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让我不知如何回答,小颖留在这里就是想要保护这些小姑娘,而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她完全有能力在成为怨灵后就杀了姚院长,但并没有这样做,那就只有两种解释了。
第一种是小颖根本就不想杀死姚院长,而第二种则是小颖在成为怨灵之后,一直都被困在某个地方,导致她无法对姚院长下手。
以小颖对姚院长的怨恨来看,前者的可能性不大,
从刚才小女孩说辞来看,小颖许久都没有出现了,现在又突然出现,应该属于后者,她在成为怨灵后一直沉睡或者被困。
当务之急是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可当事人都不在身边,我根本就无处可问。
没辙之下,我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看向护工问她在孤儿院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护工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茫然摇头,就在我失望之际,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奇怪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不过在前几天好像来了一个非常奇怪的人。”
“嗯?”我皱眉看向她,让护工说明白一点。
护工疑惑说:“那天下午我给孩子们准备完饭菜后刚从食堂出来,就看到一个男人走进来了。”
我没有吭声,点头示意护工继续说下去。
她朝大门方向看了一眼:“我当时以为有人来领养孩子,就过去打招呼,可那个男人好像听不到我的话就朝宿舍这边走来了。我觉得这人有点问题,就准备拦住他,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脑子突然就嗡嗡乱响,然后就动弹不了了。”
于沐之费解起来:“方不修,这听着怎么这么邪乎呢?”
这个男人确实邪乎,而且让我心跳加速。
我舔着嘴唇问护工还记不记得男人的样子,护工摇了摇头,露出了费解之色:“我也说不出来,那个男人的模样我当时看的清楚,可我就是想不起来长什么样子,只记得穿着一身唐装,差不多有四五十岁的样子。”
我下意识和于沐之对视了一眼,她作势就要开口,我轻咳一声摇头。
从护工的描述来看,这个人有八成可能是那个中年男人。
这个人神出鬼没,数次出现在我所参与的事情中,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我总觉得他是针对我而来的。
我不敢胡思乱想,沉声问:“然后呢?”
“那个男人进那间宿舍了。”护工朝刚才赵先生被小颖袭击的宿舍指了指,突然压着声音小声说:“你们说那个男人该不会是鬼吧?我明明看到他进去了,可等我追上去后,发现里面没有人,而且调取监控也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踪影,只有我一个人在院子里面。”
我随便敷衍后朝宿舍看了过去,中年男人在前几天进入过那间宿舍,刚才小颖又将赵先生带了进去,这间宿舍搞不好是小颖被害的地方,中年男人肯定将她给唤醒或者帮她脱困了。
我拧眉问那间宿舍怎么回事儿,护工想着说:“我来的时候那间宿舍就成储物间了,姚院长平时不让我进去,不过有次她不在,我进去拿东西时看到墙上有很多干掉的血渍。”
那间宿舍确实邪性,我咂吧着嘴走了过去。
再次来到宿舍内,赵先生之前流淌的鲜血还铺洒在墙角,一股血腥味再次弥漫而来。
护工打了个冷颤,指着一面被杂物遮挡的墙壁,告诉我们那些血渍就在那面墙壁上。
让于沐之后退,我将满是尘土的杂物搬了下来。
很快宿舍内尘土飞扬,呛得我一个劲儿打喷嚏,不过等东西搬完后,墙壁上的斑斑血渍暴露在我们面前。
这些血渍成喷射状溅在墙壁上的,面积虽然不大,但颜色呈现暗红,看着还是非常渗人。
“方不修!”于沐之突然喊了一声,我疑惑看了她一眼,见于沐之朝我脚下奴了奴嘴巴。
我顺势朝地上看去,见在我脚下,趴着一只巴掌大小的毛绒玩偶。
这玩偶沾满了泥土浑身脏兮兮的,不知道存放了多久,上面的毛绒脱了不少,看起来有点滑稽,还透着一丝诡异。
“镇物吗?”于沐之小声询问。
我摇头表示也不清楚,也不敢贸然去触碰,便用脚踢了一下毛绒玩偶。
这玩偶在地上滚了一圈,背面着地正面对着我们,我这才看得清楚,这是一只小熊玩偶,不过这只玩偶本应该是黑色的眼睛却通红无比。
“朱砂?”我狐疑一声,近乎瞬间,我搞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儿了。
这是朱砂开眼,小颖死后怨念进入这只玩偶熊内,使其成为了镇物,但却不知什么原因却沉睡下去。
中年男人进入宿舍并且找到了镇物,用朱砂点睛让镇物内的小颖苏醒过来,从而酿成了我所经历的事情。
小颖之所以可以离开镇物在外界游荡,应该和玩偶身上脱落的绒毛有所关系。
绒毛是镇物的一部分,我们昨天来这里沾染了飘荡在空气内的玩偶绒毛,从而让小颖跟着我们离开了。www.xiumb.com
倘若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姚院长身上肯定也有绒毛,她的处境非常危险。
“快点去医院!”我猛地转身,向护工询问了姚院长所在的医院和病房后,和于沐之马不停蹄赶了过去。
今天大年初一,很多人都回家过年,马路上没有太多车辆。
等来到医院,我下车就朝住院部狂奔过去。
来到病房门口,我顺着门上的窗户朝里面看去,紧张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小颖并没有出现,姚院长正一人躺在病床上,额头和手腕处还缠着纱布。
推门进去,姚院长疑惑望着我吃力撑起身子点头道:“方先生,你怎么来了?”
“听护工说你摔伤了,我就过来看看。”我说完,于沐之喘着粗气也走了进来。
和于沐之相处了这么久,我清楚的知道她是个嫉恶如仇的人,而且姚院长还对那些被抛弃的小女孩们下手,此刻的于沐之肯定恨不得吃了姚院长。
“于小姐,你好。”姚院长看向于沐之点头示意了一下。
于沐之面色非常难看,冷哼一声:“抱歉,我现在非常不好。”
“嗯?”姚院长一脸无辜问:“你们这是?”
我没有回应,直勾勾盯着她问:“姚院长,你能不能说说,你是这么从楼梯摔下去的?”
“我?”姚院长眼中划过一抹忌惮,但很快消失无踪,反而苦笑说:“我年纪大了,下楼的时候脚滑了一下就滚下去了。”
“真的是这样吗?”于沐之连连冷哼:“我看是有人把你推下去的吧?”
姚院长脸上的笑容非常生硬:“于小姐,这种犯法的事情我想没有人会做吧,而且我当时身后没人,不可能被人推下去的。”
于沐之嗤之以鼻哼了起来,装作惊讶问道:“原来姚院长也知道犯法这两个词啊。”
姚院长警惕起来,面色难看说:“于小姐,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姚院长,你难道就没想过,是小颖把你从楼梯口推下去的吗?”于沐之说完,不顾瞪大眼睛一脸震惊的姚院长,突然朝前凑了过去,在姚院长耳边冷声道:“孤儿院背后的事情我们都已经清楚了,你觉得做那种事情和推你下楼,哪个更严重呢?”
“你说什么呢?我们孤儿院背后有什么事情?”姚院长情绪非常激动,极其不满喊道:“而且小颖已经被她亲生父母接走了,怎么可能出现在孤儿院?”
“到了现在你还执迷不悟?”
一缕怨念十足的声音在病房突兀响起,狭小的空间内顿时阴风阵阵,气温骤然下降到了零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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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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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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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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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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