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启悟不解问:“那为什么要把人埋在湖里面呢?”
“我在村尾说的那些话你都忘了吗?”我冷笑着瞥了眼那启悟,接着道:“这座村子内的所有人都是给大妖准备的,有人察觉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把尸体下葬在阵眼位置,目的就是为了镇住村子,以此和大妖抗衡。”Χiυmъ.cοΜ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啊。”于沐之点头附和道:“尸体埋进湖里面以后,湖中的水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了,如果大妖和水有关系的话,那一切也都可以说的通了。”
于沐之这个解释和我的猜测倒有些遥相呼应,搞不好这所谓的大妖真的是蛟龙。
我抿着嘴巴思量片刻,那启悟犯难起来:“可为啥这个老陈死了之后,村子里面又开始出现奇怪的事情了?”
“因为有人想要破了这个局。”我眯眼沉声道:“有人设局自然就有人拆局,老乞丐的恶念就是这个拆局的人,想必他一定是把大妖束缚在这里,又用整个村子的人作为给养,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大妖出世,他再将其吞噬。”
“这他娘也太狠了吧。”那启悟捂着嘴巴露出震惊之色:“老乞丐的恶念竟然这么阴险,也太他娘的不是个东西了。”
“一切都需要从立场来看。”我并不赞同那启悟的这个说法,也并没有帮老乞丐恶念说话的意思。
如果站在我们这个角度,老乞丐的恶念所做事情确实非常阴险,但若是站在他的立场来看,为了可以彻底脱离本体,也只能用这个办法来实现了。
所以这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错,也没有绝对的对,一切就看对方是从哪个角度去看待问题的。
那启悟咧嘴不满道:“大兄弟,你说的这什么立场我不清楚,但用一个村子人的性命来完成自己的计划,这就是丧心病狂!”
我也没有和那启悟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眯眼看着刘大爷。
刚才那启悟的嗓门虽然不小,但刘大爷似乎并没有听到一样,依旧静坐在石凳上仰头看着天际的繁星。
良久过后,一阵清风吹过,于沐之打了个冷颤,急忙转身:“光顾着听你们讲话了,我都忘了锅里面还有稀饭呢。”
看着于沐之进入厨房,我轻吁一口气,凝重道:“当初看破了这个局的人用一具尸体拆了这个局,但老乞丐的恶念却用老陈的尸体以及村碑重新布下这个局,想要搞明白这大妖怎么回事儿,我们只能去一趟老陈坟头看看了。”
“走,现在就去看看!”那启悟现在心头正热,起身就吆喝着出门。
我拦住他,指着挂在天际的月亮道:“你省省心吧,现在已经晚上了,你跑去能看出个什么出来?要是恶念在那边已经布下了埋伏,我们过去非但不能搞明白怎么回事,很可能没办法回来。”
“那咋整?”那启悟略有不满。
“等明天天亮我们再过去。”
把那启悟的不满压了下来,于沐之也端着稀饭出来,我们将就着喝了点稀饭后,便在刘大爷的安排下进入了一间满是灰尘的房间内。
刘大爷的家事我并没有时间打听,不过在收拾房间的时候,从于沐之的口中我才知道,刘大爷也是个可怜人,妻儿都是那八十一个死者中的一员,自己孤苦伶仃生活了这么久,对那个拆了龙王庙的人是恨之入骨。
我也能理解刘大爷心中的痛苦,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儿莫名其妙成了别人的替罪羊,就算是个人心里面都不好受的。
房间内虽然没有取暖设备,但农村的土坯房要比城里面的房间暖和很多,加上我们三人在一间屋子内,单靠体温就足够让房间暖和。
这一宿我睡得倒还挺好,从来都不在心里面搁事儿的那启悟倒是异常不满,就算躺在土炕上也是直哼哼,看他这阵势恨不得现在就去村后土山上把事情搞明白。
我并没有理会那启悟情绪,没有了他的呼噜声,我们睡得倒也舒坦。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早早起来,这次前往土山是在和老乞丐的恶念博弈,虽然我的手中有老乞丐用头发编织的绳索,但老乞丐的恶念毕竟手段强悍,如果这唯一的依仗无法对付他,必定会将恶念逼怒,到时候我们也很难全身而退。
我本不想让那启悟和于沐之跟着我过去,但二人是死活都不同意,甚至还说出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的话来,让我是感触颇深。
在二人一本正经的表情下,我最终也只能妥协,那启悟虽然是一丁点忙都帮不了,可于沐之体内有血龙,若是关键时刻血龙出体,或许还可以让我们免遭一死。
匆匆吃完早饭,让刘大爷在家等着我们,我们拿上了锄头铁锹就朝村尾赶去。
昨天来的时候整座村子内就看到了刘大爷一人,这大清早前往村尾的路上,却看到了好几个村民。
这些村民都和我料想的一样,老弱病残,没有一个是可以独当一面的青壮年。
“哎,真是可悲啊。”那启悟感慨连连:“好好的村子硬是被祸害成了这副样子,这些老人也实属可怜,明知等待自己的是死路一条,却还是要留在这里。”
于沐之也抒发着感想:“在一个地方生活了一辈子,早就有了感情了,况且这些老人都年事已高,就算离开了村子,也只能多活几年,还不如把最后的时间都留给生养自己的地方呢。”
这俩人的话让我是感触颇深,但当下是解决大妖的事情最为要紧,只要把这件事情顺利解决,那村子就会恢复如初,离开村子的村民也会陆陆续续回来。
早上寒气很重,村尾的枯草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白霜,老远看去就好像下了场大雪一样。
看着土沟内十多米高的土山,我使劲儿吸了口寒气,紧了紧手上的铁锹,对二人点头道:“一会儿上土山的时候小心一点,阵眼所在,必定不是寻常之地,稍有不慎搞不好就会遇到难以解决的麻烦。”
那启悟拍着胸口保证道:“大兄弟,你只管大胆的往前走,我们俩就跟在你身后,保准不会折腾出任何麻烦来的。”
我拧眉看向于沐之,她并未开口,只是重重点头,却比那启悟这一番慷慨陈词来的更有说服力。
沿着蜿蜒小路顺利下到土沟地步,穿过茂密枯草来到土山脚下,我仰头打量起来。
这座土山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来过人了,通往土山的小路也被草丛所覆盖,只能隐隐看到一条小路蜿蜒而上。
土山面积不小,小路也不是很陡峭,一路向前,几乎是每走十步我都要停下来感受一番,确定没有危险这才敢继续向前。
十多米高的土山,我们足足用了十多分钟才来到山顶,感受着呼啸而来的冷风,稳住身子后,我一眼就看到在面积足有百十平方的土山山顶,出现了一座半米高的土包。
“老陈的坟头吧?”那启悟好奇询问。
于沐之气喘吁吁,还不忘嘲讽道:“你这不是开玩笑吗?这不是老陈的坟头是什么?”
那启悟倒没有和于沐之狡辩,不解问:“正常坟头不应该很大吗?怎么老陈的坟头就只有这么点大?”
“我哪儿知道。”于沐之不满抛给那启悟一个白眼,强行解释:“老陈死的时候只剩下半截身子,可能这个坟头也是在和他遥相呼应,故意弄得这么点大。”
“不是这个原因。”我面色凝重,盯着坟头低声道:“这坟头上的土被人扒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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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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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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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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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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