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吁一口气,那启悟试探问:“大兄弟,你真没事?”
“没事。”我摇头,看向那启悟的时候,一个让我疑惑的想法萌生出来。
正常来讲,怨灵都会去蛊惑普通人,可在这座电影院之中,那启悟他们却没有任何事情,反而我这个常年处理怨灵的人却不断被着道。
先是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怨灵所布下的幻象中,刚才又被怨灵来了个鬼压床,这些日本怨灵似乎是奔着我来的一样。
摇头将这个想法打消,我深深吸了口气,牟足了劲儿站起身后,对那启悟点头便朝外面走去。
一路上我也不知道脑子里面想些什么,来到观影厅入口,于沐之就迎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我疑惑问:“方不修,你怎么穿着衣服洗澡,也不擦干净身子?”
那启悟插嘴道:“这哪儿是洗澡了,这是我大兄弟出的一身冷汗。”
我没好气瞪了眼那启悟,这家伙嘴巴就是太快了。
“冷汗?”于沐之诧异一声,凑在我面前小声问:“方不修,你又进入幻象了?”
“没有。”我摇头苦笑道:“这次是被鬼压床了。”
“鬼压床?”于沐之歪着脑袋疑惑望着我。
那启悟更是发出了一声怪叫:“大兄弟,你开什么玩笑呢?你可是专门对付鬼的,怎么可能还会被鬼给压了?”
“你说话能不能说明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怎么了。”我无语摇头,挥手不想再提这件事情,低声问:“戏班子都已经准备好了吧?马光明呢?”
于沐之回应道:“在后台呢。”
“去后台,穿上戏服,我们也要登台了!”我捏着贴在身上的湿衣服朝后台疾步走去。
后台的戏班子已经准备妥当,就等我一声令下开始了。
为了可以第一时间看到这些怨灵,我向班主讨了个全程一动不动站在角落的角色。
让那启悟等人留在后台,在我的点头示意之下,鼓声响起,我跟着组好的队伍从后台来到台子上。
第一次登上舞台,我才发现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xǐυmь.℃òm
我所处的这块空间一片亮堂,而台下的观众席却昏暗无比,密密麻麻的座椅耸立在眼前,虽然还没有怨灵出现,但即便我站着,还是有种强烈的压迫感。
马光明请来的戏班子是我们本地的秦腔班子,两首戏曲唱完之后,怨灵并未出现。
“大兄弟,怎么什么都没有?”那启悟从后台探出脑袋冲着我小声询问。
如果失算,那脸可就丢大发了。
舔着嘴唇我正要回答,猛然间,一缕阴风突然从台下席卷而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浓郁的怨气波动。
“来了!”
我低语一声,再次定睛朝台下座位看去,刚才还空无一人的观众席,此刻已经密密麻麻坐满了日本怨灵,而且还有不少站在过道。
这些怨灵有男有女,男的穿着军装,女的穿着旗袍,站在过道的日本怨灵手持步枪,各个面色苍白,一动不动直勾勾盯着舞台上唱戏的我们。
整个观影厅瞬间被怨气包裹起来,台上唱戏的师傅们显然也是看到了这些怨灵,神色微微一变,纷纷朝我看了过来。
相互对视了一眼,我镇定自若点头,这些师傅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并没有被这些怨灵惊吓到,依旧唱着自己的台词。
一曲戏曲唱完,台下的日本怨灵们纷纷面无表情的鼓起掌来,整个场面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足足在角落站了有两个钟头,台上演员们纷纷进入后台,这些怨灵才纷纷起身依次顺着过道朝洗手间方向走去。
我看得是眯起了眼睛,第一次看到那具腐尸怨灵的时候就是在洗手间,这些怨灵又进入洗手间,看来洗手间必定有什么问题。
趁着怨灵还没有完全走光的功夫,我将那启悟带回来的锅底灰抹在了四肢和脸上,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非洲来的一样。
那启悟望着我不解问:“大兄弟,你怎么把自己捣鼓成这副熊样了?”
“锅底灰可以祛除身上的阳气。”我没太多时间解释,随口道:“我要跟着那些怨灵去他们来的地方,抹上锅底灰这些怨灵短时间不会察觉到我是生人。”
“你一个人去?”于沐之抓起锅底灰道:“我要跟你一起进去。”
见她就要把锅底灰抹在脸上,我急忙拦住于沐之,沉声道:“你们留在这里,我这次进去就只是探探底,如果有危险我会出来的,你要是跟我进去,遇到麻烦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但你去的可是鬼窝啊。”于沐之焦急道:“你要是发生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
“放心吧。”我笑着保证道:“就算真的有危险,我也会在危险来临前出来的。”
于沐之追问道:“你保证!”
看着于沐之关切的目光,一股暖意在心中腾然而起。
四目相对的瞬间,于沐之急忙别开目光,俏脸微红,支支吾吾道:“你一定要安然无恙出来,不然我就没有人给我提供素材了。”
“嗯,我保证!”虽然这是于沐之的借口,但让我心里面也非常温暖。
话不多说,外面那些怨灵已经寥寥无几,如果全都离开,我就没有办法知道他们的来历了。
从后台离开,我使劲儿又抹了抹脸,加快脚步就跟了上去。
跟上最后的怨灵,此刻我的阳气已经被锅底灰压了下来,怨灵察觉不到我身上的阳气,对我并没有任何恶意。
井然有序朝洗手间走去,这期间我是不是朝舞台方向看去,生怕那启悟和于沐之会突然冲出来大喊大叫。
庆幸的是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而我也顺利来到了洗手间。
这些怨灵来到洗手间镜子前便纷纷走了进去,这面镜子必然就是通往怨灵们所来世界的入口。
前面的怨灵们就好像下饺子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进入了镜子里面,等到我前面的怨灵也进入镜子后,我愣愣的立在原地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怨灵是灵魂状态,可以虚也可以实,进入镜子对他们来说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而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没有怨灵的相助,想要靠自己的肉身进入镜子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我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我也没有放弃任何机会,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试探着将手抬了起来,慢慢朝镜子探了过去。
本以为我的手会和镜子触碰在一起,可让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当我的手指和镜子贴合的时候,我的手指竟然穿过了镜子。
这一幕让我异常诧异,可还没来得及搞明白怎么回事儿,就感觉镜子后面仿佛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如此感受吓了我一跳,我急忙将想要把手从镜子内拉扯出来,可对方的力道很大,在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非但没有挣扎出来,反而一点点被拉扯的朝镜子蔓延过去。
猛地,这股力道突然加重,我直接穿境而过,当跌落地上的时候,我慌到了极点,来不及环视四周,急忙爬起身扭头看向身后,那面穿过来的镜子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一面仅有巴掌大小的铜镜静静躺在地上。
这面镜子上面透着强烈的怨气波动,明显是件非同寻常的镇物。
我警惕环视四周,见没有怨灵出现,也不敢触碰铜镜,而是蹲下身细细打量起来。
铜镜上面虽然布满了绿色的铜锈,可我还是能分辨出来,镜面上雕刻着梅花松树竹子以及乌龟和仙鹤图案,在铜镜的正中央,则是八个凸起来的半圆形状。
“八咫镜?”
这三个字出现脑中的瞬间,我着实被吓了一跳,心跳徒然加速,身子也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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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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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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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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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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