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舔了一遍牙齿道:“你先出来。”
话毕之后,我也没有理会胡婷的表情,转身来到了大厅。
“大兄弟,咋了?”那启悟小声询问。
我眉头抖了抖,见胡婷从房间出来,我拧眉看着她满脸的紧张,轻声道:“你儿子的房间里面有东西,只要这个东西在房间内,你儿子就不会醒过来的。”
“有东西?什么东西?”胡婷面色从震惊演变成了畏惧,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就哀求起来:“方师傅,求求你把我儿子房间的东西赶走吧,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你先别这么着急啊。”那启悟伸手将胡婷拉扯我胳膊的手拽了下来。
“斌涛是我儿子啊。”胡婷激动喊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儿子遇到危险啊。”
那启悟一脸愁容:“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我大兄弟现在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先别这么激动了。”
胡婷面色依旧着急,我眯眼半开的房门看了一眼,那股怨气波动依旧还在弥漫。
一本正经看向胡婷,我轻声道:“你儿子确实被怨灵缠上了,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怨灵对你儿子并没有生命威胁,只是将你儿子的魂魄给镇住了。”
胡婷朝房间看去,紧张问:“那怎么办?”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当务之急是将怨灵的来历搞明白,不然即便我现在将其赶走,它也会重新过来的。”我悠悠说完,见胡婷依旧着急,便轻声道:“到时候怨灵恐怕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胡婷眼泪流了出来:“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女鬼的来历啊。”
我低声道:“先带我去找赵大娘。”
“嗯。”胡婷用力擦着眼泪,连忙就带我们朝门外走去。
看着胡婷焦急的步伐,我心里面也是一阵不舒服。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胡婷就是如此,一个弱质女流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不顾自己的形象如此苦苦哀求其他人,这就足以证明母爱的伟大了。
“大兄弟。”等到胡婷和我们的距离逐渐拉开后,那启悟犯难问:“既然那女鬼在房间里面,为什么你不对付她呢?”
我摇头沉声道:“怨灵不在房间。”
“啥玩意儿?”那启悟诧异一声,因为声音很大,引来了胡婷的注意,他急忙冲着胡婷摆手表示没事儿,又捂着嘴巴低声问:“可是你刚才不是说房间里面有鬼吗?”
我不以为然问:“我有说有怨灵吗?”
“这……”那启悟一愣,憨笑道:“好像还真没说。”
“房间内确实有东西,但并不是怨灵,而是怨灵所释放出来的怨气。”我不紧不慢跟在胡婷身后,继续道:“不过从怨灵释放出来的怨气来看,这怨灵来头不一般,而且对胡婷的儿子怨念有点强烈啊。”
“他娘的。”那启悟咂吧着嘴问:“可为啥不弄死这孩子,反而要这样折腾呢?”m.xiumb.com
“不清楚。”我摇头,忧心愁愁道:“我现在就担心这怨灵在玩猫捉老鼠。”
那启悟震惊问:“把那孩子折腾的精疲力尽才弄死他?”
我点头正要开口,胡婷在一座破旧的老宅门口停了下来,指着掉漆的木门道:“方师傅,这就是赵大娘家里了。”
赵大娘家保持着七八十年代的建造风格,从外面来看,整个宅子甚是破旧,单从这院门就可以想象得出,院子内一定是家徒四壁。
不过即便是如此,在院门前面还栽种着一棵粗壮的桑树。
站在风水的角度来将,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说的就是院子前面不能栽桑树,院子后面不能栽柳树,而院子内则不能栽杨树。
这三种树都属于阴气强烈的,若是栽种了这样的树种,必然会将阴气带入家宅。
赵大娘好歹也是顶着几个仙神的行家,对这种风水格局必定非常清楚,但却将桑树栽种在家门口,这明显是有自己的用意。
舔着嘴唇,此时此刻,我只能用艺高人胆大来称呼赵大娘。
“大兄弟,咋了?”那启悟突然在我胳膊肘上戳了一下。
我回过神摇头道:“没什么。”
“真的?”那启悟狐疑问:“怎么看你面色有点不大好啊?”
我苦笑问:“有吗?”
“废话,当然有了,我还能骗你不成?”那启悟挑了挑眉头,打量了一眼桑树,啧啧道:“这赵大娘按理说和你同属一个体系的,怎么在门口栽了这么个玩意儿呢?”
我笑问:“你也懂得这些?”
“那是必须啊。”那启悟搓着手嘿嘿笑道:“我虽然没有你厉害,但我好歹也是做古董生意的,要是一点风水都不知道,那被人诓了也给人倒数钱呢。”
胡婷满脸愁容:“方师傅,那先生,我虽然不知道你们说什么,可是能不能快点去找赵大娘,好救救我儿子啊。”
“进去吧。”我轻轻点头,干咳一声向前一步,将虚掩的木门推开。
院子内和我料想的一样,不过如果这种场面出现在其他人家中,一定会让人唏嘘不已,可这院子内却让我生出了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院门外面的气温足有四十多度,当跨过院门后,空气非但不闷热,反而还透着一股凉意。
那启悟搓着胳膊好奇起来:“大兄弟,我真是奇了怪了,你说这种供奉佛像神仙的地方怎么都是凉飕飕的呢?”
我解释道:“世间有阴有阳,这种供奉仙神佛像的地方就是两者的交汇地,阴气和阳气持平,温度自然不会很高。”
那启悟若有所思道:“看来我以后也要请些佛像放家里面供上了,这样到了夏天连空调都不用开了。”
我正要讥讽一番,但是看到胡婷幽怨的目光,我恢复了正经之色,点头道:“进入看看吧。”
“嗯!”胡婷应了一声,走到我身前来到一间紧闭的屋子前,轻声呼唤:“赵大娘?你在吗?”
很快,一缕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房间传来:“小胡来了?进来吧。”
房门随着胡婷的用力慢慢推开,一股浓郁的香灰味儿弥漫而出。
我下意识透过房门缝隙朝里面看了进去,却因为窗户拉着窗帘,不能看清楚里面的画面。
在我看得入神时,赵大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人来了?”
我回过神来,不等胡婷回应,我便恭敬道:“赵大娘,我就是你让她找的人。”
“哦?”赵大娘狐疑一声,声音略微激动起来:“你是方家人?”
我一怔,下意识朝那启悟看了一眼,他也察觉到了赵大娘的激动,费解看向我。
我连忙恭敬点头:“我是。”
赵大娘警惕询问:“方启泰是你什么人?”
我有点搞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但还是毫无隐瞒道:“他是我爷爷。”
赵大娘试探叹息,悠悠道:“你爷爷没来?”
“我爷爷没有过来。”
赵大娘让胡婷去化觉巷找的人应该是我爷爷,但我却过来,她老人家的失望我可以感觉到。
可是让我犯难的是,从赵大娘落寞的语气完全可以看出,她非常希望我爷爷可以出现,搞不好赵大娘和我爷爷之间还有过一段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大兄弟,看来这次有瓜吃了。”那启悟搓着手,一脸的八卦。
“别扯这些没用的,先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再说。”我没好气回了一句,静静看向昏暗的房间,轻声问:“赵大娘,我们可以进来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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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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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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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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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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