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我吸了口气,叮嘱他把我跟紧了。
那启悟点头如同捣蒜,就好像我的跟屁虫,我走一步他都会紧紧贴着我。
浓雾湿气很大,头发很快被打湿,不过在这场大雾里,隐隐可以嗅到一股清香味儿。
紧握锄头,我小心翼翼朝晃动的身影走了过去。
那启悟因为太紧张喘着粗气,喷在我颈部让我浑身难受,忍不住扭了扭身子,正想让他别把气喷在我后颈,可话还没说出来,我好像踩在什么腐朽的东西上,发出‘咯吱’一声。
我刚低头,那启悟突然喊道:“鬼来了!”
我脑子一懵,急忙抬头,就看到浓雾中的身影快速朝我们冲了过来。
“别慌!”我侧目喊了一声,举起锄头就朝急速冲来的身影抡了下去。
可奇怪的是,这身影并不像要攻击我们的样子,在两米开外停了下来,又快速朝后荡漾过去。
我还没回过神,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那启悟‘靠’了一声撞在我身上,让我一个趔趄就朝前冲了过去。
“那启悟,你干什么呢?”我不敢分心,急忙稳住身子盯着身影没好气叫道。
“大兄弟,刚才我被踹了一脚,可是扭头什么都没看到。”那启悟面色都变成了蜡黄。
我舔着嘴唇,把脸上的湿气擦干净:“别紧张,这些身影不会攻击我们,只是障眼法而已。”
那启悟忙问:“不是鬼?那刚才踹我一脚的是谁?”
我沉声道:“怨灵不会用这种手段对付我们,浓雾里面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
一听有人装神弄鬼,那启悟也不害怕,瞬间炸毛:“他娘的,哪个王八犊子这样吓唬我们?要是让我逮住了,我一定要让他尝尝十大酷刑的滋味。”
第一次那启悟踩在东西上下起了大雾,刚才我又踩了上去,让身影飘荡过来,我差不多有了想法,但还是不能确定下来。
让那启悟别愤慨,我小心翼翼向前走去,一边地方身影一边扫视地面。
走了没有三米远,在荒草之中,我看到一截小拇指长的黑色骨头。
这截骨头两边大中间细,并非人骨,倒像是动物的骨头。
为了搞明白是不是如我想的那样,让那启悟警惕四周,我则抬起脚朝骨头踩了下去。
‘咯吱’一声骨头被踩碎,浓雾中的身影再次朝我们飘荡过来。
“有门儿!”
我冷哼一声,举起锄头并没有立刻抡下去,等到身影距离我两米远刚停下来的时候,我狂奔两步,对准一个身影狠狠的锄了下去。
其余身影纷纷倒退回去,但被我击中的身影却哗啦一声倒在了地上,我警惕凑了过去,发现一只纸扎人偶被我一锄头在胸口挖了个大洞,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我紧皱的眉头疏散看来,敢情这些纸扎就是那启悟说的老鬼。
捡起那截被我踩碎的骨头嗅了一下,我瞬间茅塞顿开。
“那启悟,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我直起身刚转过头,顿时就靠了一声,头发也根根竖了起来。
一只用白纸糊出来的纸人就杵在那启悟站着的地方,这个鳖孙竟然不见踪影了。
我心叹一声不好,一锄头就抡在纸人脖子上,纸人瞬间倒地,像是被人拉着一样快速隐入了浓雾之中。
“那启悟!”我轻呼起来,这鬼地方虽然没有怨灵,但有人藏在浓雾里面,要是分开的时间太长,那启悟凶多吉少。
好在浓雾内传来那启悟哎呦的叫声让我松了口气,很快他显露出来,揉着胳膊骂骂咧咧喊道:“大兄弟,真他娘有人在我们身边。”
我疑惑起来,问他有什么发现,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那启悟气的是横眉瞪眼:“刚才你让我警惕四周,我就被人捂住了嘴巴拖到了里面去了,这家伙力气大的厉害,也幸亏我不是吃素的,不然这辈子就见不上你喽。”Χiυmъ.cοΜ
这个节骨眼他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我问他有没有看清楚那个人什么样,那启悟摇头,说他反败为胜后,那个人就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我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眼下尽快破了这个局面,挖出骨头离开才是重中之重。
捡起骨头告诉那启悟这是鸡骨,有人在这里布下了鸡骨阵。
这玩意虽然不能伤到人,但却可以搞得人精神崩溃。
对付怨灵用的最多的就是鸡血,鸡骨乃是至阳之物,这些鸡骨都是鸡腿骨,这里的怨念被人摄取之后一部分灌入了鸡骨之中,一部分融入了纸人里面。
那启悟刚进来误踩在了鸡骨上,怨念释放出来,大雾降临,鸡骨阵便启动。
只要在雾中踩在鸡骨上,怨念就会控制纸人做出攻击状,但这股怨念只会持续片刻便会消散,使得纸人重新回到原来位置。
那启悟警惕盯着四周嘀咕道:“大兄弟,你就别说这些我听不懂的专业词汇,直接说怎么破了这什么鸡骨阵,我呆在这里总觉得瘆得慌。”
见他这么紧张,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这种普通阵法难不住我。
解开裤子,那启悟问我干什么。
对付鸡骨阵,只需要一泡污秽的尿液就可以了。
那启悟一听就乐了,说他刚才要是吓得尿了裤子,那鸡骨阵就不攻自破了。
等我提起裤子后,四周浓雾眨眼功夫就消失了个干净,没有了怨念支撑,数十只纸扎人偶横七竖八躺在乱葬岗,看起来还有点渗人。
那启悟啧啧问:“大兄弟,我们来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这些鬼玩意?”
“这里这么多坟头,纸扎藏在某个坟头后面,我们也看不到啊。”让那启悟别墨迹,避免夜长梦多,我们必须尽快挖出骨头离开这里。
这些坟头历史悠久,坟头土非常结实,好在当初埋葬尸体的时候只是刨了个浅坑,我很快就将一口腐朽的棺材挖了出来。
可打开棺盖后,里面的尸骨虽然剩下骨架,但从盆骨看来,这具骸骨是男性骸骨。
白忙活了一场,我沮丧看向那启悟,他忙活的是满头大汗,虽然不及我的速度快,但也将棺材挖了出来。
我急忙走了过去,用锄头把棺盖勾勒起来,里面躺着的正是一具发黑的女性骸骨。
我跳进了棺材就要将髌骨从骸骨上取下来,可尸骨已经腐朽,骨头也应该全都散了架,但这髌骨却好像长在骨头上一样,怎么拿都没办法拿下来。
“大兄弟,用铁锹把骨头撬下来!”那启悟吆喝了一嗓子。
接过铁锹对准尸骸髌骨准备刺下去的时候,恍惚间,我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
刚才我瞥了那启悟一眼,他的脸上满是花花绿绿的东西,有点像京剧脸谱。
我止住动作仰头又瞄了一眼,那启悟的眉毛和鼻子都消失不见,脸上全都是五颜六色的颜料。
“大兄弟,快点啊,拿到手我们赶紧回去啊。”
那启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五官正在消失,还在一个劲儿催促。
这家伙绝对不是那启悟!
我默念三遍清心咒,再次看去,见站在坟坑边上的竟然是一只潮湿的纸人,而棺材里面,躺着的正是跟粽子一样被捆起来的那启悟,他还瞪着惊慌双眼哆嗦的望着我。
我顿时明白过来,刚才在浓雾中嗅到的那股清香味是致幻的关键,这纸人让我撬了髌骨,这是想让我废了那启悟。
也幸亏我机灵,不然那启悟这辈子可要坐在轮椅上过活了。
“我撬你大爷的!”
我咒骂一声,一铁锹抡了过去,直接将纸人拍的散了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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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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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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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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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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