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沐之吃惊起来:“你杀了薛想容?”
“杀她?我当时确实想杀了她,但是我不敢啊。”李默涵颤抖道:“为了不再让薛想容找汪铭的麻烦,我便把她迷晕后送到医院打掉孩子,可是手术进展到了一半,薛想容突然攥着把手术刀冲了出来,我和她争执时失手把她胳膊上的肉割了一块,还划伤了她的脸。”
“后来呢?”我眯起眼睛,这一切就对上了。
李默涵抹着眼泪:“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被她推的撞在墙上,薛想容就拿着手术刀离开了医院,我再就没有见过她了,可没想到她竟然死了,还找上了我。”
于沐之来到我身边好奇问:“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三角恋?”
我没谈过恋爱,没办法回答于沐之这个问题,只能将目光放在这件事情的重心位置:“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这些事情?”
李默涵擦着脸上泪痕,闭上眼睛痛苦说:“因为汪铭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我想要瞒着他,如果我告诉了你们,他肯定也会知道的。”
于沐之嘀咕起来:“那你怎么又说出来了?”
“因为我发现汪铭好像察觉到了,我必须要赶在他知道真相之前让薛想容离开。”李默涵抽噎一声,极力镇定下来:“这几天汪铭总是说他听到有人喊他爸爸,每当他离开之后,薛想容就会出现逼我自杀,不然她会告诉汪铭所有真相。”
“可是她的脸呢?”于沐之不解问:“那个女鬼的脸皮都没有了,这应该怎么解释呢?”
“薛想容怀了汪铭的孩子,打胎之后心怀不满,这边是怨念的来源。”我顿了顿接着说:“如果没猜错,为了增加怨念变成怨煞,她活生生割掉了自己的脸皮。”
“好变态啊。”于沐之不自然抖了一下。
李默涵再次乞求道:“方师傅,薛想容已经疯了,我真的没办法压住这件事情了,求你帮我收了她吧,不然我不但会死,汪铭也会崩溃的。”
我寻思点头:“既然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搞清楚了,我不会放任怨灵害人的。”
李默涵擦着眼泪可怜巴巴问:“你会杀了她吗?”
我眯起眼睛:“让怨灵魂飞魄散并不是明智之举,我会尽可能让她的怨念消散。”
李默涵略微一怔,旋即说道:“方师傅,薛想容生前害人,死后还要折腾的我永无宁日,你不用和她讲那么多,直接让她魂飞魄散就可以了。”
她被薛想容折磨成了这样,有这种想法我也能理解,便点头说:“晚上我会去你家,到时候会对付薛想容的。”
“方师傅,谢谢你。”话已至此,李默涵没有再说别的,擦着眼泪抽噎两声,说了声晚上等我们便往出走。
李默涵刚走出去,那启悟便奔了过来,擦肩而过时他愣了一下,但李默涵在伤心时并没有看到他,急匆匆离开了。
那启悟一进门就摸着脑袋调侃起来:“他娘的,这女人怎么来了?大兄弟,她是不是追求你被你拒绝后伤心痛苦了?”
“别说这些废话。”关于李默涵说的那些事情我不能完全相信,问那启悟有没有调查出什么事情。
他拍着胸口得意起来:“大兄弟,你也太小瞧我了,只要兄弟我出马,能有搞不明白的事儿吗?”
那启悟喝了口水,坐在凳子上说:“经过我多方面的打听,又托里面的朋友翻阅了一下资料,你们猜怎么着?汪铭这老小子还有一段让人羡慕的情债呢。”www.xiumb.com
我眯起眼睛问:“薛想容吗?”
那启悟‘靠’了一声,吃惊问:“我说大兄弟,你可真是人在家中坐,便知天下事,我花了好几天调查出来的,你竟然直接就说出来了?你算出来的吗?”
于沐之骄哼一声,扬起脑袋说:“当然了,方不修可厉害着呢,改天让他算算你的桃花运呗。”
“切,一点神秘感都没有,用脚后跟都能想到是李默涵说出来的。”
那启悟调查出来的和我知道的一样,所有的时间轨迹也按照一条线发展,不过在薛想容失踪后,有人曾见过她出现在荒郊的乱葬岗附近,面目全非的抱着一只洋娃娃疯疯癫癫。
那启悟说完忌惮道:“大兄弟,那个乱葬岗就是我们挖骨血的地方。”
我眯着眼睛点了点头,从太师椅上起身,紧锁眉头说:“但是那把手术刀会在什么地方?”
“这个有什么疑惑的。”那启悟不以为然,说我太较真了,我们在处理鱼幼薇那面铜镜的时候,铜镜就是被野猫带到了温庭筠坟墓前的,搞不好这一次就是薛想容蛊惑动物将手术刀送到汪铭家门口的。
这个说法乍一听还挺像那么回事儿,但经不得细细推敲。
汪铭剐下李默涵胳膊上的肉后便被控制了下来,直到我们过去之后人群才散开,这期间不可能出现动物将手术刀拿走的。
于沐之眼珠子转悠了一圈,突然直起身子兴奋道:“我想到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了。”
“什么解释?”我好奇询问,她的思路要比那启悟清晰很多,或许可以说到点子上。
“那把手术刀很有可能是某一个人放在汪铭家门口的,汪铭和李默涵是男女朋友,但薛想容喜欢上了汪铭,这个放手术刀的人却喜欢薛想容,因为薛想容的死就要报复李默涵和汪铭,原本的三角恋变成了多角恋,这样不是就可以说通了吗?”
不得不说,于沐之的脑洞却是很大,估摸着也是言情小说看多了。
那启悟揉了把脸使劲儿摇头:“我说大美女,你这绕来绕去说得我脑细胞死了一大片,这也太他娘的扯了吧。”
于沐之哼了一声,翻着白眼说:“爱情可以冲晕一个人的头脑,让一个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有什么扯的?”
我本来就一个头两个大,他们俩的争执声更是让我头大如斗。
让他们俩在楼下守着,我转身就来到了楼上。
我闭眼躺在床上,细细寻思起了这件事情。
将所有的线索在脑中捋顺后,我在里面试图寻找蛛丝马迹,但结果却让我无比失望。
长叹一声,准备将这些线索抛弃的时候,我却在不经意间抓住了一个线头。
薛想容被李默涵送进医院做人流,痛失腹中骨肉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都能拿着手术刀去杀李默涵了,在怨念爆发后成为怨灵,不可能让李默涵自杀,一定会立刻将她碎尸万段的。
但事实是薛想容多次出现却没有下杀手,期间一定有某种事情。
虽然我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但绝对比杀了李默涵还要让人难以想象。
不敢胡思乱想,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站了起来,匆忙下楼喊道:“去李默涵家里,这件事情远没有我们看上去那么简单,薛想容要做的不是杀死李默涵!”
简要解释了一下,我抓起木盒内的长刀就奔了出去。
来到李默涵家门口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叩响房门,里面没有回应。
我越想越不安,李默涵走的时候我告诉过她晚上会来,她必定会在家中等着我们,现在没人敲门,搞不好她已经遇到危险了。
“撞门!”我后退一步就要冲过去。
于沐之突然拦住我,从头发上拿出一只很细的发卡将其掰开,在钥匙眼捣鼓了一阵后,只听‘咯噔’一声,她转动门把手,房门应声打开,看得那启悟瞪大了眼睛。
没空表扬于沐之,我紧握长刀推开房门,客厅昏暗,一眼就看到李默涵平躺在地上,在她的脑袋和四肢方向,各立着一根还未点燃的红蜡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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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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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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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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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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