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语瞥了他一眼:“你觉得以目前的局势来看,我可能知道吗?”
“嘿,也是。”那启悟摸着后脑勺干笑一声,又看向瘫坐在地的汪大强没好气道:“你就别跟没了骨头一样了,赶紧说说是谁把这两根桃木钉带过来的。”
“我不知道啊。”汪大强着急摇头,瘫坐在地的仰起头,可怜巴巴望着我们:“这桃木钉肯定不是我拿回来的,这种东西看着就不是普通玩意儿,就算让我拿我也不敢拿啊。”
“谁说是你拿的了?”那启悟没好气叫道:“你这家养殖场难道就你一个人吗?会不会是其他人故意这样做的,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给搞死?”
汪大强连忙辩解:“不可能的,我这家养殖场就我一个人。”
“就你一个人?”这话让我皱起眉头,汪大强一个人经营着这个规模不大不小的养殖场,也确实够可以了。
在我质问般的目光下,汪大强舔着嘴巴点头:“就我一个人,还有黑子陪着我。”
“黑子?”那启悟冷笑一声,鄙夷道:“还说你一个人?这黑子又是怎么回事?”
汪大强一脸无奈,苦笑道:“黑子是我养的一条大狼狗。”
那启悟翻了个白眼道:“我们现在问的是人,你怎么提起狗来了?”
这黑子虽然无关紧要,但我听到后却觉得有些不大正常了。
按理来讲,这种大型犬都是看家护院的,汪大强离开养殖场去找我们,那这里就空无一人,必须要让狗在养殖场自由活动,以防止一些心术不正的人。
但是我们从进入养殖场到现在,别说看到狗的踪影了,就连一声狗叫声都没有听到。
想到这里,我低声询问:“黑子在哪里呢?”
在我的询问下,汪大强也是一愣,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是啊,黑子怎么不见了?以前我回来的时候它都会非常热情的围着我转的。”
那启悟连连挥手打断了我们俩的说辞,用看待神经病的表情望着我略带不满问:“我说你们俩是不是魔怔了?我们现在研究的是什么人把桃木钉带过来的,一个人提起狗也没什么,怎么两个人都开始了?”
我冷哼盯着他道:“你还想不明白吗?”
“想明白什么?”那启悟好像呆傻般歪着脑袋茫然望着我,不过很快,他弥漫的眼神逐渐透出了一抹精光,下一秒就直起了身子,激动喊道:“大兄弟,你是说,这两根桃木钉是黑子带回来的?”
那启悟果然还是有点慧根的,我满意点头:“确实,没猜错的话,黑子已经被怨灵蛊惑,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汪大强,既然黑子将桃木钉带了回来,只要找到黑子,那怨灵所在就可以搞明白了。”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那启悟拍了一下脑袋,下一刻又犯难起来:“大兄弟,你这么说我能理解,但你说这鬼……不是,这懂得邪术的人为什么不去找别人,非得找汪大强呢?”
我双手负于身后,沉声道:“替身换命的话,汪大强必须和怨灵的生辰八字一样,并且骨重也是一模一样,若是两者有稍微一丁点诧异,怨灵只会占据汪大强的身体,无法借助他子孙后代的福运。”
那启悟若有所思点头:“照这个意思来讲,汪大强自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是为这个鬼准备的?”
我点头回应:“可以这么理解。”
“我竟然是为了一个鬼准备的?”汪大强近乎崩溃,刚才还稍微清醒点的他此刻被一个接一个的重磅消息击中,整个人精神状况极其不好。
他这种样子我也能理解,一个老实本分的人突然遭遇这种事情,若是承受能力稍微差点,此刻怕是已经疯掉了。xǐυmь.℃òm
汪大强现在心理防线已经崩溃,魂魄有点动摇,为了能让他正常起来,我划破手指挤出鲜血朝他的眉心点了过去。
方家鲜血不但对怨灵有克制性的作用,还可以将人的魂魄稳固在身体里面。
血液很快就隐入了汪大强的眉心处,刚才还有点癫狂的汪大强也逐渐平复下来。
安静后的汪大强没有了刚才的那么激动,而是双眼呆滞的仰头望着我,对视良久后,他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激动望着我紧张问:“方先生,难道我真的是为了那个鬼准备的?”
“说的什么屁话?”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启悟就不爽哼道:“如果没碰到我大兄弟的话是这样,但我大兄弟现在在这里,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把你的身体给占了!”
那启悟这话说的是雄赳赳气昂昂,听得汪大强也为之一振。
他连忙看向我,慌忙问:“方先生,是这样的吧?你一定会救我的,只要你在这里,我就不会死的。”
“放心好了,我会尽一切手段来帮助你的。”我点头轻声回应,眼下如果一直都揪着这件事情必定会耽搁不少时间,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黑子,才可以确定怨灵在什么地方。
当我询问黑子现在去了什么地方时,已经振作起来的汪大强又开始茫然起来:“我不知道,黑子以前一直都在这里的,我也不知道它去了什么地方。”
我眯起眼睛摇了摇头,正要开口,一缕‘呜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但凡在农村待过的人都能分辨出来,这种叫声正是狗在受伤时发出来的声音。
“大兄弟!”那启悟警惕起来,急忙跑到了房门口朝外面扫视一圈,扭头冲着我激动叫道:“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来枕头,汪大强的狗好像回来了。”
“黑子回来了?”汪大强激动起来,急忙就朝外面跑去。
这两根桃木钉若真是黑子带回来的,那它肯定和怨灵有过接触,身上也会沾染怨气,汪大强之所以会生出脓疮,正是因为怨灵将怨气打入了他的身体里面。在怨气无法正常从体内排出的情况下,便会以脓疮的方式外泄。
要是汪大强和黑子触碰,势必会再次让怨气侵入身体,到时候体内怨气越多,对他的性命越是有威胁。
还没来得及止住他,汪大强一溜烟已经冲了出去。
我不敢怠慢,连忙也跟了上去。
刚刚从房门出去,就看到在满是泥土的院子内,半趴着一只浑身是血的黑狗。
“黑子!”汪大强和这条狗的关系确实很好,看到黑子变成了如此样子,悲痛大喊一声,就朝黑子快步冲了过去。
黑子浑身鲜血,受伤颇重,作为主人的汪大强这么关心黑子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看到汪大强伸手就要触碰黑子的时候,我冷喝一声,大声喊道:“别碰!”
在我的怒喝声下,汪大强猛地止住动作,扭头望向我悲痛喊道:“方先生,黑子回来了,可是它变成了这样子,我不能对它不管不问啊。”
我面色难看,寒声道:“你如果想死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有。”
“我会死?”汪大强哆嗦一下,连忙把探过去的手缩了回来,再次看向黑子,他如同躲瘟神一样慌忙后退数步。
果然,人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不管对自己多么重要的东西都可以不顾。
“呜呜……”
黑子从喉咙内发出一阵鸣叫声,可怜兮兮看着汪大强,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的主人竟然会如此躲避自己。
黑子虽然是畜生,但毕竟也是一条生灵,而且想要找到怨灵所在,我们就必须借助黑子才可以,我也不能任由其这般下去,挪动脚步就朝黑子走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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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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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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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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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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