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干什么呢?”于沐之摇头轻叹:“在柳江原的眼中,方不修是他的外甥,他这个做舅舅的可能没有必要对自己的外甥道谢吧。”
“邪了门儿了。”那启悟冷笑道:“就算是一个小孩子帮人拿了东西,那谢谢两个字还是要说的好吧。”
“别吵了。”我挥手打断二人说辞:“我们只管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至于别人的事情不是我们需要去管的。”
“哎!”那启悟摇头道:“大兄弟,还是你心态好,我要是你,早就爆炸了。”
“那又有什么用呢?”我苦笑道:“不舒服的终究是我们自己。”
“这话说的也是。”那启悟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咧嘴道:“快点开门吧,呆在这里不冷吗?”
打开店门,我们三人相继进入铺子。
店铺内暖气充足,比外面要舒服很多。
我沏了壶茶放在桌上,那启悟则端起茶壶挨个给我们倒水。
静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外面的行人,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气,轻声道:“马上就要过年了。”
“是啊。”那启悟放下茶杯,点头道:“这时间过的可真够快的,眨眼功夫就到了年关了。”
于沐之感慨道:“真的是,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个过年,岁月催人老,马上又要年长一岁了。”
那启悟嘿嘿笑道:“大美女,你在我的心目中可一点都不老,永远的十八岁啊。”
于沐之并未买账,不屑骄哼道:“切,在你的心中是永远的十八岁,但在别人眼中可不一定了。”
那启悟见自己这个高帽没有戴稳当,自嘲的干笑两声。
我眨着发困的双眼:“这事情忙活了两天,你们也应该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大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要把我们赶出去吗?”那启悟有点不满道:“我还想留下来陪你吃晚饭呢,你这样搞我可就不乐意了啊。”
于沐之也连连点头附和道:“就是,我们俩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得好好请我们吃上一顿?”
看着二人一脸关切的表情,我清楚他们俩并不是为了吃饭这么简单,而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
我在母亲坟头烧掉的那封血书是她唯一留下来的东西,烧了血书就等同于我和断了所有的念想,只要是个人都能体会到我心里面的难受。
那启悟和于沐之也是担心我想不开所以才会如此说,只是顾及着我的面子没有把话题挑明而已。
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我也没有把这层窗户纸捅破,起身道:“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既然你们俩都饿了,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成!”那启悟当即起身:“大兄弟,你这次就等着被我和大美女好好宰一顿吧。”
我憨笑点头,请他们吃顿饭的钱我还是有的。
不过现实和想法远远不同,起初我还以为他们俩只是随便吃点东西,可等来到目的地后,我这才注意到我们今晚要消费的地方竟然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那启悟这家伙也真够可以的,竟然宰的这么狠,这地方一顿饭下来至少也得消费好几万。
我并不是贪财的人,但钱要用在刀刃上,有这么多钱捐赠给山区也是一件积攒阴德的事情。
“大兄弟,怕了?”那启悟眯眼望着我。
“有什么好怕的?”饶是我有点发颤,但还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这里吃饭不就是要钱吗?又不是要命,有什么好怕的?”
“那就好。”那启悟搓着手嘿嘿笑道:“大美女,今天你就可劲儿吃吧,今天的一切消费有方公子买单。”
“你以为我有多能吃?”于沐之阴阳怪气哼了一声,本以为她是为了我省钱,没想到我还没激动一下,就见于沐之掰起了指头:“我记得上次吃龙虾还是在上次,这次我一个人吃两只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是哭笑不得,看来他们俩是铁了心的要把我最后一滴油给榨出来了。
进入饭店一股脑就点了一桌的海鲜,那启悟身为富二代,对这些东西并不怎么感冒,吃香还挺斯文,但于沐之就不一样了,狼吞虎咽的样子一点也不符合她平日里的淑女样子。
看着这桌海鲜大餐我是没有一点胃口,但为了不让那启悟和于沐之担心,我也象征性的吃了两口。wWW.ΧìǔΜЬ.CǒΜ
不到半个钟头,桌上的龙虾就剩下了空壳,于沐之满足的靠在凳子上喝了口红酒,舒服的打了个饱嗝。
“饱了?”我眯眼看着二人。
“饱了。”于沐之点头,满足笑道:“方不修,这顿饭吃的太舒坦了,我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么一顿饱饭了。”
“这不是还有那启悟吗?下次让他请你来这里就行了。”我不以为然瞥了眼冲着我一个劲儿挤眉弄眼的那启悟:“在这地方消费一顿饭的钱也就他几天的零花钱而已。”
“也是。”于沐之连连点头:“这些资本家的钱就是应该好好花花。”
那启悟哭丧着脸,那目光异常幽怨。
我无视他的表情,结账之后见外面天色已经暗沉,对二人挥了挥手就朝外走去。
从接手店铺开始,如果没有生意我一直都是守在店里面,根本就没有多余时间去逛街。
今天反正已经出来了,也没有心思守在铺子内,让那启悟和于沐之陪着我在街道上溜达了起来。
要说这女人的消费能力还真不是一般厉害,于沐之今晚本来就是陪我逛街的,可这一圈转悠下来,却变成了我和那启悟成了她的跟班,甚至还帮她拎着大大小小好几个购物袋。
看着那启悟欲哭无泪的样子,我也是一脸无奈。
好不容易等于沐之逛完街已经晚上十点钟,拎着大包小包朝停车场走去时,一股淡淡的烧纸味儿从不远处的绿化带后面弥漫而来。
顺势看去,还可以看到绿化带后面有火光闪烁。
那启悟正义感爆棚,咧嘴叫嚷道:“大兄弟,你说现在的人也太没有公德心了,竟然在绿化带里面点火,这肯定要烧死不少花花草草啊。”
“管这么多干什么?走吧。”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我对那启悟奴了奴下巴,继续朝前走去。
“什么叫管这么多,这些城市建设可是我们纳税人掏的钱,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么破坏呢?”那启悟较起劲儿来,把手中的购物袋递给我就大摇大摆朝绿化带走去。
生怕那启悟和对方起了冲突,我对于沐之使了个眼色,连忙跟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呢?有点公德心好不好?在绿化带里面烧火对你们有什么好处?”那启悟一来到绿化带边上,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喝问。
我来到他身边稳住脚步,拧眉朝前看去,就看到在绿化带内蹲着一个惊慌失措望着我们的男人,在男人身前确实燃烧着一团火,不过在他手中,拿着的并不是柴火,而且一沓给逝者焚烧的纸钱。
眼前画面让我愣了愣神,那启悟看明白后又不爽喊道:“烧纸不去马路边上烧怎么来到这里了?赶紧灭了,不然我现在打电话让工作人员过来把你抓走!”
“不要打,我这就走,我这就走!”男人连忙挥手示弱,起身的时候还一股脑把手中的纸钱全都扔进了火堆里面。
“莫怪莫怪,不是我不想给你烧纸,是有人要赶我走,你要怪罪的话,就去怪罪那个人去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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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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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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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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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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