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我猛地扭头顺着目光袭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半张人脸出现在了院门后面,不过发现我察觉到了自己,人脸急忙朝边上闪躲过去,旋即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换做以前,我肯定会立即起身然后追出去搞个明白,但此刻我非但没有出现,而是依旧静立在院子内。
这座村子就这么点儿大,而且这个时间段也没有农忙,村子内不少老人都坐在自家门口,想要知道刚才是什么人窥探我,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不修,我讨回来了。”正寻思着,马小军端着一碗糯米进入院子。
我皱眉看向门外,轻声问:“刚才回来的时候没碰到什么人吧?”
“碰到了。”马小军连连点头:“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刘叔急匆匆的,我打了声招呼他好像没听到一样。”
我若有所思点头问:“这刘叔什么来头?”
“刘叔和我爸关系很好,时不时会过来陪我爸说几句话。”马小军一直都生活在农村,太过淳朴善良,根本就没有往别的事情上面去想。
我眯眼问:“你儿子就是被刘叔带着跨了火盆?”
“是啊。”马小军连连点头,在我一瞬不瞬的注视之下,他这才意识到了有点问题,紧张起来:“不修,怎么了?刘叔有问题?”
“不清楚。”我摇头道:“希望是我多想了,不过现在也不是关心这件事情的时候。”
“大兄弟,你看这几根桃木枝怎么样?”我刚说完,那启悟就拎着五根大拇指粗的桃木枝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像是给我邀功一样,把桃木枝丢在地上啧啧道:“这几根桃木枝找的差点没累死我,我还被狗追的跑了两亩地呢。”
那启悟总是喜欢夸大其词,我并未在意,但马小军却向他投去了感激的笑容。
在我一言未发下那启悟识趣的傻笑一声,好奇问:“咦?大美女呢?不是和你呆着吗?怎么不见人了?”
“在里屋呢。”我随手指了指,看了眼时间,这才意识到已经过了近乎五分钟,于沐之却还没有从房间出来。
取血也就不到一分钟的事情,这么长时间别说取血了,就算杀人都够用了。
于沐之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担心她出现个闪失我连忙朝里屋走去,推开房门,一阵炙热的气浪翻涌而来,一目扫过昏暗的房间,就发现于沐之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小刀怯生生立在角落。
“方不修……我……我……”看到我出现,于沐之结巴了好一阵子,才硬憋出了一句话:“他还是个孩子,我下不了手啊!”
这阵势让我极度无语,于沐之这番话说的就好像我让她去做谋财害命的事情一样。
眼下那启悟和马小军都已经把东西准备妥当,那个刘叔又盯上了我,这事情不能再耽搁,不然必定会夜长梦多。
接过小刀和碗,我手起刀落把马小军儿子的手指割了个口子,这孩子发热发的迷糊,只是哼哼了两声,也没有尖叫出来。
滴了几滴鲜血后,我意味深长看了眼于沐之,转身走出房间。
“不修,我儿子没事吧?”看到我端的碗里面有鲜血,马小军紧张询问,因为情绪有点激动,碗中的糯米都撒了出来。
“没事儿,就只是手指受了点伤,小孩子不碍事儿的。”我摇头示意马小军别紧张,让他先去淘洗糯米,把糯米水端过来。
目送马小军进入厨房,我拧眉看向那启悟:“从吴家祖坟带回来的泥土呢?”
“在这呢。”那启悟从口袋抓住一大把泥土放在桌上。
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捡起地上的桃木枝,我将其削成了五根桃木钉,忙活完这些,马小军也端着一盆糯米水走了出来:“不修,现在怎么办?”
“静置一会儿,等沉淀了就可以用了。”我说着用双手撑着膝盖,慢慢坐在板凳上。
等候期间,我把我在吴家祖坟发现的事情都询问了出来,马小军也不敷衍,一股脑就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了我们。
严格来讲,吴家确实不是这座村子的,吴家曾祖父是上门女婿,要说这上门女婿是抬不起头的,但吴家曾祖父是个能干的主儿,非但可以在家里抬头挺胸,反而还让孩子跟着自己姓了。
因为吴家有点旁支的味道,死后没有被村里人接纳,无法葬入村子里面的坟地,而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埋葬。
等到吴老大有钱后,近些年才捡了先祖们的尸骨,在坟地内找了个风水极佳的地方给重新下葬了。
“大兄弟,还真让你说对了。”那启悟奉承一番,又纳闷问:“当初修建祖坟的时候,吴家人是不是和风水先生起了冲突?”
马小军狐疑问:“你们怎么知道这个的?”
那启悟眼睛一亮,催促道:“你先别管这个,快点说说起了什么冲突。”
“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吴家对修建祖坟的事情有点太上心了,大到挑选时日,小到一花一草都斤斤计较,嫌弃风水先生把柏树的数量没选对,起了点争执。”马小军说完还叹了口气,看他这样子似乎没有因为自己儿子的事情对吴家产生不满。
我也没有添油加火,但也肯定下来,那座凉亭确实是风水先生在使坏。
糯米水沉淀的很慢,足足等了一个钟头,水盆上才浮起了一层清水。
把清水倒掉后,我把下面的粘稠糯米水倒入滴血的碗中,搅合均匀才把那启悟带回来的坟头泥土搁了进去。
那启悟对我所做的事情非常好奇:“大兄弟,你捏泥人吗?”
于沐之不满道:“不懂别瞎胡说,你觉得方不修现在有心情捏泥人吗?”
那启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不是捏泥人,那和这么多泥干什么?”
我不轻不淡道:“就是捏泥人。”
于沐之不高兴问:“方不修,你故意让我下不来台吧?”
我呵呵笑了两声,可看到马小军一脸落寞望着我,我急忙止住笑声,一本正经道:“想要隔断镇物和吴家人的联系,就需要做一个替身,这样我们在拿取镇物的时候,吴家人也不会发现有任何异样。”
于沐之嘀咕问:“那怎么隔断吴家人和镇物的联系呢?”
我轻描淡写道:“那五根桃木钉钉入泥人的四肢和脑袋上,这样可以短时间的阻断联系。”
“如果时间过去后我们还没有拿到镇物,被吴家人察觉到了呢?”于沐之这话有点刁难我的意思,我犯难看向她,这才发现她的脸色非常不满,明显还对我拆她台的事情念念不忘。
我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的样子回应:“没有如果,在这段时间内,一定会把镇物拿到的。”
于沐之依旧不依不挠道:“那要是真的有如果呢?”
我顿时语结,于沐之这明显有点钻牛角尖了,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启悟这个榆木脑袋也察觉到了火药味儿,非但没有帮我圆场,反而还摸着鼻尖嘿嘿笑道:“真是有意思啊,这气氛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压抑了?”m.xiumb.com
“压抑你个大头鬼。”于沐之双手突然叉腰,如同泼妇一样逮谁咬谁。
那启悟被这话怼的语结,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支支吾吾的哼哼了两声:“大美女,我又没招你惹你,你干嘛这样说我呢?”
眼下我也不想浪费时间,把捏好的泥人放在桌上,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都把心里面的不高兴压下来,解决完这件事情杀了我也好,剐了我也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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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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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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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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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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