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个怨灵是铁了心要把我留在这里,我必然不会让她们得逞。
拧眉冷冷盯着怨灵,我嗤之以鼻冷哼道:“你们在画卷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吸食了不少精气,也害的不少人家破人亡,你们还打算这样下去多长时间?”
“我们的事情用得着你管吗?”怨灵齐声怒喝:“而且你既然已经来这里了,就别想着出去,留下来好好陪在我们身边。”xiumb.com
“你们觉得这种地方留得住我吗?”我不屑冷哼。
“你觉得留不住吗?”怨灵怒声反问,也没有再吭声,而是齐刷刷朝我扑了过来。
这些怨灵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仗着数量众多,而且生前都是女人,手持骨鞭的我硬是没有对她们构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反而还被她们好几次把胳膊给抓破了。
我一拳难敌四手,顾及得了一个,却顾及不了其他。
没辙之下,我只能忍着胳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将骨鞭收了回去。
本想唤出洪荒旗,可在没有搞明白这些怨灵的怨念之前,如果一股脑全都给魂飞魄散,这可不是我们方家的作风。
唤出憾天弓后,我拉开弓弦,对准前方的怨灵冷声道:“你们给我住手,谁要是敢上前,我让她第一个魂飞魄散在这里。”
八个怨灵我不能全都赶尽杀绝,但如果有一个敢过来,我必定会松开憾天弓,以此来杀鸡儆猴。
我手中这把憾天弓只是把这些怨灵镇住了一时,很快她们就骚动起来,紧跟着最中间的怨灵从队伍中脱颖而出,张牙舞爪朝我冲来。
我没有任何怠慢,瞄准怨灵松开弓弦,长箭散着金光发出一阵犀利的破空声朝怨灵激射而去。
怨灵那已经没有人样的面孔露出了震惊之色,显然没有料到我会下杀招,尖叫一声之后,急忙朝边上闪躲过去。
长箭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洞穿怨灵身体使其魂飞魄散,但却射穿了怨灵的胳膊,将本就皮开肉绽的焦黑胳膊射出了一个血洞,一滴滴粘稠的黑色血渍从伤口滴落下来,整个木楼瞬间被一股浓郁的熏臭味道所充斥。
“你竟然敢伤我们!”怨灵异常恼怒,瞪着一双血红双眼杀气腾腾盯着我。
“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我再次拉动弓弦,警惕盯着眼前怨灵寒声道:“你们想要杀了我,却不许我伤害你们,这是什么道理?”
“你找死!”怨灵愤恨望着我作势就要冲过来,我急忙将箭头瞄准对方,吓得怨灵又退了回去。
这些怨灵确实是雷声大雨点小,并没有几个本事,我也没有过分担心。
“方家人?”其中一个怨灵突然发出了狐疑的声音。
我一怔,丝毫没想到怨灵竟然会识破我的身份。
这八个怨灵一直都呆在画卷里面,对外界的事情理应并不知情,但却可以直言道出我是方家人,想必她们必定和方家人有过接触。
猛然间,一个让我不安的想法萌生出来。
方家主脉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倘若这八个女人生前都是被方家主脉害死的,方家主脉又用她们的心头血来画出了这么一幅画,那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我看向发生的怨灵,沉声质问:“你知道方家?”
“知道!”怨灵点头,对我的敌意也很快消散,身上的皮肤更是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快速复原,眨眼功夫便又成了那种肤白貌美身材好的模样,不过身上的纱衣已经换成了正儿八经的唐朝服饰。
从怨灵的态度来看,我的猜测是错的,杀死她们的人并非是方家人,不然当得知我是方家人后,她的煞气不可能消减,反而会浓郁起来。
“大姐!”其余怨灵纷纷看向恢复正常的怨灵,因为愤怒而通红的双眼满是不解。
“他是方家人,我们对付不了他。”怨灵轻声说完,拧眉看向我道:“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离开吧。”
对方的逐客令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一时间还搞得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
深吸一口气,我低声问:“你见过方家人?”
“见过。”怨灵点头,低声道:“曾经有一个和你一样手持这把长弓的男人进入画卷内,希望我们可以不再害人,甚至许诺我们,只要我们答应了他的要求,便会将自己体内的精气交给我们。”
我眉头紧锁,方家竟然还有如此大义的人,这一点也不亚于佛陀割肉喂鹰,观音舍身喂虎。
“后来呢?”我拧眉望着怨灵:“如果方家先祖有人成功让你们迷途知返,你们也不可能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没有答应他的要求。”怨灵点头道:“这世上有人该死,有人不该死,我们虽然是怨灵,被封印在这副画卷之中,但也清楚不能残害无辜之人。”
我眉头紧皱:“可是你们想要吸食我的精气,难道我就是该死之人?”
怨灵眯起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我也直视她的双眼,这个结论一出,我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竟变成了该死之人了。
就在我迫切等待怨灵的回答时,我的脚下突然一空,强烈的失重感袭来之后,我就好像跌入了漆黑无比的无底洞一样快速下坠。
如此下坠了也不知多久,等感觉到身子落在地面之后,我急忙睁开眼睛,却发现我躺在马大胆家客房的床上,而我也从画卷回归现实。
“方不修,你没事儿吧?”于沐之扔掉手中那把沾着鸡血的菜刀着急走了过来。
“没事。”我揉着额头摇头,瞥了眼已经没有了脑袋还在地上扑腾的黑色公鸡,拧眉问:“我并没有遇到危险,你怎么把我拉回现实了?”
“谁说没有?”于沐之指着即将熄灭的蜡烛不满道:“这些蜡烛都快要灭了,而且你的身子就好像抽筋一样颤抖个不停,你还怪起我来了?你不相信的话去问问那启悟。”
没有理会娇怒的于沐之,我看向那启悟,他点头跟鸡啄米一样:“大兄弟,你这次真的是误会大美女了,刚才你真的像脱了水的泥鳅一样,吓得我够呛,马大胆的脸直接都被吓白了。”
我下意识朝马大胆瞥了一眼,发现他的脸确实一阵惨白,看来我真的是误会于沐之了。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于沐之埋怨的望着我嘀咕道:“你那时候肯定在画卷里面左拥一个右搂一个,温柔乡里面多舒服啊,被我喊醒不高兴也正常。”
见她又开始阴阳怪气起来,我苦笑叹息,看向身边摊开的画卷道:“方家有人也曾进入过这副画卷里面。”
“大兄弟,你是说你们方家也有人被这画里面的女鬼糟蹋过?”那启悟瞪大眼睛摸着脑门不可思议起来:“这不应该啊,你们方家不是专门对付鬼的吗?这常年玩鹰的人怎么能让鹰啄了眼呢?”
我摇头道:“方家有人进入画卷是去谈和的,但却没有成功,从画卷依旧流传来看,当初这个方家人并没有为难怨灵,而是任由其自生自灭了。”
“还可以这样?”那启悟激动起来:“这副画卷里面明明有鬼害人,你们方家的人就因为谈不妥就尥蹶子不管了?”
我没好气瞪了眼那启悟,这家伙嘴上就是没个把门的,说话也不经过大脑,这番话不管什么人听都会不舒服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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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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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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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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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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