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钟头,那启悟将蜡烛融化,于沐之也将紫香全都烧成了灰烬。
在几人期待的目光下,我将黄纸和白纸揉搓在一起,拼凑成了一个成人大小的身体,然后将香灰倒入蜡油里面搅拌均匀后,涂抹在黄纸和白纸拼凑的纸人表面。
这期间没有一个人开口,只能听到几人不规则的呼吸声。
做完这些后,不到五分钟蜡油干涸,我这才将陈鸿飞的衣服穿在了纸人身上,随后对陈鸿飞点头道:“用一个没有用过的针刺破中指,将血液滴在纸人的人中处。”
“嗯!”陈鸿飞这一次倒是非常配合,也没有废话,急忙从针线盒里面挑出一根没用过的钢针扎破了手指。
当血液抵在纸人的人中处时,被蜡油和香灰包裹的纸人瞬间便将这滴鲜血吸收了个干净。
“我去!”那启悟诧异一声,瞪着一双眼睛不可思议道:“大兄弟,真他娘的神奇啊,这蜡油竟然可以吸收血渍,不应该把血液阻隔吗?”
“有什么好吃惊的。”于沐之不以为然白了眼那启悟道:“方不修的手段这么厉害,你又不是没见过。”
那启悟感慨道:“嘿,说的也是,我大兄弟的手段确实厉害,而且每次玩出新花样都会让人眼前一亮。”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沉声道:“把这纸人放在床上去。”
那启悟看向陈鸿飞催促道:“愣着干什么呢?没听到我大兄弟让你把纸人放在床上吗?”
“啊。”陈鸿飞紧张一声,急忙俯身抱起纸人:“我刚才没听到,我现在就去。”
“你这家伙,心不在焉想什么呢?”那启悟一声嘟囔后,看向于沐之疑惑问:“大美女,我有个事情非常纳闷,不知道该不该问问。”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磨磨唧唧的。”于沐之并没有给那启悟什么好脸色。
那启悟憨笑问:“刚才你感觉到有鬼在房间里面了?”
于沐之骄哼道:“废话,不然我开门干什么?”
那启悟正色问:“这种事情不是我大兄弟做的吗?怎么你也能感觉到了?”
“咦?”于沐之后知后觉狐疑一声,满脸的不解看向我:“方不修,那启悟不说这事情我还没反应过来,我怎么也能感觉到有鬼在房间里面呢?”
“我也不清楚。”我一本正经摇头。
“刚才我就感觉有股非常奇怪的气流从房间里面涌了出来,那种感觉跟我们以前看到鬼一样。”于沐之眨巴着眼睛,疑惑的表情慢慢变得激动起来:“方不修,这么说来,我是不是也可以感觉到鬼了?”
“应该吧。”事情还没有搞明白之前,我暂时还不想过分去胡思乱想。随便敷衍过去,我看向从房间走出来的陈鸿飞,凝重道:“晚上我留在这里,你们三个今晚去别的地方,没有我的电话不要回来。”
“不行!”于沐之当即摇头道:“你又要避开我们一个人对付那个女鬼了?我才不呢,我现在可以感觉到鬼了,我可以帮你的。”
“可以感知到怨灵和对付怨灵是两个概念,而且这个怨灵的怨念有些特殊,在怨灵没有被激怒之前,是不会对付我的。”我随手握住靠在沙发上的镇灵刀道:“而且我有镇灵刀作为依仗,你觉得我对付不了吗?”
于沐之嘟囔道:“可是我想看看那个女鬼到底有什么怨念啊。”
我轻声道:“你该知道的都会知道的,我今晚只是探探底,这件事情一时半会肯定解决不了的。”
“那行吧。”于沐之虽然还有点不舍,但是在我坚定的目光下,也只能点头同意。
现在距离天黑还早,我们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送于沐之他们进入了小区外面的酒店后我才拿着钥匙进入小区。
和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当我站在陈鸿飞所在的住宅楼楼下,从上空再次袭来一股寒气直涌我的后颈。
饶是我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还是被这股寒气激的打了个哆嗦。
仰头朝上空看去,猛然间,我就看到一张狰狞的脸庞从楼顶一晃而逝。
饶是见惯了不少怨灵,可猛地看到这一幕,我也被惊得颤了一下。
刚才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我还是看得清楚,那张狰狞的脸庞满是鲜血,一双幽怨无比的眸子恨恨盯着我。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一连两次为什么会感觉到一阵寒意从上空袭来,那是因为这股寒气正是怨灵那憎恨的目光。
能让一个怨灵的目光变得如此寒冷,这怨灵对陈鸿飞的恨意是得有多强烈。
深吸一口气,这怨灵绝非善类,看来这件事情处理起来一定凶险重重。
压着心中的不安进入电梯,本想摁三十层,但不知为何,我竟鬼使神差的摁亮了楼顶的楼层。
电梯上升期间,我有点昏昏沉沉,当来到顶楼的时候,一股怨气弥漫而来,让我一个机灵打起了精神。
电梯门顺势打开,我从电梯走出去后,那股怨气依旧还在身前缭绕,似乎是带路一般。
跟随着怨气我顺着楼梯来到了天台,身前缭绕的那股怨气荡然无存,我立在原地转悠了一圈,可偌大的天台空空如也,并没有看到怨灵的任何踪迹。Χiυmъ.cοΜ
就在我犯难这怨灵为什么要将我引到这里的时候,一股怨气夹杂着寒气突然从身后涌了过去,直接将我包围在其中。
我的心跳不由的加快起来,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感觉,让我心跳顿时加快起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做面对的怨灵一个比一个神出鬼没,换做普通怨灵,当出现在我身后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
可若不是怨灵故意释放出怨气,我现在还将后背对着怨灵。
生怕怨灵会趁我不注意攻击我,我急忙转过身,一眼就看到在距离我不到五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鲜血淋淋的女人。
这女人就是怨灵无疑,不过因为脸上满是鲜血,我看不清长相,但单看轮廓都面目狰狞,加上从身上源源不断涌出来的寒气渗的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
搓了搓胳膊上竖起来的汗毛,我吞了口唾沫,下意识将手攥紧,这才意识到这次只是出门吃饭,我并没有携带镇灵刀。
也没有将憾天弓唤出来,我拧眉盯着怨灵,沉声问道:“你终于肯出来了?”
怨灵那双愤怒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我,一字一句道:“陈鸿飞罪该万死,根本就不值得你去帮他!”
我向前一步:“陈鸿飞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站住!”怨灵虽然怨气强烈,但对我却保持着一定的警惕,冷声呵斥后,再次喝道:“你要是非要帮他,即便是当即魂飞魄散,我也要让他看着自己腐烂而亡!”
“你并没有帮他。”生怕怨灵做出傻事,我急忙伸手稳住激动的怨灵道:“我知道你对她做的一切,如果不是怨念强烈恨意太深,没有哪个怨灵会做出这种破釜沉舟的事情,你告诉我怎么回事儿,我会帮你解决这件事情的。”
“你帮我?”怨灵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冷笑连连:“你觉得我还需要你帮吗?我已经死了,如果你真的想要帮,就帮我恢复名誉,让我重新活过来!”
听到怨灵这番话,我不禁发出了狐疑的声音。
怨灵这番话无比证明,陈鸿飞将怨灵的名誉损坏后,才使得怨灵死去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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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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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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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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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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