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吁了口气,我抿着嘴巴轻声问:“那个男人为什么会跪在医院门口哭?”
“听说他的女朋友失踪了,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就是那座医院。”那启悟皱着眉头长叹一声:“大兄弟,这些线索已经足够证明到底怎么回事儿了,这个开发商可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就连我爹妈都得给他一些面子,我们根本就没胜算的。”
“怎么就没胜算了?”于沐之不爽拍了一下桌子,没好气道:“那启悟,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那个嫉恶如仇的那启悟去哪儿了?”
“哎呦,我的大美女,你能不能小点声啊?”那启悟激动起来,连忙起身来到店门口朝四周张望起来。
在化觉巷那启悟就是皇亲国戚一般的存在,能让他如此紧张的事情,必定不同寻常。
“小点声。”我对于沐之摇了摇头,见那启悟又折了回来,我拧眉问道:“那个男人最后怎么样了?”
那启悟耸肩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从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情来看,肯定是完犊子了。”
长吁一口气,我眯起眼睛一瞬不瞬看着于沐之。
“方不修,你看着我干什么?”于沐之紧张起来,身子不由自主扭动了一下,不自然的在脸上摸了摸:“我脸上没什么东西吧?”
“没有。”我摇头回应,一本正经道:“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我们冒冒失失答应何海俊的这个委托就不是明智之举。”
“怎么这么说?”于沐之挺聪明的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我舔着嘴唇解释道:“何海俊说他想把刘晓亚的东西交给移植刘晓亚心脏的女人,以此来想让我们打探到这个患者的地址,可是结合那启悟的这番说辞,若是刘晓亚真的是被害死的,你说我们找到了这个患者后,何海俊会干什么?”
“应该不可能真的交给她什么东西。”于沐之对自己的这个说法非常满意,点了点头后面色突然难看起来,望着我紧张问:“方不修,何海俊还不会是想要杀了这个患者吧?”
我点头道:“如此看来,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这么说来,我们又被人……不对,又被鬼给算计了?”于沐之一脸懊悔,忧愁道:“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怂恿你帮何海俊了。”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与其懊悔,倒不如搞明白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并没有任何责怪于沐之的意思,答应下这件事情和于沐之并没有任何关系,都是我的决定。
那启悟悠悠叹息:“大兄弟,我劝你还是告诉那个叫什么何海俊的鬼,就说你们找不到,这事情你们也就不用掰扯了。”
“不行!”我果断摇头:“何海俊为了找到那个患者连这种说辞都用上了,如果我拒绝,他肯定会找其他人的。”
“找就找呗。”那启悟不以为然摆手:“这块山芋太烫手了,你根本就接不到手上,反正头铁的人不少,拒绝之后这事儿也就和你没有关系了。”
我面色严肃,一本正经摇头道:“事情可不是你理解的这样,如果我没遇到这事情,就算何海俊找到别人追查到那个女人的下落选择报仇,这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我既然已经碰到了何海俊,就已经结下了因,后面的果也必须由我来解决。”
那启悟叹息连连,语重心长道:“大兄弟,我知道你对付鬼的手段厉害,可这次要对付的是人,而且还是个大佬级别的存在,连我们那家都不敢硬扛,你还是算了吧。”
那启悟虽然说的是大实话,但我却并不苟同:“不管一个人有多厉害,但只要他是个人,就已经有弱点的。”
“对!”在我掷地有声的话语下,于沐之也附和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这个人既然背景不小,那肯定结了不少的梁子,我就不相信他没有见过鬼!”
“咦?”那启悟突然眼前一亮,拍了一下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你们不说我还想不起来,这一提起,我倒是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我好奇问:“什么事情?”
那启悟眯起眼睛,寻思了一会儿道:“开发商的情人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
“嗯?”我狐疑起来,让那启悟说详细点。
他抿了口清茶,接着道:“这也是我听朋友提起的,那个开发商的情人有时候晚上会梦游一般一声不响的坐在楼梯拐角,而且还会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突然就来到墙角一个劲儿的用脑袋撞墙。”
于沐之好奇问:“癔症了吧?”
那启悟连连摇头:“不是癔症,听说是被鬼给缠上了,正常的时候也会一惊一乍,有次和开发商正在吃饭,突然就指着角落说有个浑身是血的孩子。”
于沐之猛地看向我:“真见鬼了?”
她的动作过于猛烈,还吓得我一个哆嗦。m.χIùmЬ.CǒM
为了不让自己太过失态,我吸了口气道:“应该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女人曾经应该打过胎儿,所以才会看到那个满身鲜血的孩子。”
“喏,这不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吗?”于沐之拍了拍手,娇笑道:“只要我们可以借着这件事情和那个女人接近,不就可以搞明白那颗心脏的事情了吗?”
于沐之这番话倒是点醒了我,这个法子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看向那启悟,我正想开口,他就泼了盆冷水道:“我劝你们还是收起这个想法吧,为了这件事情,那个开发商找到了不少人,可没有一个人能解决的。”
于沐之双手叉腰,不满问:“那启悟,你这话什么意思?方不修的实力你是看在眼里的,难道还不相信他能解决吗?”
那启悟不满起来,连忙道:“我当然相信我大兄弟了,就算全世界的人不相信,那我也会相信的。”
于沐之骄哼道:“那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生怕二人又抬起杠浪费时间,我挥手道:“别这么说那启悟,他这么说一定有自己的顾虑,先让他把话说完吧。”
于沐之骄哼道:“行,我就看看他能说个什么出来。”
那启悟苦笑摇头:“大兄弟出马肯定可以搞定,就是那种人不好接近,之前找到的风水先生都是从外地请过来的一些大师级别的。”
“这有什么?方不修可比那些沽名钓誉的风水先生强多了。”于沐之不以为然道:“让你能搭得上关系的朋友引荐一下,这事儿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那启悟一脸难为,可在我和于沐之一本正经的目光下,又不好说别的,只能轻叹道:“那行吧,我试着联系联系,能不能成功我就不能肯定了。”
要说那启悟的关系网也挺不错,打了近乎有半个钟头的电话,等电话挂断后,那启悟唉声叹息:“大兄弟,我托好关系了,下午过去看看,不过这事儿你们可得想清楚,我真不希望你们掺和进去,这可是一滩浑水。”
“我有分寸的。”我挤出笑容道:“不过你也放心,我不会让你夹在里面为难的。”
“瞧你说的什么话。”那启悟紧咬牙关,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咧嘴道:“我虽然不喜欢和那样的人接触,但为了你们,我也豁出去了,又不是去死,没什么大不了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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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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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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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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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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