几张凳子道:“有的睡就不错了,要不改天你也尝试一下睡凳子的滋味儿?”
“算了吧。”于沐之连忙摇头,露出嫌弃的表情:“你的床睡的再怎么不舒服,那起码也是床啊,让我睡在凳子上,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四人围坐在桌子边上,我们三人倒显得自然一些,只有冯建国看起来愁眉苦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老哥,别总是拉个脸啊,生活要充满阳光,就算上天给你再多的苦难,你都要记住,只有微笑,才可以让以后的日子变得更加美好。”
那启悟拍着冯建国的肩膀,咧开嘴巴笑道:“你看看我,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要保持笑容,难道没听说过这句老话吗?爱笑的男孩子运气都不会太差呦……”
这番话差点没让我把刚刚喝进口中茶水给喷出来,没好气看着那启悟翻了个白眼,于沐之更是直接作呕一声,嫌弃道:“那启悟,你还可以再恶心一点吗?就你还男孩子?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哪儿还想个男孩子。”
那启悟老脸顿时一红,尴尬笑了两声:“大美女,你看看你,又正儿八经了不是?我就是想活跃一下气氛而已嘛。”
“还活跃气氛……”
“来了!”
于沐之话未说完,一缕哀怨气息从化觉巷直逼而来,我打断了她的说辞,警惕朝店门方向看去。
“正主来了?”那启悟激动起来,直起身子也朝店门方向看去。
冯建国更是双眼瞪得老大,那双眼睛弥漫出复杂的目光。
在我们几人的注视之下,很快,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出现眼前。
这男人约莫六十多岁,穿着一件青灰色的唐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整体给人一种非常儒雅的感觉。
男人的面色略显苍白,捂着心口艰难前行,每走一步都会一个趔趄,嘴角也会不自然的抽上一下。
从男人身上所携带的哀怨气息以及受伤程度来看,对方正是驱使般若对付冯建国的人。
正主终于出现,我也把举在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
可就在我准备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的时候,一直都惊慌不已的冯建国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冲着男人吃惊道:“是你?”
一个人可以如此疯狂的算计另外一个人,这就证明他们俩必然是认识的。
我虽然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可是却没有想到冯建国的情绪会如此的激动。
那启悟眼睛滴溜溜转悠了一圈,困惑问:“你认识?”
“认识。”冯建国连连点头,面露不安道:“他是我前岳父。”
“啥玩意儿?”那启悟瞪大眼睛,诧异喊了一嗓子。
此刻别说是那启悟了,就连我也露出了震惊之色。
从冯建国找我们处理这件事情开始,我们就时不时会问冯建国有没有的罪过其他人,但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
起初我还天真的相信了他的话,现在看来,冯建国一直都在隐瞒一些事情。
而且这冯建国做出来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伤天害理的,不然他的前岳父也不可能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他了。
“好你个冯建国,纸包不住火了吧?没想到你这家伙竟然这么骗我们!”那启悟恼怒起来,用力在冯建国后脑勺扇了一下。
“那启悟!”我拦住了那启悟,正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们既然选择了帮助冯建国,在事情还未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就不能把矛头转移在他的身上,即便我们已经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也不行。
没有理会不满望着我的那启悟,我拧眉看向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我点头道:“般若是你驱使的?”
“是我!”男人虽然被般若反噬的受了重伤,但声音却依旧铿锵有力,字字掷地有声:“如果不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早就已经死了!”
冯建国激动喊叫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根本就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这么算计我?”
在男人出现之前,那启悟还在宽慰冯建国的情绪,可此刻真相即将大白,那启悟对冯建国的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闭嘴!没听到我大兄弟正在解决这件事情吗?你叽叽歪歪个什么劲儿?”
面对已经暴怒的那启悟,冯建国也不再敢吱声,低头沉默不语。
男人明显是占理的,但我也不理亏,指着冯建国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你是生人,冯建国也是生人,就算你们之间有解不开的恩怨,你也不能用这种伤天害理的方法来对付他。”
“我不能用这种方式对付他?”男人捂着心口剧烈咳嗽两声,嗤之以鼻冷笑道:“你觉得他也算是一个人吗?”
冯建国狡辩道:“我怎么就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我面色阴沉看向冯建国,惊得他一个哆嗦,支支吾吾不敢大声说话。
等场面逐渐控制下来后,我再次把目光投向男人,轻声询问:“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恩怨?”男人冷哼道:“他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抛妻弃子,你觉得这恩怨还不大吗?”
男人这话一出,我眉头一抖再抖,冯建国若只是单纯的抛妻弃子,根本就不可能遭受这样的惩罚,从男人的愤怒程度来推测,冯建国所做的事情并不简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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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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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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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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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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