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沐之昨晚在梦中一定非常无助,不然醒过来也不可能如此样子了。
舔着嘴唇,我轻声道:“别太紧张了,日有所思也有所梦,就是因为你畏惧录影带里面的那个男人,所以你在梦里面才会看到他的。”
于沐之哽咽道:“可是看录影带毕竟是我坚持的,如果我不好奇,就不会发生这档子事了。”
我轻笑宽慰:“别埋怨自己了,交给你录影带的人就算不以你为突破口,也会用其他方法把录影带交给我们的,所以不管过程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
“可是……”
见于沐之已经钻了牛角尖,我轻咳道:“先别说这些了,那启悟已经去打听那座荒村的事情了,只要搞明白这件事情,我们也就知道怨灵的怨气来源了。”
于沐之欲言又止,但在我坚定的目光下,还是抿着嘴巴重重点头。
让于沐之再睡一会儿,我起身伸了个懒腰,从房间走了出去。
老大爷也刚出房间,见我出来,拿出烟枪在墙上敲了敲:“小伙子,醒来了啊。”
“大爷,你起的挺早啊。”我点头笑道。
“年龄大了,没有太多觉了。”老大爷点燃烟枪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突然止住动作朝我看了过来。
这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竟有点发自内心的心悸。
喘了口气,我干笑一声问道:“大爷,怎么了?”
“没怎么。”老大爷摇头,抽了口烟枪后又扭头朝我看了过来。
昨晚的事情让我有点心虚,这一刻我强装镇定没有吭声,也直勾勾盯着老大爷的双眼。
对视了足有十来秒的功夫,老大爷不自然避开我的目光,起身道:“隔壁村子的事情我劝你们还是别打听了,我们这里没有人知道那座村子发生的事情。”
我苦笑点头:“大爷,我们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你们没有恶意,不然我昨晚就把你们赶走了。”老大爷人狠话不多,起身道:“行了,我去做早饭了,你们吃了就赶紧离开吧。”
不等我再去开口,老大爷便晃晃悠悠朝厨房走去。
我无奈摇头,这老大爷也挺有性格了。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的感觉非常不好,我摇头离开院子,站在门口,就看到那启悟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朝我走来。
“大兄弟。”那启悟撇了撇嘴摇头:“刚才我问了一个大妈,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我下意识朝院子看了一眼,见老大爷没有出来,小声问:“怎么说?”
“那大妈说那座荒村变成那样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天晚上,正睡着觉的他们隐约就听到一阵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因为相隔十多公里的路,也没有人想到那座荒村出问题了,大家伙就接着睡觉,可第二天醒来后,村子就跟炸了窝一样。”
我囔囔道:“相隔十多公里都能听到惨叫声……”
“可不是。”那启悟咂吧着嘴:“隔壁村子在一夜之间,全村上下一千多口人都死了,而且死相非常残忍,有的胳膊被拆了,有的没腿了,反正没有一个是全尸的。”
“这就奇怪了。”我皱着眉头道:“我们在录影带看到的那个男人自杀时四肢都是健全的啊。”
“我也纳闷啊。”那启悟摸着脑袋点头道:“不过大妈说这些缺胳膊少腿的还算好的,还有几个更惨,连那玩意儿都被连根拔走了。”
“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才试探问:“这是复仇?”
那启悟耸肩:“鬼知道呢,反正我不咋清楚。”
我低声道:“缺胳膊少腿这只能说明怨灵的怨气强烈,可是连那玩意儿都被拔走了,看来那个男人生前一定被如此对待过,不然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那启悟摇头道:“问题是隔壁村子的人都死光了,也没有人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啊。”
我没有理会这个话题,继续问:“那个大妈有没有说自杀的男人和什么人结仇吗?或者是发现男人上吊后有没有发生别的事情?”
“我打听过了,可你猜怎么着?”那启悟困惑道:“那个大妈压根就不知道隔壁村子那个穿着红色风衣自杀的男人。”
“不知道?”我诧异起来,很快就镇定下来,拧眉道:“录影带内这个男人的自杀有问题。”
那启悟着急问:“大兄弟,怎么有问题了?”
我没好气白了他一眼:“用如此诡异的方式自杀,却还没有其他人知道,肯定是隔壁村子把消息给封锁了,你觉得为什么要封锁这个消息?”
那启悟茫然摇头:“不知道啊。”
我恨铁不成钢看着他:“如果男人的死和这些村民没有关系,你觉得有封锁的必要吗?”
“我明白了!”我说的如此清楚,那启悟终于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大兄弟,你的意思是说,录影带这个男人之所以自杀,是被村民们逼死的?”
“差不多。”我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道:“即便不是被村民们逼死的,但这个男人的死也和村民们有联系。”
那启悟拍着额头道:“他娘的,怪不得这男人一夜之间把所有村民都给弄死了,敢情是在报仇啊。”
余光下见老大爷从厨房出来,我轻声道:“先回去吧,吃了早饭我们再去趟荒村。”
吃饭期间,老大爷的面色并不是很好,时不时朝我们三人扫上一眼,心不在焉的吃着早饭。
一席饭菜吃完后,老大爷靠在凳子上悠哉哉道:“饭也吃了,趁着还早,你们快点回去吧,隔壁村子的事情你们别打听了,没有人知道的。”
“嗯。”我起身点头,老大爷不想说我们也没有一个劲儿追问,一番感谢之后,我们三人从老大爷家中离开。
上车后,那启悟摇头晃脑道:“大兄弟,你说这件事情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让这个老大爷这么紧张?”
“我哪儿知道。”我翻了个白眼,又逐渐严肃起来:“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和这个大爷有点关系。”
“我也觉得。”于沐之点头附和道:“如果没有关系,只是轻描淡写一两句话就可以把我们敷衍过去,可是这老大爷却一再提起这件事情让我们离开,肯定是担心我们调查出了什么。”m.xiumb.com
那启悟跃跃欲试起来:“那我们还离开干什么?回去关上院门,把老大爷抓起来严刑拷打不就行了吗?”
“你可拉倒吧。”我摆手道:“先去荒村看看,兴许可以找到什么线索,实在不行的话,老大爷就是唯一的突破口了。”
驱车离开村子,我们再次朝一夜之间死亡了一千多口人的村子赶去。
白天视线比晚上要好很多,仅用了二十分钟就来到了荒村。
刚一下车,我的脑子就好像被人用东西砸中了一样,突然一懵,刚才还满是杂草,一片荒凉的村子,此刻却铺满了一层鲜血,地面上躺着不下百具缺胳膊少腿的尸体。
一阵冷风袭来,浓郁的血腥味道直涌鼻孔,让我作呕一声差点吐了出来。
“不好,又是幻象!”
我低喊一声,用力摇了摇头,再次定睛看去,眼前依旧是如同炼狱般的画面。
“于沐之,那启悟,快点上车!”这次的幻象持续时间很长,避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我急忙转身就准备朝车上走去。
可是刚刚转过身,我直接就傻了眼。
我下车的时候那启悟和于沐之也打开了车门,可此刻他们俩人却不见了踪影,车里面也是空空如也,没有俩人的踪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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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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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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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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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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