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份鸭腿饭打包好之后,我刚拿起转过身,却发现小男孩已经消失了个没影。
我急忙走了出去,凌晨的街道路灯昏暗,我四下看去,并没有看到小男孩的踪影。
没有了羽绒服,我冻得哆嗦一下,转身回到了饭店里面。
重新回到座位上,或许是因为小男孩的事情让我感到心酸,口中的鸡腿都感觉酸酸的。
随便扒拉了两口,我起身来到前台结账,饭店老板捧着保温杯好奇问:“小伙子,那小男孩你认识?”
“不认识。”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老板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还以为你认识呢。”饭店老板叹了口气,感慨道:“半个月前这小男孩跟他妈妈就在这附近流浪了,我看他们可怜,偶尔会给他们送顿饭过去。”
我轻叹道:“确实可怜,这么冷的天,一个孩子在外面,他妈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哎,听说这孩子的妈妈生了大病,来城里是找孩子父亲的,可是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钱还被人给偷走了,真是造孽啊。”老板抿了口水接着说:“不然谁会让自己孩子穿成这样大半夜来讨饭呢?都是生活逼的。”
我犯难问:“那你知道这母子俩住在哪里吗?”
饭店老板耸了耸肩:“我哪儿知道这个啊,不过看这孩子身上脏兮兮的,住着的地方应该也不大干净。”琇書蛧
我干笑一声,留了五百块钱给饭店老板,告诉他要是再看到孩子,给他吃顿饱饭,要是可以的话,买身衣服让孩子别冻着。
饭店老板连连感慨,说我是菩萨转世,难得一见的大好人,让我有点飘飘然。
离开饭店,我再次朝小男孩蹲着的地方看了过去,不由想到了那个老乞丐。
这老乞丐身手不凡,自从上次遇到后,再就没有看到过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干什么。
第二天醒来,我有点感冒,鼻塞难受,打电话让于沐之给我送点感冒药。
没半个钟头,于沐之气哼哼走了进来,将感冒药扔在桌上就问我昨晚干什么去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感冒的。
将昨晚的事情讲了出来,她母爱瞬间大泛滥,一改刚才的生气,同情说:“这娘儿俩肯定是遇到渣男了,只是可怜了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要承受同龄人没有承受过的事情。”
“你先别这么有代入感行不行,到底怎么回事儿还不知道呢。”我瞥了她一眼耸肩说:“倒是你,每次听到渣男就这么激动,以前是不是被渣男伤过啊?”
于沐之举起粉拳晃了晃:“闭嘴,我还没谈过恋爱呢,怎么会碰到渣男呢?”
我轻笑问:“那你怎么这么痛恨渣男?”
“天生的痛恨不行吗?你要是也是个渣男,就等着当太监吧。”于沐之说完突然双手叉腰,瞄着我嘿嘿笑着,那表情怎么看都觉得阴险。
我正欲反驳,于沐之的手机传来短信提示,见她皱着眉头翻看手机,我端水将感冒药送进肚中。
放下水杯后,于沐之盯着手机面色非常不爽,在上面敲了几个字后又快速删除,如此重复了好几次,最终信息没有发出去,反而生气的将手机扔在了桌上。
知道她遇到事情了,我好奇问她怎么了。
于沐之骄哼一声,嘟着嘴说:“遇到神经病了。”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启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哎呦,我说大美女,我还没进门就听到这么爆炸的消息,怎么?遇到什么神经病了?不会是我大兄弟吧?”
“闭嘴!”于沐之头都没回就不爽回应。
我朝那启悟看了一眼,几天不见,这家伙胖了一圈,脸上的肉都垂下来了。
我笑着打趣问:“那启悟,这几天吃激素了?胖成这样了?”
那启悟垂头丧气道:“哎,别提了,天天被逼着相亲,跟个明星一样一天要赶好几场呢,一个中意的都没碰到,人倒是胖了不少。”
于沐之气哼哼道:“吃吃吃,就知道吃,知不知道现在还有很多人连口热乎饭都吃不起呢。”
那启悟被怼的无话可说,只能看向我小声问:“大兄弟,她没事儿吧?怎么跟吃了炸药一样?”
我也是无语,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正寻思着,于沐之手机再次传来短信声,屏幕也亮了起来。
我顺势看了过去,可还没看清楚上面的信息,于沐之就将手机锁屏。
那启悟眼睛转悠了一圈,打趣笑问:“哦,我差不多明白了,追求者吧?”
“追求个屁!”于沐之哼了一声,满脸的不满:“我也真是服了,不就是写了几个挺火爆的稿子嘛,有些人竟然把我当成了驱鬼高手,一个劲儿的说着他们遇到的古怪事情,其他人三两句就打发了,这个人也真是执着,算上今天都缠了我十天了,真是气死人了。”
那启悟说教道:“大美女,这个我可就要说说你了,人不能跟钱过不去啊,既然遇到了这种邪乎事,你好歹也应该看看怎么回事儿啊。”
于沐之翻了个白眼:“看什么看?这些人都是忽悠我玩儿呢,刚开始有个读者说遇到了邪乎事,我还相信了,没想到过去之后,竟然就想陪我吃个饭,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他娘的,竟然玩儿我们大美女,遇到事儿给哥说,哥给你讨个公道!”那启悟拍了下桌子直接炸毛:“你现在让他约个地方,要是敢玩儿你,今天那哥我把他的屎给打出来!”
在那启悟的吆喝之下,于沐之半推半就回了条信息,手机还没放下,她就起身让我们过去,说对面让她在咖啡厅碰面。
我感冒难受浑身无力,本来不想过去,但那启悟却说我要是不过去,就是把于沐之推向火坑,见这么一大顶帽子扣在我头上,我就算有一百个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他们。
上了车,我昏昏沉沉躺在后座眯起眼睛,那启悟问于沐之那个联系她的人是怎么回事儿。
于沐之有些情绪,愤愤不满说:“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就知道这个人是个包工头,给我发信息说他总是感觉身边好像有个人,而且每当他消费的时候,都会被人踹一脚或者拍一下。”
那启悟啧啧感慨:“一个包工头还挺浪漫的,竟然去咖啡厅。”
于沐之不高兴了:“那启悟,你是故意看我笑话的吗?”
“我哪儿有这个意思啊,我就是觉得奇怪而已。”那启悟扭头看向我:“大兄弟,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我鼻塞难受,有气无力说:“还能怎么看?当然是躺着看了。”
那启悟哭笑不得:“我去,大兄弟你还挺幽默啊。”
于沐之没好气说:“你问他干什么?没看到他现在半死不活的吗?那个包工头百分百是故意玩儿我,到时候你可得说到做到,帮我好好教训他一顿。”
“事情可能并没有这么简单。”我吃力爬了起来,正色道:“到了之后我们装作不认识,于沐之找包工头,我和那启悟会在不远处盯着,到底是不是怨灵作祟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对我的意见非常赞同,等来到咖啡厅门口,于沐之进去之后,我和那启悟这才跟了进去。
推开玻璃门,一股暖风扑面而来。
“于老师。”
一缕轻唤声从角落传来,我顺势看去,见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秃瓢面色紧张冲着于沐之挥手,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面如死灰,七窍流血的男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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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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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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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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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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