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个屁。”老乞丐白了那启悟一眼,沉声道:“你要是知道这照片的来历,可就不这么说了。”
话说到这里,我才回过劲儿来,拧眉朝客厅扫视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那张照片在什么地方。
老乞丐显然是清楚我再找什么,朝茶几方向指了指:“在那边呢。”
我信步走了过去,低头一看,发现茶几后面放着一盆朱砂水,而那张照片则被浸泡在朱砂水里面,在照片上面,还扔着两根红绳。
“前辈……”我迟疑一声,很快反应过来,老乞丐之所以能将我们从相片中的世界拉扯出来而不被怨灵所阻拦,和这朱砂水有绝大的关系。
释然之后,我没有理会吊儿郎当的那启悟,紧张看了眼浸泡在朱砂水中的相片,低声问道:“前辈,这照片怎么回事儿?”
老乞丐悠悠道:“这照片被人动手脚了。”
“嗯?”我狐疑一声。
那启悟更是困惑询问:“我说老哥,你怎么一个劲儿就重复这一句话呢?”
老乞丐不屑瞥了眼那启悟,低声问:“我不说这话应该说什么?”
那启悟陪笑道:“你可以说说这照片到底被人动了什么手脚啊。”
老乞丐老脸顿时一红,翻了个白眼不满道:“我不知道的事情能乱讲吗?”
这话一出,我脸色也通红了起来,那启悟更是长大了嘴巴,就跟吃了屎一样,震惊盯着老乞丐错愕问:“我说老哥,搞来搞去你也不知道咋回事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老乞丐有点语无伦次,不爽道:“反正我就是知道这照片被人动手脚了,不然我也不可能用朱砂把照片封住,然后用红绳将你们带出来。”
“老前辈,此话怎讲?”我眯起了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老乞丐。
老乞丐手段异于常人,能让他感到棘手的事情,必然非同寻常。
老乞丐朝茶几边上的照片瞄了一眼,低声道:“如果这只是寻常照片,你们进去之后,我就算用脚指头都能把你们拉出来,可是刚才老乞丐我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只能用朱砂水暂时封住照片,用红绳才把你们俩给带回来了。”
我囔囔道:“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个屁啊。”老乞丐没好气瞪了我一眼道:“看你搞得挺深沉,跟自己知道咋回事儿一样。”
我一脸无奈,苦笑道:“老前辈,我不能一个字都不说啊。”
“你这小子。”老乞丐笑着摇了摇头,很快他脸上的笑容便定格了下来,一脸愁容道:“我现在担心一个问题,在照片上动手脚的人不大寻常啊。”
我眉头抖了抖,不安问:“怎么个不寻常法?”
老乞丐舔着嘴唇,低声说:“具体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我隐约感觉到,动手脚的人似乎是为你来的。”
“为了我?”我反手指着自己,震惊无比。
在照片中的世界内,怨灵就说过这个人告诉她想要彻底依附到苏锦的体内,就必须要用我的血液和那启悟的魂魄作为基础。
起初我也想过对方是针对我的,但我着实没有想到,老乞丐但从照片就看得明白对方的底细。
“确实是为了你。”老乞丐点头道:“因为这种招数曾经在你们方家人身上出现过。”
“嗯?”我更是头大无比,竟然又扯到了其他方家人。
老乞丐舔着嘴唇,沉声说:“因为这种邪术就是从你们方家流传出来的。”
此言一出,我身子猛地一颤,如同闷雷般的话语让我脑子嗡嗡乱响,一时半会儿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些至邪的邪术,竟然是从我们方家流传出去的,也就是说,我们方家人曾用这种邪术害过人。
“乱了乱了。”那启悟连连摇头:“搞错了吧?我大兄弟一家人可都是专门对付鬼的,而且还是正邪不两立的那种类型,怎么可能用这种邪术来害人呢?”
“到底是不是,可不是你我能说的清楚的。”老乞丐沉声道:“这种邪术确确实实出自方家。”
我深深吸了口气,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看着老乞丐一字一句道:“前辈,照你的意思来说,那个想要对付我的人,也是我们方家的人?”
老乞丐面色瞬间难看起来,之前还看向我的目光此刻也闪躲起来。
老乞丐虽然没有明确的表态,但从他这种表情来推测,我猜的也八九不离十了。
我就是实打实的方家人,可我们方家人竟然要我的命,这可是有违天理的事情。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就像是被人用铁锤砸在了裤裆一样,那种疼是抽筋般的疼痛,更是辐射全身的那种。
我做梦都没想到,方家人会对付方家人,这根本是我从未预料过的。
在我不可思议的目光下,老乞丐点头:“小子,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非常糟糕,但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你猜测的没错,这个人确实是你们方家人,而且还是你的某一个先祖那一脉的。”
我吃力吞咽着唾沫,心中异常难受,可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为了无奈的苦笑。
“哎,傻了傻了。”老乞丐悠悠叹息,用看待神经病的表情望着我:“小子,我知道你心情非常难受,想要发泄就发泄出来吧,要是这么憋下去,你肯定会精神失常的。”
我用力摇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了舌头,只能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大兄弟,你没事儿吧?”那启悟用力在我后背拍了两下,让我卡在喉咙的一口气终于喘了出来。
使劲儿干咳了两声,我摇了摇头,声音沙哑道:“没事儿,就是觉得有些想不通而已。”
“想不通的事情就别胡思乱想了,让自己这么累干什么呢?”那启悟宽慰道:“你看看我,什么事儿都不会乱想,天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怕啥呢?”
我羡慕的看向那启悟,我可没有他这样豁达,但凡一丁点小事都会让我胡思乱想一整天。
用力挤出了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我皱了皱鼻子装作轻松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觉得心里面堵得慌。”
“哎!”那启悟轻叹一声,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大兄弟,要说安慰你的话,兄弟我可憋不出来,这可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要是换成是我,我也堵得慌啊。”
我干笑回应,下意识朝一直都未曾开口的苏锦看了一眼,发现她是一脸茫然望着我们。
苏锦小的时候可谓是个腹黑姑娘,但从我和她相处了这几天来看,苏锦还算正常,没有像小时候那样腹黑。
茫然的苏锦显然也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拧眉朝我看来的时候,我们四目相对,她冲着我歉意点了点头,轻声道:“方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什么。”我耸肩摇头:“这些事情是我必须要面对的,即便不是从你这里发生的,以后也会出现在我身边。”
苏锦脸上还弥漫着歉意之色,我示意她别过分自责,目光一瞥看向茶几边浸泡在朱砂水中的相片,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我直接就吓了一跳。
眼前的朱砂水已经翻涌出了水泡,而且原本沉在底部的照片也开始扭动起来,隐约之际,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在照片中,出现了一个可以活动的模糊身影。
wWW.ΧìǔΜЬ.Cǒ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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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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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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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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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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