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是方家人?”假道士一脸震惊,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直接瘫坐在地上,认命般道:“没想到你竟然是方家人,竟然是方家人。”
假道士说着在脸上使劲儿抽了一巴掌,那清脆的巴掌声不绝于耳。
“他娘的,你坐在地上耍无聊呢?”那启悟捡起沾着血的烟灰缸呵斥叫道:“给那爷我站起来,今天我先要把你的狗头打爆,然后再扒了你的皮!”
“别别别!”假道士连忙求饶,哀求道:“那爷,我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和我一般计较了。”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还钱。”那启悟摊开手道:“十八万八,一分不能少。”
“我……我……”假道士一脸的可怜巴巴:“可是我没这么多钱啊。”
那启悟阴气森森道:“没有?那就把你的手留下来。”
“那启悟!”我面色难看冷喝道:“你的事情等处理完这件事情你们俩私下说,先把这件事情处理了。”
“成!”那启悟也不狡辩,点头后看向假道士:“我现在不和你计较,但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在这件事情没有处理完之前你必须形影不离呆在我们身边,不然我就算把西安城挖地三尺,也要把你揪出来活埋了!”
“是是是。”假道士点头跟鸡啄米一样:“那爷,我一定会形影不离和你们在一起的。”
压下了这件事情,我拧眉看向一脸失望的赵瑞,低声道:“赵大姐,我想和你女儿单独谈谈。”
“嗯。”赵瑞重重点头,抓住小敏轻声嘱咐道:“小敏,一会儿叔叔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这位叔叔是帮助我们的,不要害怕,知道吗?”
“嗯。”在小敏点头下,赵瑞朝客厅走去,我对那启悟和于沐之使了个眼色,那启悟往假道士身上踹了一脚,也走向客厅。
等走廊剩下我和小敏后,我尽量让自己露出一副平易近人起来:“小敏,这几天你做梦都梦到些什么?”
“我……”小敏怯生生望着我紧张道:“我梦到我头上顶着红喜帕,有人要来我家里娶我。”
我轻声问:“人多吗?”
“多。”小敏紧张点头。
这小姑娘确实被吓得够呛,说话也不是很利索,我吸了口气,接着问:“是你做梦梦到的吗?”
“是的。”小敏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可怜巴巴道:“叔叔,我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的,我分辨不出来,好像是做梦,又好像是真的。”
我眯起了眼睛,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事情可就有点复杂了。
舔着嘴唇,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询问了。
倘若小敏是个成年人,那我想问什么都可以随便问,但她才十三岁,如果我问的太过直接,搞不好会把她正在结痂的伤口再次揭开,到时候即便事情处理妥当,她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从阴影中走出来的。
深深吸了口气,我点头道:“小敏,没事儿的,叔叔一定会帮你把那个坏人给赶跑的。”
小敏连忙摇头:“叔叔,那不是坏人,那是个鬼。”
十三岁的孩子已经知道很多事情,更是清楚好和坏。
望着小敏清澈的眼眸,我挤出一抹笑容,轻声道:“叔叔就是专门对付鬼的。”
“叔叔,我相信你。”小敏用力点头。
我笑着应了一声,见窗外已经彻底漆黑,让小敏先休息,我转身回到客厅。
假道士捂着已经不再流血的秃瓢怯生生站在那启悟身边,看起来还有点可怜。
他也是自作自受,我并未过分理会他,沉声道:“小敏的事情目前还没有搞明白,必须要等今晚那个要娶她的怨灵出现才能确定下来,你们都先去休息,我留在这里守着就行了。”
“不用。”那启悟摆手道:“大兄弟,我们一起守着,我也想看看这个鬼东西究竟要干什么。”
“就是。”于沐之也点头道:“这个鬼也太变态了,生前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待会要是有危险我们也可以帮你啊。”
我和于沐之与那启悟是共患难的战友,二人愿意不睡觉的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假道士揉着眼睛试探问:“既然你们都守着,那我先去休息?”
“嘛呢?”那启悟瞪着他道:“看不懂形势还是咋地?懂不懂将功补过是什么意思?我们都守着,你不陪着我们还想去睡觉?就不怕闭上眼睛就醒不来了?”
假道士连忙解释:“我不是想睡觉,我就是想着你们守前半夜,我守后半夜。”
那启悟拍着茶几恶狠狠道:“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别说前半夜后半夜的,今天你要守个通宵!”
假道士虽然比我们年长不少,可他毕竟做着坑蒙拐骗的把戏,更是骗了那启悟家十八万八,本来就理亏,也只能表现的懦弱点,才可以全身而退。
赵瑞揉着眼睛道:“方先生,我也陪着你们吧,小敏的事情让我心里面乱糟糟的,已经好几天没有睡个好觉了。”
我点头道:“也行,如果实在撑不住就回房休息,我会搞定后面的事情。”
守夜是件非常漫长的事情,谁也不知道怨灵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所以我们只能打起精神警惕身边的任何风吹草动。
凌晨,怨灵并未出现,那启悟和于沐之已经打起了哈欠,可依旧强迫自己睁着眼睛。
后半夜两点钟,怨灵依旧没有出现,那启悟的鼾声如雷,于沐之也打起了轻鼾,假道士也斜倚在沙发上耷拉着眼皮。
“方先生,要不你也睡会吧,小敏要是有情况,我会通知你的。”赵瑞爱女心切,看起来依旧精神抖擞。
“不用。”我轻轻摇头:“距离天亮还有四个钟头,我可以撑得住。”
赵瑞并未说别的,可是从她的目光中,却可以看出感激之色。
继续过了半个钟头,就连假道士也打起了轻鼾后,我的困意也袭来。
用力摇头迫使自己清醒点,可是越是如此,眼皮就越是发沉。
为了可以让自己时刻保持高度警惕,本想起身用冷水洗把脸,可正准备起身的时候,恍惚间,我就听到一缕似有似无的唢呐声。
这唢呐声声音沉闷,就好像是从一个密封的空间内发出来的一样。
我猛地打起精神,困意一扫而光,就连即将合上的眼皮也不再那么沉甸甸了。
拧眉朝四下扫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画面。
眯起眼睛细细感受一番,让我失望的是我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古怪。
“方先生,怎么了?”赵瑞好像没有听到这缕唢呐声一样,着急问:“发现什么了吗?”
赵瑞是事主,我并未隐瞒,起身点头道:“有唢呐声,听声音非常欢快。”
“唢呐?”赵瑞用手捂着嘴巴,紧张问:“唢呐声在我家里吗?”
“是的。”我略微有些失望道:“可是我却分辨不出来唢呐声的来源,甚至连任何怨气波动都没有察觉到。”
“哒哒哒……”
近乎在我话音落罢的瞬间,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在客厅响起。
这缕脚步声的来源非常清晰,我急忙寻声看去,就发现这脚步声是从房门口蔓延过来的,让我犯难的是,这脚步声依旧在响,可却看不到任何东西。www.xiumb.com
“鬼遮眼?”
这一想法萌生出来,我快速朝厨房奔了过去。
用糯米泡了一大杯糯米水,趁着脚步声还没消失,我将糯米水涂到眼皮上,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却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出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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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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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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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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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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