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换种思路,当初我出生的时候柳家人前来相助,爷爷就有可能不会和方家先祖打赌,而我父母和奶奶更加不会因为成为赌注而惨死。
但是柳家并未出现,如此来讲,间接害死我父母和奶奶的人,便是和我血浓于水的柳家。
面对柳江原一脸严肃的表情,我并没有询问应该如何破了柳家的业障,而是直视他的双眼,沉声问:“你推演的结果是我帮你了?”
柳江原重重点头:“的确。”
我的脸上挂出了他那种标志性的笑容:“抱歉,我不同意。”
“你……”柳江原错愕起来,不可思议望着我。
我眯眼道:“说难听点,柳家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你们自称六爻世家,当初没有帮助我母亲的那一刻就应该推演到了她将会对你们立下血咒,况且退一万步讲,你们柳家现在变成如此,都是我母亲的所想所愿,我虽然是方家人,但不会违背了我母亲的意愿。”
“方不修!”柳江原略微有些恼怒,不但直呼起了我的名字,更是激动的站了起来。
我依旧静坐太师椅上,不以为然望着他道:“怎么了?”
“方不修,柳家的业障必须你来处理。”柳江原面色难看无比,盯着我道:“我是你母亲的弟弟,更是你的舅舅,柳家和你血浓于水,于情于理你都必须要帮柳家。”
“道德绑架吗?”我嗤之以鼻哼了一声:“现在和我讲亲情?当初我和我爷爷相依为命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见过你们柳家出手帮助我?”
柳江原激动辩解:“那是因为……”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帮了就是帮了,没帮就是没帮,解释这么多有用吗?”我打断柳江原的说辞,低声道:“我敬你是我舅舅不想让你太过为难,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趁早另请高明吧。”
我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柳江原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却没有吭声,而是意味深长望着我轻叹一声,摇头走出了铺子。
当柳江原彻底消失眼前,我也如获重赦一般长吁了口气,瘫坐在太师椅上。
刚才我表情的虽然强势,但并没有太多底气。
虽然柳家对这件事情有着一些关系,但影响是非常小的,我母亲立下血咒,就足以证明她遗愿未了,我作为她的儿子,理应帮她将遗愿了结。
可是一想到柳家这二十多年的不管不问,我就非常生气。
刚才和柳江原谈话这期间,茶水已经冰凉,起身接了壶热水,重新坐在太师椅上,就看到那启悟一脸迷糊走了进来。
那启悟犯难道:“大兄弟,刚才我在化觉巷好像看到那个姓柳的了。”
“柳江原吗?他来过了。”我自顾回应,给那启悟也倒了杯茶。
“咋了?”那启悟眼睛滴溜溜转悠一圈,坐在凳子上不解望着我。
我抿了口茶道:“让我帮他处理一件事情。”
“闹着玩儿吧?”那启悟一脸费解:“他这么能掐会算,让你解决什么事情?闹着玩儿的吧?”
我轻吁一声:“柳家因为被人下了血咒即将绝后,他是想让我帮他把柳家的血咒给解了。”
“柳家的忙我看不帮也罢。”那启悟嘀咕道:“这老小子看着可不像什么好人,干什么事情都拐弯抹角的,我看你最好还是别和他有太多牵扯。”
“我知道了。”本想把我和柳江原的关系告诉那启悟,可一想还是算了,那启悟这家伙有点大惊小怪,告诉他这些事情,指不定他能折腾出什么我无法理解的事情出来。
寻思明白,我话锋一转,低声问:“昨晚休息的那么晚,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哎。”那启悟摇头道:“别提了,我昨晚回去跟没睡一样,一闭上眼睛在工地看到那个没了血肉内脏的事情就浮现眼前了,搞得我一宿都没有睡好。”
“这样。”我眯眼呵呵笑了两声,因为现在还在思量柳家业障的事情,咂吧着嘴巴,我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和那启悟沟通了。
铺子内的气氛在瞬间安静下来,我们俩大眼瞪小眼瞅了好一会儿,那启悟犯难问:“大兄弟,我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啊,虽然你的事情兄弟我也处理不了,但你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分担分担啊。”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干笑摇头,正要接着开口,一缕哽咽声从门外传来。
听到这缕声音,我将到了嘴边的话咽进肚中,拧眉朝店门口看了过去。
那启悟也犯难一声,跟着我一并看了过去。
近乎是在我们俩将目光投向店门的瞬间,就看到一个女人擦着通红的双眼走了进来。
这个女人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从穿着来看家境应该还不错,但女人的手挡在还有泪痕的脸颊上,让我看不清楚对方的面相有什么不同。
那启悟在很多事情上都不怎么上心,可对付女人却非常的有诀窍,虽然这女人四十多岁,但一点也不影响那启悟那颗怜香惜玉的心,急忙起身关切道:“大姐,怎么了?天大的事情也不是哭哭啼啼就能解决的,快点坐下来说说怎么了。”
女人哭哭啼啼道了声谢,坐在凳子上把遮着脸庞的手拿了下来,我定睛看去,却并没有看到女人的面相有任何古怪,反倒是非常正常。
收回目光我向那启悟投去不解的目光,发现他正一脸犯难望着我,似乎再询问我怎么回事儿。
摇头表示我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再次将目光看向女人,轻声问:“大姐,有什么事情吗?”
“有的。”女人重重点头,擦着哭肿的双眼也没有告诉我们怎么回事儿,而是轻声问:“你是方先生吗?”
在我点头后,女人终于止住了哽咽,轻声道:“我女儿遇到了一件非常古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我还未开口,那启悟便催促询问起来。
女人吸了下鼻子:“我女儿好像碰到鬼了,那鬼还给了我女儿这么一个东西。”
女人说着把手塞进了口袋,能再次拿出来,手中多了一枚用干草编织出来的戒指。
近乎是在戒指被女人拿出来的瞬间,我明显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怨气波动从戒指内弥漫出来。
“戒指?”那启悟嘀咕一声,伸手就探了过去。
“住手!”我面色难看冷喝一声,冷冷瞪了眼那启悟道:“这玩意儿是你随便就可以碰的吗?”
“嘿,我差点就忘了。”那启悟急忙缩回手,在脑门拍了一下,也没有因为我当着外人的面数落他有任何不满。
在心中默念了三遍清心咒,从女人手中把这枚草环戒指拿了起来。xǐυmь.℃òm
那启悟凑过来好奇问道:“大兄弟,这鬼是不是没有人给烧纸了?竟然穷的用枯草来编戒指。”
“不是。”我摇头道:“这是结草衔环,这是用来报恩的。”
“报恩?”那启悟错愕起来,盯着这枚草环戒指啧啧道:“那这也太寒碜了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就算真用戒指报恩,那也应该是钻戒,再不济也应该是金戒指。”
“不是报恩的,这不是报恩。”女人连忙摇头,不安道:“我女儿已经被折腾的连觉都不敢睡了,只要一睡着,那个鬼就会八抬大轿的娶我女儿。”
“啥玩意儿?订婚戒指?”那启悟突然靠了一声问道:“还他娘的是鬼,鬼要娶你女儿?这家伙搞什么东西?闹着玩儿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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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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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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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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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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