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朝盆子看了过去,就发现盆子已经四分五裂,里面的泥土也四散而去,不过在这泥土的正中央,却出现了一截约莫有小臂长,手腕粗的木桩。
“大兄弟,刚才怎么了?”那启悟也被吓得够呛,一脸震惊望着我。
伸手让那启悟先别过来,我拧眉看向汪大强,刚才的声音是个人都会紧张,汪大强也不例外,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正盘膝坐在地上瑟瑟发抖,不过那只公鸡倒是跟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依旧呆在原地轻微颤抖。
“别动!”我面色难看,止住了汪大强的动作。
眼下莫名其妙的发生这么档子事儿肯定有点问题,汪大强身上的脓疮转移了几个,要是他稍微动弹一下,那转移的脓疮非但会重新回到他身上,搞不好还会成倍数增长。
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我将汪大强手上的红绳解开,这才松了口气:“行了,你先起来。”
不再把中心集中在汪大强身上,我眯眼朝泥土里面的木桩瞥了一眼,看向那启悟问:“刚才你找泥土的时候没看到这根木桩?”
“没有。”那启悟频频摇头:“我是用手把泥土捧进盆子里面的,别说这么粗的木桩了,就是一根小拇指粗的木棍我都给扔出去了。”
“奇怪!”我狐疑一声,小心翼翼朝木桩走了过去。
这根木桩不是那启悟放进盆子里面的,但却突兀的出现在泥土内,看来刚才的炸响和这根木桩有一定的关系。
舔着嘴唇,我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伸手把木桩四周的泥土朝边上拨开。
当木桩不再被泥土掩埋后,我这才看得清楚,这根木桩是插在地面上的。
“他娘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那启悟怪叫问道:“大兄弟,怎么会莫名其妙多出这么个东西出来的?”
“不清楚。”我面色难看摇头,念诵了三遍清心咒后伸手抓住木桩手腕用力,将其从地面拔了出来。
木桩刺入地面并不是很深,也就五六公分而已,延伸进入地面的部分被利器削过,非常尖锐,而且尖锐的这一头还有层暗红色的痕迹,占据了整根木桩的三分之一。
“桃木?”我嘀咕一声,眉头越发紧皱起来。
“大兄弟,桃木钉?”那启悟好奇望着我。
“是的。”我点头回应,我在农村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桃木和其他木头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而且在这一行摸爬滚打了这么长时间,更加不可能看错。
那启悟摸着后脑勺嘀咕起来:“他娘的,这就奇了怪了,桃木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把桃木钉那处暗红色的部分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儿弥漫而来。
猛不丁,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脑中萌生出来。
在没有确定下来,我也不敢制造紧张气氛,对那启悟点了点头,让他去准备一碗清水过来。xǐυmь.℃òm
我的严肃表情让那启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没有废话,连忙就朝房间走去。
很快,他端着一碗清水赶了过来,我用镇灵刀小心翼翼把桃木钉上的红色痕迹刮了下来,将粉末放进了水里面。
近乎是粉末融入水中的瞬间,本来还没有任何颜色的清水很快就变成了淡红色,随着粉末的越来越多,水渍也越发的通红,如同鲜血一样。
“我靠!”那启悟眼睛瞪得老大,震惊叫道:“大兄弟,这他娘是血?”
“是血。”我也有些震惊,不可思议看向桃木钉,又把目光朝那启悟和汪大强扫了一眼,见二人一脸吃惊望着我,我最终才看向碗中的血水,低声道:“事情有点邪乎了,这怨灵生前死的蹊跷啊。”
“啥意思?”那启悟话赶话问:“大兄弟,就凭这根桃木钉你就能看的出来?”
“看得出来。”我面色不自然点头:“桃木棒本就是辟邪的物件,但是从来都没有人为了辟邪,把桃木棍制作成桃木钉的。”
“好像还真是这么个意思。”那启悟若有所思点头道:“那你说这为什么要制作成桃木钉呢?”
“镇魂。”我面色难看盯着桃木钉道:“这种方法虽然极端,但治标不治本,但凡有怨灵作祟,只要找到怨灵的本体,将桃木钉钉入怨灵的尸体中,如此一来怨灵便会被锁进身体里面,桃木钉若是不被拔出,那怨灵就会一直拘禁在身体内承受堪比魂飞魄散的痛苦。”
那启悟紧张问:“可这根桃木钉出现在这里,就不可能出现在尸体身上,这么说来,那只被锁在尸体里面的鬼已经出来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如此。”
我面色忧愁,扭头看向汪大强。
在我的目光下,汪大强哆嗦了一下,吃力吞着唾沫惶恐问道:“方先生,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都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那启悟没好气呵斥起来:“这鬼都已经找上你了,你竟然还说不知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真不知道啊。”汪大强声音颤抖的非常厉害:“我这个人不喜欢和其他人打交道,不然也不可能一个人呆在这里了。”
这座养殖场四周确实没什么人烟,而且汪大强也说的是可怜兮兮,但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表面,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谁都不清楚,所以也不能完全相信汪大强的话。
抿着嘴唇,我皱眉寻思了起来。
这怨灵的目标非常明确,是奔着汪大强来的,由此可以看出,汪大强必定和怨灵有过一些过节。
而且刚才我试图把汪大强身上的脓疮转移到公鸡身上,却遭到了怨灵的阻拦,对方甚至用桃木钉把盆子给毁了,这看似是在挑衅,又像是在给我留下某种线索。
汪大强的事情暂且不提,倘若真是我所想的这样,那么在桃木钉上一定有什么线索才是。
想着我再次把目光投向桃木钉,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却并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刚才还激动了一下,此刻不免有点失望,就在收回目光的时候,我随手反转了一下桃木钉,就看到在桃木钉另一端的截面上,出现了一个非常小的字痕。
这个字痕是用小刀雕刻上去的,虽然很小,但凑近一看,还是可以看到上面写着的是‘土’字。
“土?”我不由自主嘀咕起来,越发搞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大兄弟,你怎么又开始自言自语了?”那启悟着急上火起来:“先想想办法怎么搞定这件事情。”
我没空理会那启悟,脑子里面全都是关于这个‘土’字的事情。
桃木钉镇魂我可以理解,但是在上面雕刻一个‘土’字,可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用力皱着眉头,我迫使自己好好回想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一番思索下来,我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长叹一声,我失望不已,就在不知从什么地方寻找突破口的时候,猛不丁,一股怨气波动从房间方向弥漫过来。
怨气出现,就预示着怨灵已经出现。
我心里一颤,急忙扭头朝房间看去,反手握紧镇灵刀,沉声道:“怨灵出现了!”
在我说完瞬间,汪大强仿佛见了鬼一样面色惊恐朝我奔来,那启悟虽然面色难看,但也算镇定。
“看着他!”我对那启悟使了个眼色,一个箭步就朝房门口冲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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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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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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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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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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