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军摇头道:“不是结婚,是下葬时的那种火盆。”
“我靠。”那启悟怪叫一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又连忙捂住嘴巴,不可思议问:“你闹着玩儿吧?你儿子怎么能去跨那种火盆呢?”
“哎!”马小军急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最终长叹一声,用力在脸上抽了一巴掌蹲在地上。www.xiumb.com
马小军说的火盆是下葬当天,由死者的长子或者长孙顶在头上的阴阳盆。
若按照封建迷信的说法来将,这只火盆是死者的饭碗,摔得越碎死者越容易带走。
正常情况从来都没有人从另外一个人的饭碗上跨过,这种行为无疑是在挑衅,而马小军的儿子跨过了死者的阴阳盆,不亚于跨了人家的饭碗。
我听得也是皱起眉头,但是却并不确定马小军儿子的这种情况和阴阳盆有没有关系。
“我一直都一个人带着孩子,那天在丧主家忙活的时候就把孩子交给村里的其他人照顾了,等到起灵的时候,我就听到一阵哄笑声在外面响起,我连忙跑出去了,就看到我儿子已经跨过了火盆,在村里人的挑逗下还准备再跨一次。”
马小军说着又在脸上抽了一巴掌:“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就赶紧冲了过去抱起我儿子,可我还没说什么,村里那些看热闹的就倒打一耙,说我开不起玩笑。”
“他娘的!”那启悟朝低声吐了口唾沫,咧着嘴巴冷声道:“这他娘是开不起玩笑吗?这是看不起人啊。”
“没办法啊。”马小军凄凉苦笑:“我家里已经成了这样子,而且老婆还跑了,早就抬不起头了。”
“瞧你,别悲观啊。”那启悟安慰道:“这事情我大兄弟保准能给你解决的明明白白,到时候给你月薪上万,让这些喜欢瞧不起人的村民一个个都得红眼病去吧。”
一万块钱的月薪,对于马小军来说也确实是一份收入非常可观的工作了。
我朝里屋瞥了一眼,轻声问:“自从你儿子跨了火盆之后,就开始变成这样了?”
马小军连忙道:“也不是立刻变成这种样子,那个死者过了头七后我儿子就开始发热了。”
“我知道了。”我若有所思囔囔点头。
于沐之轻步来到我身边,小声问:“方不修,该不会是这个死者缠着马小军的儿子吧?”
我一本正经摇头:“可能性不大。”
“什么叫可能性不大呢?”那启悟不满嘟囔道:“马小军儿子的情况明显就是跨火盆引起的,我估摸着是死掉的那个人心里面不舒服,所以才找孩子的麻烦了……你说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的?孩子跨火盆可是被人怂恿的,你说他怎么不找那些怂恿的人,非要和一个孩子计较。”
“先别这么说,事情到底怎么回事还不清楚。”我打断那启悟的说辞,一字一句道:“如果是怨灵所为,那房间内应该有怨气弥漫才是,但我刚才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并没有察觉到任何怨气波动,甚至连孩子的面相都正常无比。”
“不可能吧?”那启悟犯难问:“不是鬼那是什么东西?妖怪?”
“也不是。”我再次摇头。
于沐之试探问:“既然不是鬼也不是妖怪,难道是人为?”
我眉头不由抖动起来,于沐之这番话倒是把我给点醒了。
倘若真是这样,那么马小军儿子的这种情况就是厌胜,但能对一个如此幼小的孩子用厌胜,这个人的心眼可真是坏透了。
“你是说有人想要害我儿子?”马小军近乎崩溃,望着我痛苦喊道:“不修,我在村子里面一直都老实本分,从来都没有招惹得罪过任何人,就算有人欺负我,看我不顺眼,对付我就行了,为什么要这样折腾我孩子?”
那启悟也吆喝道:“就是,要是把这个人逮住,我就要扒了他的皮给你儿子做皮球踢!”
“你们先别激动也别吵吵,我得好好想想。”我伸手止住几人的说辞,眉头紧皱朝不远处的小板凳勾了勾手,马小军情绪失落,没注意到我的动作,那启悟则殷勤的把小凳子搬了过来,搞得就好像我在处理他儿子的事情一样。
坐在凳子上,我眯眼看向里屋,脑子里面异常凌乱。
如果对成年人下厌胜术,还可以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对一个懵懂无知的幼儿使出厌胜术,那就有点让人不理解了。
毕竟成年人可以被迫从事一些事情,可幼儿连自己都没办法照顾,更别说去做其他事情了。
倘若这真是厌胜的话,那么要么就是报仇,要么就是想要从孩子身上得到成年人不能提供出来的东西。
为了将其一一验证,我先是询问马小军有没有结仇,他还是摇头跟拨浪鼓一样,再次把他在村子里面老老实实的说辞拿了出来。
现在这些事情可是关系他的儿子性命,相信马小军并不敢乱讲,我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把目光集中在另外一个可能上面。
这个可能让我有点紧张,倘若真是如此,那事情可就糟糕了。
没敢明讲,询问到马小军儿子的生辰八字后,我在心中默默盘算,足足有五分钟的功夫,我的眉头一皱再皱,心跳也越来越快。
“仙生胎!”
这三个字脱口而出后,我不禁站了起来,下意识朝里屋那边走了两步。
那启悟愣愣望着我:“大兄弟,你说什么仙生胎?那是什么玩意儿?神仙的孩子吗?”
“不是。”我摇了摇头,不可思议看着里屋方向:“所谓的仙生胎是在非常特殊的时间段出生的孩子,传言仙生胎是仙神转世投胎的孩子,不过这只是一种传说,算不得真,但能证明的是,仙生胎的人命格都非同寻常。”
那启悟好奇问:“那这和马小军的儿子变成这样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我拧眉看了眼马小军,见他一脸忌惮看着我,我深深吁了口气,紧皱眉头道:“没有直接关系,但是有间接关系。”
“什么关系?”
近乎瞬间,于沐之和马小军异口同声询问起来。
我舔着发干的嘴唇,最终还是把我的担心讲了出来:“仙生胎的命格虽然不同寻常,但命格不稳,如果没猜错的话,因为这个孩子的命格不同,有人想要抢走这个命格。”
“啥玩意儿?”那启悟直接就绷直了身子,瞪着眼睛:“命格还可以被抢走?”
我没敢去看马小军崩溃的表情,点头道:“可以,命格被抢走之后,这个人便会碌碌无为,不出一轮就会死去。”
于沐之伸手算了算,轻声问:“也就是说,如果真是抢夺命格,那马小军的儿子只能再活十二年就夭折了?”
“的确是这样的。”我深吸一口气,一脸凝重问道:“马小军,你儿子跨过火盆的死者死时多少岁?生辰八字多少?”
“四十岁整。”马小军的声音都颤抖哽咽起来,兢兢战战摇头:“但是他的生辰八字我不知道。”
马小军刚说完,明显是想到了什么,连忙从口袋摸出手机:“我想起来,我几个月前帮他办理过东西,手机里面有身份证照片。”
近乎是马小军说完后,他也止住了不断在屏幕上划拉的动作,把手机递给我道:“不修,找到了,你看看。”
接过手机,我看向屏幕,没有功夫去看这个人的照片,而是把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出生年月上。
年月日一一扫过后,我目光犀利起来。
事情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这真的是在抢夺命格,这张身份证的主人也是仙生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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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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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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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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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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