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赵喜珠安顿在床上后,我这才长吁一口气。
凯哥从房间出来直接就抓住了我的手:“方先生,你是有真本事的人啊,如果不是你,我兄弟……啊,不是,刘晓江肯定还会走更多的弯路。”
“举手之劳而已。”我苦笑抽回手,一直都在聆听外面的动静。
“哎,真是没想到,和我一直称兄道弟的人竟然会是这样的人。”凯哥长叹一声:“为了钱财竟然连自己的老婆都要算计。”
“这种人多了去了。”那启悟咧嘴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种事情也只是小儿科而已,还有更多毁三观的事情呢。”
“实在是想不通啊。”凯哥扭头看向赵喜珠所在的房间,摇头叹息。
客厅内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我拧眉看向静坐沙发上的于沐之,按照以往的管理来看,在解决一件事情后,于沐之肯定会长篇大论一番。
可是今天她好像转了性一样,竟然一声不吭。
她这种古怪现象让我有点犯难,就在我准备开口的时候,于沐之显然也注意到了我投过去的目光,突然朝我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之下,于沐之耸肩叹息问:“方不修,你说你们男人是不是为了金钱真可以这么不择手段啊?”
这番话直接把我给问的愣住了,我现在不缺钱,而且我这一行当来钱很快,镇物开价多少也全凭我的心情,就算一把普普通通的水果刀,即便我开价七位数,请镇物的人非但不会砍价,而且还会屁颠屁颠的把钱双手送到我的手中。
所以对于这个问题,我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回事儿。
在我吞咽唾沫的时候,那启悟啧啧道:“大美女,你怎么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呢?不就是一连遇到两次以残害妻子为其牟利的人嘛,你这样至于吗?”
“怎么就不至于了。”于沐之哼了一声。
于沐之本来就非常感性,这激动的样子让凯哥将无奈的表情投向了我。
我苦笑摇头,于沐之这种情况我是见的多了,所以也没有太过在意。
很快,楼下就传来救护车的声音,紧跟着就听到刘晓江因为疼痛而惨叫出来的声音,直到救护车离开之后,我也直起身子,让几人呆在房间里面,我则跑了出去。
“方不修,你干什么去?”刚来到楼下,于沐之就从房间跟了出来,冲着我一阵询问。
我朝楼下指了指:“地下室的房间内还有刘晓江布置下来的东西,赵喜珠最后一魄就在这些东西里面,我要把这一魄拿回来。”
于沐之露出疑惑之色:“你刚才不是说已经回来了吗?”
我面色严肃道:“刚才我只是在骗刘晓江,目的是为了让他的心理防线崩溃。”
没有等于沐之开口,我就快速冲了下去。
刚才我并没有开玩笑,想要彻底将一个人击溃,就要从对方的心理防线开始。
这件事情刘晓江必定是预谋了很长时间,而我三下五除二就将其解决了,对方肯定会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这样一来,即便以后还想要害人,也没有现在的这种底气了。
地下室已经空无一人,来到那间贴满了黄纸的房间里面,我站在房间中央的床板边环视房间。
地下室的房间本就很小,而且里面也没有太多的物件,想要藏东西根本就没有可能。
一目扫过,双眼可及之处我并未看到任何可疑的东西,最后我慢慢附身,低头朝床板下面看了过去。
这一看就发现在床板下面,放着一只约莫有鞋盒大小的木盒。
蹲在地上将木盒从床板下抽了出来,我深吸一口气将其打开,低头看向木盒内,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只缠绕着丝线的布偶和一只木偶。
从体征来看,这只布偶是一个女性,个头只有巴掌大小,而且还没有五官,这就是赵喜珠口中所说那个没有面孔的女鬼。
而摆放在布偶身边的木偶则是男人的身体,身体如同小臂一样长。
这两个虽然不是镇物,但却都是折腾人的物件,我也不敢贸贸然伸手触碰,而是念诵了三遍清心咒,这才伸手探了过去。
在缠满丝线的布偶后背上用朱砂写着一串生辰八字,这生辰八字和我为赵喜珠寻找一魄时所念诵的一模一样。
另外一只木偶身后虽然也写着生辰八字,但却并非是用朱砂,而是用血渍。
刘晓江既然一人分饰两角,那这木偶后背的鲜血必然是来自于他,而且这生辰八字也是刘晓江的。
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在我们面前操控木偶来控制布偶。
眼前这一发现着实让我感觉到震惊,这种邪术我从未见过,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将木盒重新合上,我捧着木偶就朝楼上走去。
“方不修,找到了吗?”我刚进门于沐之就激动询问。
将木盒晃了晃,我轻声说了声找到了,便从木盒内拿出了布偶来到昏睡不醒的赵喜珠身前。
赵喜珠的最后一魄被刘晓江禁锢在了布偶体内,只有将这一魄打入赵喜珠体内,她才不会再浑浑噩噩。
当着那启悟几人的面,我割破了赵喜珠的手指将其伤口抵在了布偶身上。m.χIùmЬ.CǒM
转身从房间出来,那启悟和凯哥主动给我让开了一条路,于沐之则打量着木盒中的木偶疑惑问:“方不修,我现在还有点迷糊,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摇头轻声道:“那只缠绕丝线的布偶就是赵喜珠看到的无脸怨灵,而这个木偶就是藏身在怨灵身后的高大人影。”
“我靠!”那启悟怪叫起来:“竟然还可以这样?这木偶可是个死物啊。”
我眯眼道:“即便是死物,在邪术的操控下也可以自由活动起来。”
“太邪门了。”凯哥突然感慨起来:“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就算你们把我打死我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处理了,我们也回去吧。”我轻声说完,不由有点失落。
这次来陕北是因为那颗心脏的事情,但是心脏的事情却只是一场乌龙,让我对那颗心脏的事情茫然起来。
长吁一口气,我将木盒合上,虽然这件事情内没有怨灵作祟,但我也不想空手而归,这只木偶就算是这次的酬劳了。
拒绝了凯哥给我们酬劳的想法,让他留在这里先照顾赵喜珠,我们三人便离开了小区。
赶天黑前我们回到了西安城,近乎一天没有吃饭,先找了家大排档胡吃海塞了一翻,等夜色降临后,我们这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在铺子里,本以为会有人在店门口等着我,可让我失望的是化觉巷空无一人,我的店门口更是连根毛都没有。
回到铺子将木盒中的木偶拿出来摆放在货架上,我虽然犯困,可我们这家铺子的传统我还是要保持下来。
凌晨十二点,确定不再有人前来,我这才起身关了店门,拖着疲惫的身子朝二楼走去。
躺在床上刚闭上眼睛就呼呼大睡起来,如此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也不知为何我猛不丁就打了个冷颤,跟着就听到一缕悠长的叹息声传入耳中。
这缕叹息声非常真实,并非是在做梦,换而言之,有人趁着我熟睡的时候进入了铺子里面。
这一想法萌生出来的瞬间,我猛地睁开眼睛。
借着窗外昏暗的路灯亮光我急忙朝床边看去,这一看就发现在房间内,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高一低两个人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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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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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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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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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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