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着跪在楼梯口的妇女,我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此刻我就站在妇女近前,她的面相并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刚才我的手触碰到她的衣服时,却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冰凉的寒气。
这股寒气来的并不正常,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会散发出来的气息,而且我处理了这么多的怨灵,也可以感觉到这并非是怨气,因为寻常怨气根本就不能进入我这家铺子,而是会被这满屋的佛力阻挡在了外面。
但此刻从妇女身上弥漫出来的气息明显不同寻常,若是没猜错的话,这股气息正是煞气。
生人身上带着煞气也不是罕见的事情,但凡身上携带煞气的人都是那种心狠手辣的类型,可这个妇女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那种平易近人的主儿,这煞气的来源让我有点犯难。
舔着嘴唇,我也不好再去搀扶妇女,而是一脸不解望着她。
“方不修,你这人怎么了?怎么不把大姐搀扶起来呢?”于沐之连忙跟了下来,埋怨的瞪了我一眼,缠着妇女的胳膊将其拉扯起来。
于沐之这套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没有任何停顿,看来是没感觉到从妇女身上弥漫出来的杀气。
“大兄弟,你咋了?”那启悟也来到我身边,疑惑望着我犯难问:“怎么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回过神来,我连连摇头,眯起眼睛看着依旧哭得是梨花带雨的女人,轻声询问:“大姐,你先被哭,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妇女哽咽点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依旧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哭哭啼啼的样子让我心里面难免有些不满,来到我铺子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是为了让我解决怨灵作祟,这象征性的哭上几声我也能理解,但哭得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让我有点上火了。
干咳两声,我也没有再去追问,而是自顾的坐在太师椅上,静静看着店门外面。
妇女哭声不止,从店门走过的行人纷纷朝铺子内注视而来,那看热闹一般的目光让我还有点不是很自在。
长叹一声,扭头朝妇女瞥了一眼,见她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哭得更凶,我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冲着那启悟使了个眼色。
得到我的示意,那启悟吸了口气,搓了把脸后就冲着妇女沉声问道:“我说大姐,你稍微哭上两句意思意思也就行了,照着你这个哭法我看你们家的事情是不想得到解决了。”
“不是,我想解决,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妇女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频频摇头后用袖子擦着眼泪,抽噎道:“我只要一想起我老公的样子我就控制不住了。”
“什么样子?”那启悟吊儿郎当的抖着腿,泛着嘀咕问:“难道变形了?”
“没有。”妇女连忙摇头,但很快又改口道:“不过也和变形差不多了。”
我虽然不是个八卦的人,但妇女这番话却勾起了我的好奇。
我来了精神,拧眉一瞬不瞬盯着妇女,用手轻轻敲了敲桌子,低声询问:“现在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xiumb.com
妇女又擦了把眼泪,紧张道:“我老公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夜之间身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毛发,而且还散发着一股恶臭味。”
“他娘的。”那启悟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搓着胳膊道:“这画面虽然不是很恐怖,但我怎么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呢?”
于沐之眼睛滴溜溜转悠了一圈,脑洞大开道:“不会是要变成狼人了吧?”
“别用西方那一套说这种事情。”我面色阴沉,不满瞥了眼不着边际的二人,低声道:“生人身上长出这么多毛发并不是寻常的事情,这里面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
“方先生,这里面有鬼的。”妇女对我的总结非常肯定,着急道:“我老公就是撞鬼了。”
我点了点头,端起茶壶递给那启悟,在他接水的功夫,我轻声问:“大姐,你现在再怎么紧张也没用,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或许我可以找到问题所在。”
“嗯。”妇女抿着嘴巴重重点头,哽咽了两声后才道:“我老公从半个月前开始,每天晚上凌晨都会头痛,每晚都会持续一个小时,在头痛的时候身子也会奇痒难忍,每次都会把身上抓的皮开肉绽。”
正接着开水的那启悟扭头看向我,诧异道:“大兄弟,这邪乎了啊。”
我面色凝重,正要开口,于沐之抢先询问:“你老公该不会有什么疾病吧?”
“没有的。”妇女连忙摇头:“刚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为此还去了好几家医院,可是都没有查出任何问题。”
“那为什么皮肤会痒呢?”那启悟犯难问道:“不应该是皮肤病引起的吗?”
“皮肤瘙痒是为了给身上的毛发腾出一些地方出来。”见那启悟端着茶壶过来,从他手中接过后给几人倒了一杯清茶,我看向妇女沉声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自从你丈夫身上长满了黑毛之后,晚上头就不是很疼了吧?”
“是的。”妇女用力点头,用力擦了把脸颊上还没有完全干涸的泪痕:“他的头不疼了,皮肤也不瘙痒了,但时不时会消失半天时间,回来后身上会有恶臭味,而且这股恶臭还洗不干净。”
我若有所思点头问:“你老公消失这段时间去了什么地方?”
妇女频频摇头:“我不知道,我老公回来之后对离开的事情没有任何印象。”
“这样。”我囔囔一声,这事情单从妇女口中确实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深吸一口气,我咂吧着嘴巴,若是想要搞明白来龙去脉,看来要找这个她老公好好问问才可以。
“大兄弟,这件事情怎么和那个湖里的小子长鳞片有点相似呢?”那启悟摇头晃脑道:“一个是长鳞片,一个是长黑毛,这难不成是一个原因?”
“不清楚。”我长吁一口气,寻思了一番后轻声道:“得去看看才能搞得明白。”
“那还等什么呢?”那启悟拍了拍手,冲着我们催促道:“既然事情都找上门来了,我们干坐着也搞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去看看呗。”
我的腹中虽然还有些饥饿,但在那启悟的起头下,妇女一脸激动望着我,让我也不好再去说别的。
点头后我将茶水一饮而尽,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点头道:“过去看看吧。”
“方先生,太谢谢你了。”妇女不再悲伤难过,而是一脸的激动,仿佛我可以分分钟把她老公的事情搞定一样。
对于任何事情我都不能打包票,为了不让妇女有太强的落差感,我轻声道:“这事情我也不能确定能不能处理,所以这次只是过去看看情况,如果帮不了,你也只能另请高明了。”
“没问题的。”妇女重重点头,连忙道:“都说方先生非常厉害,只要你肯过去,就一定可以帮我的。”
“希望吧。”我不知道这个妇女是从什么地方打听到的我,更加不知道她对我的这种迷之自信是从哪儿来的,总之她对我的这种期待让我感觉压力很大。
妇女老公的事情有点特殊,生怕真的和那个身上长鳞片的类似,我也不敢掉以轻心,从货架上拿起了镇灵刀,便锁上了店门,和几人朝化觉巷外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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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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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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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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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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