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色难看盯着手机屏幕,即便我没有再去注视于沐之的表情,依旧能想象得出她的双眼正释放出忌惮的光芒。
深吸一口气,我收回目光,拧眉看向于沐之,又将目光投向了那启悟,见二人皆是一脸震惊望着我,我沉声道:“或许你们找到的并非是发布任务那个人所要求你找的袁淼。”
于沐之警惕问:“也就是说,那座化工厂还有第二个袁淼?”
我点头道:“从这个任务来看,应该是这样的。”
“他娘的。”那启悟咂吧着嘴巴,咧嘴叫道:“这样来讲,要是想要完成任务,我们还是得去一趟那座化工厂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如此。”我思索了片刻,接着问道:“那座化工厂有多大?”
“不是很大,但也不小。”这件事情关系着于沐之,在我一本正经的目光下,她接着回应道:“差不多和农村一个村子规模一样。”
“和村子一样大,那里面的员工也有千儿八百了。”我囔囔一声,接着道:“既然里面的工人来自全国各地,那也是有重名重姓的可能。”
“我再去看看。”于沐之说完冲着那启悟点头道:“还愣着干什么呢?跟我再去一趟化工厂。”
那启悟也没有墨迹,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死亡游戏的非同寻常之处,连忙点头后便起身跟随于沐之朝外面走去。
昨天二人才经历了车祸,虽然没有危及性命,但二人却不同程度的挂了彩,现在又因为这条任务马不停蹄的前往化工厂,着实让我有些感慨。
如果我不是因为还有要事在身,我一定会和他们一块儿过去,将那个软件的事情搞个底儿朝天。
二人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刚才还叽叽喳喳喧闹不已的铺子瞬间又消停下来,叹息之后,担心又有什么事情发生,我起身关了店门,重新回到了二楼。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管睡大觉,只要我将第六人杰的开天印融入身体,那别说出去转悠了,就算是如同那启悟一般,在化觉巷横着走相信都没有什么问题。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拿出手机翻看了几个钟头,眼睛发酸发疼后,这才放下手机眯起了眼睛。
这几天虽然不是睡觉就是睡觉,可奇怪的是睡眠质量还非常的好,闭上眼睛没一会儿我就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觉连个梦都没有做,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晚上。
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腹中一阵饥饿感袭来,我这才意识到整整一天我都没有吃过一顿饭。
摸出手机想打电话叫份外卖,可一想到这样一来就会和外界的人接触,也只能忍住了这个想法。
在厨房内拿了一桶已经许久没有吃过的泡面将就对付了一宿后,我靠在凳子上舒服的打了个饱嗝。
抿了口早上留下来的清茶,呆坐了半个钟头,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此刻已经半夜十点钟。
本想打开店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可一想到昨晚的画面,我又不得不将这个想法终止下来。
盯着手机犹豫了许久,最终我还是将其拿了起来,可正准备拨打于沐之的电话问问有没有找到那个叫袁淼的人时,息屏的手机突然亮堂了起来,紧跟着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
不得不说,我和于沐之还是挺心有灵犀一点通的。
刚才我就寻思着给她打通电话,现在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顺势摁下了接听键,刚把手机放在耳边,就听到于沐之那如获重赦的声音传入耳中:“方不修,你猜猜我们在那座工厂找到了几个叫袁淼的人?”xǐυmь.℃òm
我疑惑问:“几个?”
“算上昨天那个袁淼,又找到了两个。”于沐之嘀咕起来:“你说这个工厂是怎么回事儿?重名重姓的人竟然有四个呢。”
“可能命里缺水的人太多了吧。”我憨笑说完,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于沐之刚才说那座工厂名叫袁淼的人有四个,而算上昨天那个,她只找到了三个,还差一个没有找到。
将我的疑惑询问出来后,于沐之当即便解释道:“最后这个袁淼前几天急匆匆的休了几天假,现在还没来呢。”
我若有所思点头,于沐之接着道:“那个任务让我去化工厂找袁淼,并没有说去袁淼家找,现在三个都已经找到了,我的任务也完了。”
我寻思道:“好像也是这个理。”
“本来就是,哪儿有好像的。”于沐之不满哼了一声,轻松吁了口气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好奇问:“怎么样?今天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没有了。”我刚说完,就听到于沐之那边打了个哈欠,也知道她为了这个任务的事情搞得心烦,便让她早点休息便挂了电话。
一个人在楼下静坐了许久,见时间逼近凌晨,我起身朝二楼走去。
今天已经第二天了,只要撑过明天,老乞丐和柴瘸子便会让我的魂魄离开身体,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发现开天印所在,并且将其融入体内逼出那颗心脏。
因为睡了近乎一整天,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睡意,躺在床上看手机看到了黎明,这期间除了偶尔会听到一两声诡异凄凉的怪笑声之外,再就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发生。
窗外的路灯已经熄灭,天际也泛起了鱼肚白,我将看了一宿的手机放在床头,打了个哈欠就要闭上睡觉时,突然就听到一阵惊恐的尖叫声从楼下传来。
这是一缕非常陌生的女人尖叫声,声音的主人我并不认识,但能从我的铺子外面传来,必定是有什么事情。
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睡意被这一嗓子吓得消失无踪,我急忙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屏息盯着窗户一动不动。
楼下安静了很多,但很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我吞了口唾沫从床上跳了下来,趴在窗户前朝楼下看去,麻麻亮的天色下,空荡荡的化觉巷只有一个扫地阿姨站在楼下用力砸着店门。
自打这家铺子开店到现在,一直都是这个扫地阿姨负责我们这块的卫生,我们俩并没有说过太多的话,但扫地阿姨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慢性子的人。
能让一个如此性格的人用了这么大的劲儿来敲门,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深吸一口气,我心里面开始犹豫起来。
这几天我的铺子没有开门,店门外的卫生肯定没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也不大可能这个时辰来敲门。
从目前这个形势来推测,这个扫地阿姨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所以才如此敲门的。
犹豫着,我最终还是随便穿了件衣服匆匆下楼。
打开店门后,扫地阿姨一脸紧张出现面前,我正要开口询问,可目光朝四下扫了一眼之后,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此刻在我的店门左右两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两只本应该摆放在坟头的金童玉女。
而在扫地阿姨身后不足一米之处,还有一堆厚厚的灰烬,在灰烬的正前方,分别插着一根蜡烛和三根还没燃烧完就熄灭的紫香。
这祭拜死者的格局出现在我的铺子门口,这是有人在将我的铺子当做坟头来祭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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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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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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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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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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