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沐之急忙捂住嘴巴,抓着我的胳膊躲到了身后。
陈雄脸色更是成了猪肝色,紧张的朝深坑看了一眼,又忌惮的朝我看了过来,惊恐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眼下我也说不明白,好不容易稳住众人,我让工人将骨头捡出来,但这些工人死活也不愿意触碰这么晦气的东西。
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陈雄最终开出价码,捡出来一具给五百块钱,在高昂的酬劳之下,这些工人也不嫌晦气,卖力的捡了起来。
那启悟和于沐之老早就窜了个没影,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陈雄呆愣的站在客厅,看着我将捡出来的骨头拼凑整齐码放在客厅地上,整个人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神色呆滞。
这些骨头和刚才那截臂骨一样,都曾被大火灼烧过,大部分都已经碳化。
客厅很快就摆放了十多具拼凑整齐的骸骨,有些还没有完全腐化,形成干尸堆在骨堆里面,那股臭味就是从这些干尸身上弥漫出来的。
整个客厅很快就被这股臭味儿所充斥,熏得我晕头转向。
正想出去吸口新鲜空气,那启悟和于沐之推门进来,这两人有点夸张,脸上戴着防毒面罩,手上还拿了几个分给了我们。
“我说老陈,我刚看到坑孙子的爷爷,这一眨眼的功夫,就碰上坑儿子的老子了。”那启悟打量着满地骸骨,瓮声瓮气:“你们家老老陈这是要干什么?把这些渗人的东西埋在家里是想要修仙吗?”
陈雄脸色发青,根本就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戴好防毒面罩瞪了眼那启悟,让他少说话多干活。
他急忙退了一步,拨浪鼓般摇着头,说这些骸骨他看着都瘆得慌,这要是碰一下,指不定天天晚上做噩梦。
我正想数落他,洗手间传来工人的喊声:“老板,下面有一只木盒。”
“拿上来,别打开!”
我警惕叮嘱,能把木盒放进骨堆中,这里面装着的应该就是导致陈家短命的镇物。
工人捧着木箱从洗手间出来,这是只用沉香木制作出来的木盒,差不多有鞋盒大小,上面沾满了黏糊糊的臭泥。
正主已经找到,让陈雄结账送走了工人,我擦干净木盒小心翼翼将其放在茶几上。
那启悟打量了一眼木盒,双眼突然放出精光:“大兄弟,这沉香木盒你不要的话就送给我吧。”
于沐之白了他一眼,问他要一只木盒做什么。www.xiumb.com
那启悟挑了挑眉:“说起老物件,你可就没有我懂行了,这玩意儿雕刻着龙凤呈祥,论品相不像是古董,但也是旧社会陪嫁的首饰盒。品相好点的沉香木市价都赶得上黄金了,这玩意儿保存的这么完好,而且还做成了工艺品,价格能翻好几番呢。”
“这么值钱?”于沐之双眼放出精光。
“那必须啊,哥哥我可是有专门的渠道,卖个几十万完全是小意思。”
被那启悟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心动了,没成想这木盒竟然这么值钱,想必里面的东西肯定也非常了得。
稳住了心神,我让那启悟别瞎寻思,便将已经生锈的铁锁撬开。
当盖子打开后,那启悟急忙朝里面看了一眼,顿时就嗤笑起来:“真是搞笑,我还以为里面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古董,没想到竟然就是一盏旧社会的煤油灯!”
木盒里面躺着的确实是一盏二十公分高的老式煤油灯,而且玻璃罩已经被熏得发黑,论价值连木盒的百分之一都没有。
但我在意的并不是这物件的价值,而是对方是怨念依附的镇物。
于沐之开口说:“不对啊,煤油灯是烧煤油的,你看看这盏灯里面放的不是煤油,好像是一根蜡烛。”
我顺着于沐之的方位看了过去,在煤油灯里面果真放着一只蜡烛,不过这根蜡烛的颜色有点偏灰,位于玻璃灯罩位置的木盒内侧,还有一片被熏黑的痕迹。
我默念了三遍清心咒,将煤油灯从木盒中拿了起来,一股蜡油味扑面而来。
不敢乱动里面的蜡烛,我让三人退后,举起煤油灯对着灯光打量起来。
这根蜡烛有一次性纸杯粗细一指长,蜡身还有杂质在里面。
拿下防毒面罩,我小心翼翼将玻璃罩顶端对准了鼻孔,从里面弥漫出一股闻之欲吐的臭味儿。
我的心脏猛地收紧,急忙将煤油灯放在茶几上。
煤油灯就是镇物,那些怨灵皆是从这盏煤油灯里面出来的。
但这玩意儿并非是普通的煤油灯,那股臭味是尸体的味道,蜡烛内的杂质是来自于尸体的油渍。
我皱起眉头细细寻思起来,这个东西我曾经听爷爷提起过,但是这一时半会儿,我却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
“你们还别说,这东西还越瞅越顺眼,这要是摆在家里面还挺复古的。”那启悟说着将煤油灯端了起来。
“咦,你真变态,泡在尸体里面的东西你还敢摆在家里。”于沐之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
那启悟打量着煤油灯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古董不就是从墓里面扒拉出来的吗?你看看还有那么多人撞破了头想要得到。”
猛不丁,我灵光一闪,顿时变了脸色,急忙喊道:“这是万魂灯!”
那启悟被我这一嗓子吓得跳了起来,直接就松手将煤油灯扔在地上。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急忙大喊:“赶紧接住,别让它摔碎了!”
几人呆若木鸡,庆幸的是煤油灯摔在地上并没有碎,而是弹了一下又立在了地上。
我长吁一口气,擦了把额头冷汗,陈雄紧张问:“方小先生,您这是?”
我还没开口,那启悟就拍着胸口:“大兄弟,你差点把我的心脏都给吓出来了。”
于沐之盯着煤油灯犯难问:“方不修,你刚才说什么灯?”
“万魂灯!”我深深吸了口气,忌惮看着煤油灯:“煤油灯里面的蜡烛才是关键,这只蜡烛用的不是普通的蜡油,里面还有尸体的脂肪和油渍。”
“这太恶心了。”于沐之离万魂灯远远的。
我接着说:“能制作出这么粗的万魂灯,所用的尸油少说也来自百十具尸体,如果没猜错的话,万魂灯就是用这些骸骨制作出来的。”
陈雄畏惧起来:“方小先生,这盏闹鬼的灯怎么会在我家里的?”
那启悟没好气道:“老陈,这还用问吗?你家老老陈把这么多骸骨埋在家里,肯定是他折腾出来的。”
“怎么可能?我爸怎么会把这种闹鬼的东西放在家里呢?”
“都能埋人骨了,放这个有什么奇怪的?”那启悟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问我这万魂灯是做什么的。
“这是人为制作出来的煞物,从被烧死的人身上炼出油脂,然后混合蜡油制作成万魂灯,与尸骨放在一起,怨念便会强行引入万魂灯里面,只要点燃万魂灯,怨灵便会出现肆意杀人。”
能让我爷爷布下风水阵,陈雄父亲应该只是个普通人,这万魂灯想必不是他炼制出来的,但能出现在这里,或多或少和他有点关系。
“我家那些鬼就是从这盏灯里面出来的?”陈雄面色煞白:“可是这盏万魂灯在地下埋着,也没有人点过啊。”
我拧眉看向沉木盒子内的熏黑痕迹,不安道:“这盏万魂灯怨念太强,即便没有明火引燃,自己也可以燃烧。”
“大兄弟,你说的这个就太玄乎了吧?没有火焰怎么可能自己燃起来呢?”
似乎是在回应那启悟的疑惑,他刚说完,地上的万魂灯突然蹿起了一团诡异的绿色火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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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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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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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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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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