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怨灵身上确实有怨气弥漫,甚至还会依附在生人身上,要说她并非怨灵,而是出了窍的魂魄,我是看着不怎么像。
“应该是吧。”那启悟刚才还肯定的语气不再那么肯定了,困惑道:“我也不知道你们这一行的规则,反正那个女人的身体确实没有死,还在医院里面躺着呢。”
我低声询问:“哪家医院?”
“我正在来你铺子的路上,等见面再说。”那启悟说完这话便挂了电话。
怨灵还在楼下,我也没有墨迹,穿好衣服就匆匆下楼,打开店门后从铺子内大步走了出去。
化觉巷熙熙攘攘,躲在角落的怨灵看到我出现,面色激动起来,可当准备朝我走来的时候,又生生稳住了脚步。
现在化觉巷行人很多,怨灵本体并没有死去,所以也不能算作真正意义上的怨灵。
但她的身上毕竟还有怨气存在,即便没有伤害生人的想法,若是冲撞了生人,怨气也会过渡在生人身上,这样也会给生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事儿。
从交错而过的行人身前走过,来到怨灵身前,我左右扫视了一眼,确定没有人注意我这边,我低声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情况?”
怨灵本就紧张的面色茫然起来,不安望着我:“方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沉声道:“你并没有死,你现在也不是怨灵。”
“我不是鬼?”怨灵用手捂住了嘴巴,一脸诧异:“也就是说,我还可以活过来?”
“可以这么说。”我一瞬不瞬盯着怨灵一本正经点头。
昨晚让怨灵进入轮回入口的时候,她却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所阻拦在外。
那个时候我就好奇,这种事情是不应该发生的。
现在经过那启悟的打听才知道怨灵的本体并没有死,我这才反应过来,魂魄是没有办法进入轮回入口的,而我一开始并没有把怨灵的底细搞清楚,现在事情既然已经明白,我也就释然了。
“可是怎么回事?”怨灵激动起来,伸手就要抓我的胳膊。
我眼疾手快连忙把手缩了回去,可因为我的这个动作太过迅猛,让不少从我身边走过的行人投来了瞩目。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我赶忙恢复自然,让怨灵就在这里等着我,我则转身来到铺子门口把店门关上。
那启悟说他正在来化觉巷的路上,既然还没有出现,那就还在路上。
一会儿避免他这个大嗓门在铺子里面大呼小叫,我决定和怨灵在化觉巷街口等着,顺便让那启悟开车载着我们去医院。
对怨灵使了个眼色,我也没有理会她有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就大步朝街口走去。wWW.ΧìǔΜЬ.CǒΜ
事实证明,这怨灵还是挺明白我的想法,匆忙忙跟上我的脚步。
一路无言,刚来到化觉巷街口,就看到那启悟驱车疾驰而来,稳稳停在了马路边上。
“别熄火,上车讲。”见那启悟要下车,我抢先打开车门钻了上去。
等怨灵也跟上来后,我关了车门拧眉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就我在电话里面说的那事儿啊。”那启悟忌惮的看了眼怨灵,小声道:“昨晚我和你分开后就给朋友打电话了,他天还没亮就告诉了我这个女人没死,还在医院里面躺着,我也没有细问就挂电话来你这儿了。”
我点头催促道:“那就别愣着了,我们现在过去吧。”
“成!”那启悟应了一声,一脚油门就朝前驶去。
怨灵对自己的身份是一概不知,这一路上我也没有过分询问她其他事情。
等来到医院门口,我刚刚打开车门,手机铃声便不适宜响了起来。
让火急火燎的那启悟先等一下,我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见打来电话的是一串陌生号码。
此刻我迫切想要搞明白怨灵的事情,本来不想接通电话,但又担心对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最终还是将其接通。
电话刚放在耳边,那边传来一阵激动的声音:“方先生,是我,冯建国。”
“冯建国?”对方如此自报家门让我狐疑起来,我快速在脑中回想自己认不认识一个叫做冯建国的人,可足足回想了一遍,还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
这名字虽然没有听说过,但这缕声音却非常耳熟。
很快,我就反应过来,这自报家门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来我铺子的那个倒霉男人。
冯建国着急解释:“方先生,是我啊,你忘了吗?”
“记得。”确定了对方的身份,我不免有点紧张。
昨晚让冯建国离开的时候我交付给他一枚黄纸包,这三天时间还没到他就打电话过来,看来倒霉事儿已经开始发生了。
我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和,朝那启悟看了一眼,见他一脸焦急望着我,便低声问:“怎么了?”
冯建国带着哭腔回应道:“方先生,我早上又倒霉了。”
我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怨灵并没有死,而是成为了植物人在医院里面躺着,在来到医院门口,冯建国这通电话就打了过来,要命的是他还不一口气把话给说明白,好像是故意吊我胃口一样。
我虽然有点生气,可还是尽可能的压制住心中的不满,低声问道:“你先别着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上班的时候在人行道上走的好好的,突然从马路上冲过来了一辆车,要不是我闪躲的及时,我现在已经被送到医院里面去了。”冯建国说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不容易躲过了那辆车,我寻思着去台阶那坐着压压惊,可还没走过去,从头顶就掉下来一只花盆,幸亏我当时双腿是软的走的慢,不然要是稍微快一步,我就被砸死了。”
我没有顾及这些,轻声问:“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好像看到了吧……”冯建国的语气也不是很肯定,但很快又连忙确定道:“我看到了,当时闪躲那辆汽车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司机的眼睛被一双手给遮住了……”
冯建国说到这里,声音开始颤抖起来:“那只花盆落在地上摔碎的时候,我也朝上空看了一眼,发现在楼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人影,那时候距离虽然很远,但我还看到那个人影冲着我裂开嘴巴笑了。”
冯建国遭遇这一系列的事情确实是不干净的东西在折腾,但是在他身上除了身边这个怨灵之外,我再就没有察觉到任何怨气,由此看来,这个折腾冯建国的东西隐藏的很深。
在我犯难的时候,冯建国压着声音颤抖叫道:“方先生,怎么办?我是不是真的被鬼给盯上了?”
稳住冯建国的情绪,我叮嘱道:“我手头还有一些事情,你就呆在原地不要乱跑,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过去找你。”
冯建国哭着央求道:“方先生,求求你快点,我不想这么稀里糊涂的死掉啊。”
“我知道了,你先等着,我很快就过来。”避免在冯建国身上浪费时间,我匆匆挂了电话,对那启悟使了个眼色,让他带我们去医院找怨灵的本体。
要说那启悟的朋友手段确实了得,半宿的功夫非但把怨灵的来历搞明白了,甚至连所在哪个病房都打听的明明白白的。
进入医院我们顺着电梯来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口,刚刚稳住脚步,就看到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失魂落魄的中年妇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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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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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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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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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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