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说过,只要朝左走,就一定可以离开这里。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跳下悬崖了。
站在悬崖边上,我深深吸了口气,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最终还是没有任何犹豫,一跃而起跳了下去。
我的身子在瞬间急速下坠,耳边冷风呼啸而过,心跳也变得非常急促。
现在我所身处的地方毕竟是万丈深渊,要是说不害怕那全完是骗人。
但为了可以稳住心神,我只能闭上眼睛,不断告诫自己,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等到落地之后,我不会有任何损伤。
抱着这个想法,我下坠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还是没有感觉到自己坠落在地上。
就在准备睁开眼睛看看四周的环境时,突然就感觉后背贴在了柔软的东西上,那种强烈的坠落感也消失无踪。
下意识急忙睁开眼睛,一股刺目的亮光照射过来。
闭上眼睛后过了很长时间,等适应了这股亮光后,我慢慢睁开眼睛朝四下看去,这才发现我现在身处的地方是医院的病房。
病房空荡荡的,除了我之外再就没有其他人。
吃力挣扎想要从床上坐起身,可稍微一用力,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就从颈部席卷而来。
我疼的是面目狰狞,差点喊叫出来。
放松了身体,我重新躺在病床上,慢慢伸手朝脖子摸索过去,发现脖子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应该是我被罗建明割破脖子后那启悟他们送我来到医院了。
正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病房房门被推开,那启悟满脸忧愁走了进来。
“那启悟。”终于看到人了,我激动的呼喊起来。
那启悟朝我瞥了一眼,很随意的点头:“大兄弟,你醒来了?”
我正准备应和,那启悟突然愣了一下,猛地又朝我看了过来,忧愁的脸上瞬间泛起了激动的神色,瞪着欣喜激动的双眼冲了过来,坐在病床边上激动喊道:“我靠,大兄弟,你他娘的终于醒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醒不过来了!”
我苦笑起来:“你这是咒我吗?”
“我哪儿咒你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半个月了。”那启悟抓着我的手放在病床上,脸上还洋溢着高兴。
“我昏迷了半个月了?”这话吓了我一跳。
在那处阳间和阴间交汇的地带,我虽然没有时间概念,但从我醒来后我只是觉得过了几天时间而已,没成想这一睡竟然这么长时间。
“可不是。”那启悟在额头拍了一下:“你被罗建明那个乌龟王八蛋割破脖子后,我们就把你送到医院里面了,可医生检查之后,发现你大动脉割破了一点,喉咙并没有被割断,因为送来的及时,医生第一时间就给你止血了,可你却迟迟没有醒过来。”m.χIùmЬ.CǒM
那启悟说完后长叹一声,不给我吭声的机会,接着说道:“医生说你这种情况最多也就昏睡一两天而已,可这近乎半个月都不醒来,连医生都没招。”
“这样。”我皱起眉头。
我之所以这么久才醒过来,应该是我的魂魄在那处空间的原因。
再次朝病房扫了一眼,我犯难问:“对了,于沐之呢?怎么没看到她的人。”
“哎,别提了。”那启悟摇头叹息:“于沐之看到你成了这幅德行就好像没了魂儿一样,只要她过来,坐在你身边不是哭就是笑,我怕她神经了,就让她回去休息了,这几天我一直都留在这里照顾你。”
那启悟的话让我心头一暖,人生能有三两知己,也算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了。
不过我明显可以感觉出来,于沐之对我的这种态度,并非是朋友之间应该有的态度,她对我的这种感觉,已经超出了朋友。
这种事情我们俩都心知肚明,但并没有人率先开口将这件事情挑明。
没有刻意再去提起,我拧眉朝窗外看了一眼,犯难问:“现在几点了?”
那启悟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耸肩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睡了半个月,我没有一丁点的困意,那启悟这段时间虽然一直都在照顾我,但我的醒来让他非常高兴,人也兴奋的一点都不瞌睡。
从那启悟口中我也知道了很多我昏迷之后的事情,当罗建明被抓走之后,安琪一家人的怨念也得意完成,一家三口进入了轮回。
老太太的怨灵一直都依附在老先生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之中,而那启悟也将这定情信物和锈迹斑斑的匕首放进了我的铺子里面。
当我询问罗建明的事情时,那启悟目光闪过了一抹不爽之色,长叹道:“这罗建明罪恶多端,在被抓走之后,可能也知道法网难逃,在拘留室用衣服上吊自杀了。”
“死了?”我诧异的瞪大眼睛。
“是啊。”那启悟点头:“要说这小子也挺有能耐的,拘留室里面根本就没有上吊的条件,你猜猜他怎么上吊自杀的?”
我没有猜测,催促问:“怎么上吊的?”
那启悟啧啧感慨起来:“这家伙太狠了,把衣服绑在了门把手上,就坐在地上上吊了。”
我听得不禁皱起了眉头,使劲儿吞了口唾沫。
上吊自杀本身就是一件非常痛苦而且还折磨人的事情,很多人在上吊的过程中都会产生后悔的想法,想要挣脱出来却已经没有了办法。
但罗建明是坐在地上上吊的,在意识逐渐昏迷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起身来终止自杀的行径,但他非但没有,反而还自杀成功了,足以可见他是多么的丧心病狂。
我也没有发表太多的感慨,只是打心眼里觉得这家伙是个狠人。
那启悟突然在大腿上使劲儿拍了一下,冲着我犯难问:“大兄弟,有个问题我现在都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没有再去想罗建明的事情,我犯难问:“嗯?什么问题?”
那启悟咂吧了一下嘴巴,好奇询问:“你说那个老头子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会变成僵尸的?”
“这个问题你还想不明白吗?”我笑着摇了摇头,因为幅度有点大,直接就扯到了脖子的伤口处,疼得我皱起了眉头:“那个老先生是长久没有人照料饿死的,因为生前寻找安琪没有结果,死后一口气卡在了喉咙,导致他的魂魄无法离开身体,便操控着身体活动了。”
“原来是这样。”那启悟若有所思想了想,嘿嘿傻笑道:“敢情竟然这么简单,我为了这事儿好几晚都没有睡着了。”
我笑道:“钻牛角尖了你。”
“差不多吧。”那启悟笑了笑,猛地将手机拿了出来,看他的样子好像非常警惕。
那启悟少有的严肃让我知道应该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还没等我开口,他突然扭头朝病房房门瞄了一眼,低语道:“还有一分钟。”
他这莫名其妙的举止和话语搞得我有点犯难,禁不住疑惑问:“什么一分钟?”
“还有一分钟就凌晨两点了。”那启悟回应后,看向我说:“大兄弟,这段时间我在医院照顾你,每天晚上到了凌晨两点钟,病房房门都会被一个小姑娘给推开。”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姑娘?她推门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那启悟警惕看了眼手机,摇头道:“那小姑娘也不进来,就站在病房门口盯着你,不管我问什么都一声不吭,站上一两分钟后就失望离开了。”
这个事情让我也有点困惑,不过能频频出现在我所身处的病房门口,想必这个小姑娘应该有什么事情找我才是。
我刚想明白这个问题,那启悟低声说了声时间到了,我本能朝病房房门看去,就看到原本紧闭的房门,此刻正被一股力道慢慢推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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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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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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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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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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